奸臣他一心向死(31)
她摸不太准这位的身份,笑着道:“这位爷倒是眼生,第一次来吧?”
秦胥拍拍江尽棠的肩膀,道:“这是跟我从边疆回来的军师,没见过什么世面,这不,我带他来见见大场面。”
老鸨心知这不是真话,毕竟就这位公子的身子骨可禁受不住边疆的烈风,但并不拆穿,道:“那今晚可有的热闹看呢,四大家的公子们都来了,个个都要奴家把临羡留给他们,奴家正头疼呢……哎呦,不说这个了,眉宛你过来,带秦将军和军师去上面的包厢。”
一个长相清秀的小厮立刻机灵的应了一声。
老鸨告了声罪,就去迎接其他的客人了。
江尽棠在这世间男子最大的销魂窟里仍旧清冷淡漠的不似凡间人,好似他并非置身于秦楼楚馆,而是冷月梅林。
秦胥走在他前面,不自觉的回头看他,就见帷帽遮住他容颜,然而他拾阶而上的仪态也十分清贵,自有骄矜,与这风月场格格不入。
秦胥不无遗憾的想,若是江尽棠没有进宫做内侍,而是考科举入官场,必是留名青史的人物。
不过……
秦胥挑眉。
江尽棠现在也能在史书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叫做眉宛的小厮将他们带进了一个包厢,这里视野好,正好可以看见一楼的台子,下面的散客已经围满了,就等着花魁登场,今夜与美人一度春风是不可能了,毕竟那么多的贵人在楼上坐着呢,但是看着饱饱眼福也好啊。
江尽棠在椅子上坐下,等眉宛出去了才摘下帷帽,谁承想这小孩儿忘了给两位贵人倒茶,回身的时候正见他如画眉眼,清清凌凌的如同江南的一汪春水,任是无情也动人。
眉宛一时间看的呆住了。
他本以为临羡姐姐已经是天仙下凡了,但是这位军师,却生的更如美貌。
秦胥不悦道:“你站那里做什么?”
眉宛这才回神,连忙道:“回将军的话,小人回来给二位添茶……”
“不必了。”秦胥道:“带上门,下去吧。”
眉宛不敢再看江尽棠,连忙跑了。
秦胥笑了一声:“九千岁,那小孩儿眼睛都直了,临羡已经是这样的牌面,若是九千岁……”
江尽棠手中的象牙折扇忽的敲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响,江尽棠卷起衣袖,露出苍白瘦削的手腕,提起旁边小火炉上温着的一把西施壶,给秦胥面前的茶杯里添了热水,嗓音清冷:“将军,喝茶。”
秦胥这才觉得刚刚的话属实孟浪,想要赔罪时江尽棠却已经看向了窗外。
时辰已到,临羡从二楼的栏杆上一跃而下,一身红衣在灯光之中如同蝶翅,众人都禁不住惊呼。
临羡身姿轻盈,落在了圆台之上,此时丝竹声起,她翩然起舞,只是面上的红纱实在是碍眼,令人看不清美人的真面目。
“有些功夫在身上。”秦胥点评道。
江尽棠兴致缺缺,下面的男人却非常亢奋,一舞终了,鲜红色的花瓣落下,临羡在呼声中摘下面纱,露出一张明媚艳丽的脸,巧笑嫣然。
男人们更加疯狂。
然而美人的起拍价就已是五百两。
这还只是开胃小菜,等一楼叫到了一千两时几乎已经没有更高价了,这时候二楼的贵人们才开始加价,不过几个回合,就已经抬到了五千两纹银,听的人倒抽凉气。
江尽棠看向叫出五千两高价的包厢,秦胥便道:“那个小厮我见过,是印家的,包厢里的应该是印小侯爷了。”
印小侯爷在京城里是头一号的纨绔,大抵是因为他是宁远侯唯一的嫡子,是以全家都娇惯着,养的反倒不如几个庶子有出息,成日里斗鸡走狗,惹是生非,得亏他出身印家,不然一上街就能被人打死。
若是当真说起来,京城百姓更怕印小侯爷,虽然他的恶名不及九千岁响亮的天下皆知,但是九千岁不爱闲逛,寻常百姓也见不着,印小侯爷可就最喜欢闹市纵马,若是不小心被掀翻了摊子伤了胳膊腿儿只能自认倒霉。
听秦胥说对面包厢里的人是印文兴,江尽棠蹙眉,有些厌恶。
印文兴这人纵情声色,尤爱美人,京城第一美人的名号虽然是其妹印致萱的,但若是见过江尽棠的人,都不会这样认为,印文兴曾在荣昌大街上惊鸿一瞥,心荡魂飞,打马追至宫门口,听闻车中人是江尽棠后,才悻悻而归。
这事儿江尽棠懒得计较,印文兴却狗胆包天,送了无数珍奇宝物去千岁府,求见美人一面,山月亲自将送礼的人捆到了宁远侯面前,宁远侯得知了儿子的胡作非为,关了他好一阵子才消停下来。
江尽棠淡声道:“印家的私库怕是比国库还要充盈,五千两随随便便就丢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