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17)
殿内恢复安静,洛白只听到外面楚予昭粗重的喘息,听着似乎有些痛苦。他想出去看看,却又怕被楚予昭赶走,纠结地站在原地,用手指抠着面前的门框。
咣当!
有花瓶之类的器皿掉在了地上,同时像是有人摔倒,和地板撞出重重的闷响。
洛白再也忍不住了,立即出了屋,刚跑到殿门口,就慢慢停下了脚步。
楚予昭正扶着殿门站起身,听到脚步声后看了过来。他那张本就苍白的脸,此时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眼底却布满猩红,目光阴鸷凶狠,翻卷着暴戾的惊涛骇浪。
洛白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嗫嚅着:“哥,哥哥,陛下……”
楚予昭一步一步走出来,像是某种狺狺而动的大型猛兽,慢慢伸出了獠牙。
洛白心里的小豹子已经缩成了一团,捧着自己的爪子瑟瑟颤抖,却仍然坚强地站在原地没动。
“陛,陛下,朕……”
楚予昭走到他面前站定,缓缓伸出手,扼住了洛白的脖颈,嘶哑着声音问道:“你是来找死的吗?”
第8章 痛苦的楚予昭
洛白感觉到了危险,他本能的想在那双手上狠狠挠两记,或者低头咬下去,但楚予昭的双眸满满都是痛苦,像一头受伤孤绝的独狼,让他一时怔忪,竟然忘记了反抗,就那么呆呆地看着面前的人。
“嗯?为什么不回答?”楚予昭的神情逐渐开始狂乱,看着洛白的眼神也越来越残忍。
颈间那只手越箍越紧,让洛白有些喘不过气。他却依然没有反抗,只涨红着脸,哀哀地呜咽道:“哥哥,哥哥……”
楚予昭眼前的画面在不停晃动,似乎有无数鬼魅妖魔正围着他肆意狂笑,这让他头痛欲裂,脑子愈加昏沉。
身体内的气流不受控制地四处乱窜,所经之处,每一寸骨肉和每一根血管,都宛如被利刃刮过,疼得彻骨钻心。胸膛似乎都被撑得要炸开,只想狠狠发泄,将所见之物都摧毁成齑粉。
你们……都给我死!
楚予昭正要狠手用力,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稚嫩的声音,让他动作一滞。
“哥哥……哥哥……”
声音像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被一缕轻风送来,丝丝渺渺传入耳中,却瞬间唤起他脑海中最后一丝清明。
“哥哥,哥哥……”
眼前的画面渐渐清晰,鬼魅妖魔淡去,他看见洛白一张脸涨得通红,泪汪汪的眼睛里全是祈求,而那细白脆弱的脖子,正被自己掐在手中。
楚予昭如被烫着般倏地收回手,又将人粗暴地推远,往后倒退了两步。
洛白一边捂着脖子大声咳嗽,一边哑着嗓子颤声问:“哥哥,你怎么了?你在生我的气吗?”
楚予昭愣怔了一瞬,神情十分茫然,看着洛白的目光里也全是无措。但接着不知想到什么,脸色再次冷凝,转身快步走进寝殿,抬手关门。
关门的瞬间,对着洛白凶狠道:“滚!”
寝殿门重重关上,洛白被那声音惊得一颤,他呆呆站在回廊,那本就不太灵的脑袋里,反复想着是不是自己把哥哥给惹恼了,所以他才大发雷霆,还动手掐脖子。
是了,哥哥不喜欢和他接近,那定然是恼他一路跟到了这儿,想赶他走。
洛白只觉得心里又闷又涨,像是塞了团浸水的棉花,眼睛也涩涩的不舒服。但他从小就知道不能流泪,在察觉到眼睛那点酸意后,忙望着天花板拼命眨眼,将那点水气给眨掉。
他又看了眼紧闭的雕花大门,这才转身,垂着头,慢吞吞地往回廊外走。
走出一段后又停住脚,一边用手去扣廊柱上的红漆,一边撅着嘴往回看。
我不走,我就不走。
好不容易来了,就算你不高兴,我也不走。
洛白不敢过去,可也不想离开,便靠着廊柱坐了下去。
他今天穿的是白面青底的布短靴,虽然是普通样式,元福却给系带两端扎了两个线绒球。他一边听着楚予昭那房里的动静,一边玩着鞋带,解开又系上,如此反复。
中途有名小太监端了汤药,战战兢兢往这边走,洛白便又躲回开始藏身的那间屋子,偷偷往外看。
小太监推开了隔壁门,被一只飞出的瓷杯砸中额头,楚予昭暴怒的喝骂跟着响起。
小太监哎呀一声摔倒在地,连汤药都顾不上,连滚带爬地跑了。
洛白又去回廊坐下,听着那屋子里不时传来的响动。
有时候是瓷器摔碎的声音,有时候是桌椅倾翻的闷响,每一下都会让他心惊肉跳。
突然一声压抑的闷哼从屋内传了出来,楚予昭像被什么塞住了嘴,声音沉闷且不清晰。
洛白再也坐不住了,倏地站起身往前奔,差点被自己的衣衫下摆绊一跤。但他奔出两步后,想起楚予昭那声冷漠的滚,心里又开始瑟缩,不由止住了脚,在原地转圈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