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番外(21)
“臭德行,滚吧。”薛矜被四喜逗笑,用脚轻轻踢了下四喜的屁股,躺回去继续琢磨事了。
沉风阁这边,纪裴听了东宫的真相后,也毫无睡意,纪裴生在侯府,又和皇后有一层亲戚关系,他知道皇室之中没什么兄弟情可言,一母同胞的尚且还有反目成仇的时候,更何况是同父异母的,在皇位面前,多得是兄弟相残弑兄弑父的例子。
他虽然不似薛矜那样不谙世事,但他从小在军营长大,对皇宫中的尔虞我诈了解也并不算多。
此前查到豫王这一层的时候他也震惊过,没想到表面云淡风轻识权利为无物的人暗地里竟然也在肖想太子之位,可还没等他有所行动,自己先着了道。
这件事是不是豫王做的,他现在没办法确定,毕竟太子的位子牵扯的太多。
想了一会,纪裴扬声叫来葫芦,交给他一块令牌和一封信,低声嘱咐他,“你将信送到军营,交给蒋统领,一定交到他手中,不许出差错。”
葫芦收好令牌和信,道:“奴才领命。”
葫芦走后,纪裴才躺下来,屋内燃着的烛火在夜风下轻轻晃动着,忽明忽暗,纪裴觉得侯府像个被人细细包裹住的网,他们所有人都是那人的网中之鱼。
或许不止侯府,整个纪家军也成了刀俎上的鱼肉。
对侯府和军营的调查兵分两路,都在暗中进行着,被压制住毒性后,纪裴的身子一日比一日好,侯府迎来了表面上的一派祥和。
除夕就是在这一派祥和中悄然而至。
往年的除夕,宫里都会举行夜宴,宴请皇亲国戚和公侯伯爵,今年也不例外,镇北侯府身份尊贵,必然在受邀之列,此前,是镇北侯携夫人及世子一起赴约,今年情况不同,纪裴仍在病中,又多了个身份特殊的世子妃,侯爷思虑再三,决定将纪裴和薛矜留在府中,自己和夫人前去赴宴。
谁知纪裴知道后,却自请前往,他现在能下床,但是不能走太多路,在沉风阁活动一下没有问题,一旦出了沉风阁,去到较远的地方,都需要坐轮椅。
侯爷劝阻道:“你身子还没好全,不必去了,陛下和娘娘也不会怪罪。”
纪裴却坚持道:“这种场合,我本该在场。”
纪裴言语坚定,纪献也知道他的心思,纪裴病着的这些日子,往日那些与纪家不睦的人,一直在看笑话,纪裴此举意在震慑他们,人人都道他病重时日不多,他便要让那些人看看。
纪献了解自己的儿子,正因为了解,才不想看他受委屈,还想再劝,纪裴已经转身走了,画梅推着轮椅,主仆二人朝沉风阁去,纪献长叹一声,只能罢了。
薛矜不知在何处听说纪裴要去赴宴,早早等在了沉风阁暖阁里,纪裴一进来,便冲他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理论上来说,世子成亲后进宫赴宴,是要携妻同去的。”
第10章 除夕
除夕夜,洛州城比往日都要热闹,灯笼早早就挂满了长街,家家户户从下午就升起阵阵炊烟,街上叫卖的声音也铆足了劲儿,比平时高出三四倍的音量来,小孩子们今日被家长格外开恩放了出来,三三两两在街头巷尾追逐打闹。
镇北侯府两辆马车稳步从这些人群中穿过,挂在马车头上写着“纪府”字样的灯笼,也由从前的琉璃色换成了喜庆的大红色。
纪裴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上,马车很大,车里围着一圈毡毛,阻隔了外头的寒气,非常暖和,身下垫着厚厚的羊毛毯子,纪裴斜倚着,手里翻看着此前未看完的那本书,原本盖在膝盖上的薄毯已全数被身边人扯了过去。
薛矜将薄毯紧紧裹在身上,掀开马车的车帘,一面探头往外看,一面搓着手哈气,寒风从掀开的一角源源不断灌进来,吹得薛矜脸颊通红。
“既然冷,就安分坐着。”纪裴看不下去,淡淡开口。
薛矜却不听他的,仍趴在窗口往外看,不知道看到什么,他用力拍了拍车身,对赶车的葫芦道:“葫芦,停一下。”
葫芦不知发生什么,忙一勒缰绳,将马车停下,“世子妃,何事吩咐?”
薛矜并不答他,亲自拉开车门,跳下车去,不一会儿又爬了上来,手上多了两串红彤彤的糖葫芦,他举着糖葫芦上了车,很大方地递了一根给纪裴,“给,送你吃。”
纪裴抬眸看着他,“你刚才趴在窗户上吹着冷风看了半天,就为了这个?”
薛矜点点头,一口在属于自己的那串糖葫芦上咬下一大个山楂,纪裴有些无语,“临出门时,侯府门口便有卖的,那时候为何不买?”
薛矜嘴里被糖葫芦塞得满满的,说话就有些不利索,“那个不好吃,洛州城的糖葫芦还是要吃王老头卖的,又大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