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他一心向死(140)
“那你的妻妾呢?”宣阑眯起眼睛:“不是说感情很好?”
江尽棠笑了笑:“人有些时候, 总是分不清感情和欲望,或许过些时间, 你就能明白……”
他话没有说完,就被宣阑猛地撑起身子逼近打断了。
宣阑的眼睛里似乎溶了漫天无声而浩瀚的星辰,他专注的看着江尽棠,就像是要强行把一捧星光送进江尽棠眸中, 声音有些沙哑:“你说的不对。”
江尽棠往后避开几分, 问:“哪里不对?”
宣阑说:“情爱与欲望,本就是纠葛不清的。”
江尽棠一怔。
按理说他比宣阑大了将近九岁,是十分有资格站在长辈的立场上反驳宣阑的, 但也虚长了这九岁, 他在感情上的经验,和宣阑一样,几乎为零。
他觉得宣阑靠的太近了, 是能够清楚的感觉到彼此呼吸的距离, 让他不太舒服,于是又往后靠了一点, 宣阑却不让他逃, 倾身再逼近,盯着江尽棠:“你说呢?”
江尽棠嘴唇动了动, “你想听我说什么?”
“只有小孩子才会执着的想要得到别人的认同。”江尽棠垂着眼睫,伸出霜雪一般的手, 轻轻的按在了宣阑的心口:“你的心跳的很快, 为什么?”
宣阑一把抓住他的手, 笑了一下:“我的心跳的这么快,你不知道为什么?”
江尽棠抬起纤薄的眼皮,他的轮廓在清冷月光里有些朦胧不清,光线朦胧了皮相,优越的骨相反而极其漂亮,在满地细碎的银光里,江尽棠唇角勾起的笑意像是某种见血封喉的花:“我应该知道?”
宣阑沉默许久,就在江尽棠以为他不会再开口时,他忽然垂眸,在江尽棠白皙的手背上一吻,蜻蜓点水一般的,江尽棠只感觉到了一点温热,转瞬即逝。
少年就着这个姿势,抬起眼睛看着他:“现在呢,”
“你知道了么?”
“……”江尽棠手被烫到了似的,猛地缩回来,侧过头道:“我看你今夜也没有喝酒,怎么,把我认成你思慕的姑娘了?”
宣阑挑眉:“谁说喜欢的人就只能有一个了,我在京中有喜欢的人,看见你,又喜欢你,不行么?”
江尽棠:“……”
江尽棠白玉似的耳根通红,看着宣阑的眼神简直不可置信,猛地站起来道:“我回去了。”
他走出几步,听见宣阑在后面懒洋洋的声音:“你自己怎么回去?”
江尽棠冷漠的打开了屋顶边上的一扇小门,道:“正常人一般都不会直接跳上来。”
说完,“啪”一声,摔上了门。
宣阑笑出声来。
此时华州万籁俱静,阒然无声,他在明月清风里笑了一会儿,忽然抬手盖住了自己的脸,手指下的耳根,也慢慢变红了。
……
江尽棠回到房间,在屋子里转了两圈,简直坐不下来。
宣阑不得了。
很不得了。
简直是反了天去了!
前十八年不声不响,不近女色,没有任何世俗的欲望,结果先是跟宣恪喜欢上同一个姑娘,又十分理直气壮的说自己喜欢上两个人,其中一个还是个大男人。
这个大男人还是江尽棠披的一层假皮。
若说之前宣阑知道了舒锦是谁,只会想要把江尽棠凌迟处死,现在就绝对会把江尽棠亲手剁碎了放点盐放点葱蒜辣椒包成肉包子喂狗吃。
江尽棠双手撑在梳妆镜边上,看着昏黄铜镜里自己的脸,哪怕是烛火幽微,铜镜模糊,也依然能够看出那是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脸。
……宣阑是眼睛瞎了,还是脑子坏了?
为什么会喜欢这样的他?
江尽棠闭了闭眼睛,深吸了口气,将鸣镝拿了出来。
之前一直没有放,是想陪着宣阑再走一段路,但是现如今,是绝对不能再待在一起了。
分开之后,宣阑的脑子应该就能清醒了。
再不清醒,就让山月再照着他后脑勺来两下。
江尽棠人刚走到窗边,就听一道幽幽的声音:“你要做什么?”
江尽棠:“……”
江尽棠看着倒挂在窗口的宣阑,忍无可忍的摔上了窗扇。
这些习武的人,怎么一个个的都喜欢挂窗户。
宣阑自己在外面推开窗,燕子一般轻巧的翻了进来,江尽棠道:“你不回自己房间睡觉,来我这里做什么?”
宣阑在罗汉椅上坐下,道:“想再看看你。”
江尽棠:“……”
江尽棠吸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好多年没有这么真切的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了。
要是死了,绝对不会被宣阑这小畜生气的想要动手打人。
从某种方面来说,能轻而易举的让江尽棠生气,宣阑也是很有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