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郎(67)
贺铭颔首道:“我今日就将人派去皇陵,盯紧了林纾……只盼着他手上没有别的案子,若不然,告到父皇那里,我们还要吃瓜落。”
陈之宁点了点纸张,突然道:“你说,陛下若知道林纾抓走了镜郎……”
话音刚落,贺铭便斩钉截铁道:“不成。”
陈之宁被吓了一跳:“怎么?”
贺铭怎能说出当日在长明殿里的所见所闻,“娇娇还上过龙床”?眼下这几个男人就够棘手了,再把皇帝扯进来,更是没完,只能含糊地搪塞过去:“父皇问起理由,该怎么说,林纾要独占娇娇,令他不做兄弟,只做房中的禁脔?这话你说得出口?”
陈之宁轻轻啧了一声,却没反驳,满脸悻悻地坐了片刻,发泄似的一掀纸张,将上好的生宣揉的好似破烂团儿,用力一掷,砸进了融了大半的冰瓮里,他深深地吐了几口气,方才冷静下来:“以后每隔一日,你我就寻个地方交换进程……只可恨,西山这儿没有什么酒肆茶楼……”
贺铭镇定道:“何必避人耳目,你我为太子办事,尽人皆知,我外祖府上人多眼杂,就往你家别业,名唤傍山……”
“……别业不行,那么,就在此处,每隔一日,我寻个腰牌给你……你可得记住了,镜郎一寻回来,你就……”
贺铭站起身来,冷冷地白了他一眼:“你当我想来?这就去分配人手,你也别找小娘子喝酒了,娇娇寻回来,多少酒喝不得——不必送了!”
陈之宁在他背后,毫不客气,大大地“呸”了一声。
“你当我乐意与你为伍?兵鲁子,武夫!”
这一查,连着六七日没有消息,陈之宁一着急,嘴角上都了个燎泡,太子妃给他备的茶,都是苦得要命的黄连莲心加苦丁。
还不能推,当着太子的面儿,只能苦哈哈地喝下去。
当真是一包苦水,有苦说不出。
六月初十,林纾重新回来站班办差,从倦勤斋中一出去,就被陈之宁堵了个正着。
“世子爷。”
“小侯爷。”
“我父还未立世子,世子爷这句小侯爷,下官担当不起。”
陈之宁端着一脸的礼貌假笑,林纾脸上仍是淡淡的,应付搪塞了几句,扭头就要走:“公事繁忙,并不等人,还请世子爷行个方便。”
“我想请林大人吃杯酒,不知道林大人方不方便?”
林纾冷淡地扫了陈之宁一眼,唇边一翘,竟翘出了个罕见的笑容,但在陈之宁眼中,怎么看怎么嘲讽。他回绝的很果断:“不方便。”
陈之宁脸色一变,林纾又换上一副得体的忧虑表情,道:“实在是案情要紧,若有延误,恐怕有许多无辜送命,下官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况且家中祖母,近来贪凉,缠绵病榻,下官也要回去照看,只能得罪世子了。”
四两拨千斤,显得自己多么尽忠职守,不畏强权,又多么地孝顺体贴,好似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花。眼前这个堵着他不让走的陈之宁,被衬托成了个纨绔恶霸……
陈之宁脸色沉沉,瞧着谢一恒笑盈盈地望了过来,唯恐惊动了皇帝,只能放林纾走了。
林纾行色匆匆,却是真的有事。
镜郎病了。
镜郎胎里便弱,多少名贵药材不要钱地喂着培着,冬日里冻不着,夏天里热不着,金尊玉贵地养到十多岁,这才有了连番折腾的小身板儿。真要他挑剔,皇宫大内都能挑出不好来,何况是林纾这间小屋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只晓得近来雨水丰沛,他嫌屋里潮湿,难受,没有阳光晾晒,就只能用炭火烘干,可到底是夏天,烘多了,就又嫌热,放了许多冰盆。他白日吃许多冰水冷饮,晚上又蹬被子,没几日,就病了。
伺候饮食的妇人和林纾都略通几分医理,给镜郎摸了脉,配了药吃了两日,今日稍好了些,嚷嚷着要吃桂花酥、贵妃鸡。林纾到底忍不得,派了人去买,也着急着,要回去照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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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来了!
真的没有跑路,就是这几天天气实在太热了,热的我没有丝毫世俗的欲望……
寝室又在因为空调费撕逼,真的头秃
“你开空调,我们在寝室,空调电费你一个人出;我们开空调,不管你在不在寝室,空调费大家平摊”这种话,到底是怎么说出口的
就祝大家都能远离杠精吧!
第41章 四十一
眼看着太后寿辰在即,还没能找到镜郎踪迹,贺铭与陈之宁都不是什么七情上面的人,仍难免都有些心浮气躁,着急上火,连太子都关心多问了几句“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陈之宁敷衍了几句,只说是林纾挤兑他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