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矜+番外(135)
薛夫人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只能哭,自己放在手心捧大的珍珠,一朝被人窃走,那种难受,她说再多,薛白也不会懂。
薛白又安抚了一阵,叫来夫人带着孩子,一起围在薛夫人面前开导她,薛夫人才渐渐止住了眼泪,想了想,又责怪道:“矜儿这孩子也真是,这么大的事就写封信,怎么不回来亲口说,我难道还能绑了他不成。”
薛白见薛夫人松了口,心里的石头这才落地,让夫人细细清点了聘礼单子,琢磨着要不要依着这个分量送一份嫁妆过去,可是心里又不太甘心自己的弟弟是嫁过去的,所以犯了难。
最后是薛夫人拍板决定的,“送什么嫁妆,我又不是嫁儿子,不送!他敢看不起我们矜儿试试。”
薛白哭笑不得,将这些事写在信里,原原本本讲给了薛矜听,薛矜拿着信,在纪裴面前晃了晃,笑着说:“怎么办,我没有嫁妆,你还愿意要我吗?”
“别说没有嫁妆,便是再给你们家送上二百八十抬聘礼,我也愿意。”纪裴道。
“可别。你们镇北侯府本就一落千丈,东西全送我家了,到时候我跟着你吃糠咽菜吗。”
纪裴捏着薛矜的鼻头,“哪里敢让夫人吃糠咽菜,还不得把玉酥斋的点心师傅请到府里供起来才是。”
两人说笑一阵,四喜进来回禀,说是薛府送东西来了,薛矜心下纳闷,拉着纪裴的手出去看,是一个方寸大的木盒子,来人说是奉了薛夫人的命送来的。
薛矜忙接过来,打开一看,木盒子里放了厚厚一叠纸,有房契、地契,还有京城最大的三间绸缎庄,加起来价值万金。
薛矜看着这些东西,抿着嘴,心里暖烘烘的,薛矜认得,这些大多不是薛家的产业,定然是母亲当初的嫁妆,大姐成亲的时候送了一半,余下的这一半本是她的傍身钱,现在全给了薛矜。
母亲口中说着逞强的话,可到底还是怕薛矜在纪裴这里落了下风,这是给他底气。
薛矜忍住想哭的冲动,把盒子牢牢抱在怀里,朝着京城的方向磕了个头,如果可以,他多想回家亲口告诉母亲,他和纪裴一定会很幸福很幸福。
纪裴陪他一起磕了头,揽着他回房。
婚礼在药王谷办,一切从简,只在外面挂了红绸缎,买了红蜡烛,也没有请什么宾客,所有的一切都是仅有的几个小厮在忙碌,薛矜看着挂在檐下的红灯笼,笑得眉眼弯弯。
大礼在明日,今晚依礼他和纪裴要分开住,纪裴站在对面房间的檐下,薛矜看着灯笼,纪裴看着他。
薛矜被看得不好意思,冲他大叫了一声,“看什么看!再看我后悔了!”说罢跑回房间关上了门。
这一次成亲的感觉和上一次完全不一样,那时候他是抱着绝望的心去的,以为只能陪纪裴几个月,忐忑和难过盖过了喜悦,长长的街道,他一个人坐在马上,仿佛走不到头。
而这一次,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前呼后拥,只有他和纪裴,一生一世一双人。
薛矜抱着被子躺在床上,欢喜的睡不着觉。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纪裴,他错过了一次亲自迎娶薛矜的机会,这一次,他想记下每一个瞬间,包括夜晚的月色。
他跃至屋顶,看着四下的景色,药王谷的夜灯在红绸的衬托下,充满了喜气,这一个小小的山谷,隔绝了外头的喧嚣,让一切变得更加纯粹和珍贵。
突然,纪裴看到一个人影缓缓靠近了薛矜的屋子,待他即将推门而入的时候,纪裴脚尖轻点屋檐,飞身而至,惊鸿剑在月光下闪过一道白光,已然横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当归吓得一抖,手里的东西就掉在了地上。
纪裴冷眼看着他,“果然是你。”
当归感受着脖子上传来的惊鸿剑的冰凉触感,一动不敢动,纪裴扫了一眼掉在地上的东西,剑锋又贴近他的脖子几分,“你想对他做什么?”
当归仍是不说话,纪裴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害怕吵醒薛矜,用剑逼着当归离开,顺势将地上的纸包踢起来,握在手中。
押制着当归来到药房,纪裴才松了些力道,他凌厉看着当归,沉着脸问:“谁派你来的?”
当归这才开口,语气和平日一样淡漠,却隐约透出一丝颤抖,“没有人派我来。”
“那你为何屡次对竹清下手,他初来乍到,同你无冤无仇。”纪裴把捡到的纸包拍在桌上,厉声问,“这是何物!”
当归迟疑了片刻,才缓缓道:“大竹草粉末。”①
“有何用处?”纪裴逼视着当归,眸中的寒芒令人胆颤,“你想毒害他?”
当归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迫,手缩在袖子里轻轻颤抖着,忙解释道:“不,大竹草不会要人性命,只是对容颜有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