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将军后朕有喜了(38)
某个官员太过啰嗦,一件事翻来覆去写上五六章折子啦。某个官员太过无聊,把鸡毛蒜皮的小事也拿来说啦……
“倒不是,”陆明煜放下朱笔,扫一眼李如意,后者会意,把案上的一套东西整理、收起,“只是想到百年以后,旁人从起居注上看到你我,不知要如何评价。”
如果燕云戈是女郎,大约能被夸个“永和专宠”,奈何他是郎君。旁人看了,大约只要说建文帝荒唐。为一个男人,连后代都不要。
陆明煜倒不在意这些。他早就知道,唯有弱者才要在乎旁人目光。
此刻,他摸摸下巴,说:“古有断袖分桃之说,兴许你我也能造出来个新的说法。”
燕云戈听着,也笑了,说:“你我日日拉弓射箭,也许往后这是个新的代称。”
陆明煜琢磨,说:“要真是这样,神弩营的士卒们怕是要不好。”
燕云戈跟着陆明煜的思路往下想,深以为然,点头。
两人再对视,一起大笑。
李如意在旁边听着两个主子的笑声,再听这笑声里夹杂进天子轻轻的“呀”的一声。
他熟门熟路地出门,再吩咐人备好热水。
待到夜色更深时,陆明煜趴在床上,任由燕云戈为自己按揉腰背。
燕云戈的手法是真的好。不多时,陆明煜的倦意便涌了上来。
他迷迷糊糊,仿佛听到燕云戈问:“清光?”
陆明煜不动。
一面是疲倦,另一面,他也想知道燕云戈想做什么。
只觉得有热源凑近。燕云戈轻轻地、爱惜地抚摸着他的面颊。
动作之间,像是担心惊醒陆明煜。连一个亲吻,都仅仅是落在发间,未再下滑。
灯熄了,床帐内热乎乎的,身边的人也热乎乎。
不知不觉,陆明煜真正睡去。临近意识沉没的最后一课,他想:云郎是这样喜爱我。
而他也……
喜爱云郎。
无论是过去那个在皇宫中跌跌撞撞、艰难成长的皇子,还是后面孤身面对朝堂诸臣,艰难支撑的建王,从来都显得孤单,有一点温度,都拼命想要抓住。
陆明煜曾经觉得燕云戈就是他想要的“温度”,可只要有其他人在,燕云戈就不会看他。他以为的温情,如今也被证明是个笑话。
按说应该难过的。可云郎又太好,好到陆明煜会怀疑,身侧的人真的是燕云戈吗?他怎么就那么喜欢自己,对自己那样好。
想不明白。
干脆不想了。无论如何,云郎是他的。他会紧紧抓住对方,再不让云郎离去。
抱着这样的心思在梦中沉浮一夜。到第二日,起身时,陆明煜听到窗外喜鹊在叫。
他分辨出时,笑道:“都说喜鹊报春。是了,已经要到三月。”
燕云戈分辨着陆明煜的神色,同样笑道:“陛下喜欢这鸟?”
陆明煜眨眨眼睛,说:“自然。”
准确来说,是徐皇后喜欢。从前闲时坐在窗边,一看就是半天。
那会儿陆明煜问母后,为何如此爱看这鸟。徐皇后闲闲地给窗外喜鹊投食,说:“听着它们叫,我便觉得欢喜。”
陆明煜听得懵懵懂懂,看着母后微笑的面孔,也跟着笑起来。
后来想想,徐皇后会说出这种话,或许心中并不如何欢喜。可陆明煜牢牢记住母后所言,往后再看这鸟,听它鸣叫,心里有一个既定的念头,便总要多上三分笑。
燕云戈不知道这些。但他知道了,喜鹊能让陆明煜高兴,又只是几只小鸟。既然如此,自己是不是可以……
心思转了一圈,正要讲话。陆明煜来亲一亲他,说:“午膳时见。”
嗯,皇帝已经穿好朝服,要走了。
燕云戈心中遗憾,但也露出笑脸,到门口相送。
也是这日,此前奉命押粮北上的人回来了,到宫中复命。
其中领队的正是郭信和郑易。此前燕正源与一帮手下商量,认为押粮一事并无难度,却是个积攒声望的好机会,自然选了亲厚的小辈前往。
郭、郑二人昨日就回了长安。不过家中看天色晚了,再进宫未免不便,才让他们今日复命。
天子的好心情在见到这两人时依然没有消失。他在福宁殿中接见,听郑易说明赈灾情况,郭信在一旁补充。
其中细节颇多。说到一半儿,已经到了午膳时候。李如意来问了一次,陆明煜想想,干脆吩咐郑、郭二人与自己一同用膳,只让李如意派人去和燕云戈说一声。
提这句的时候,陆明煜的音量只有他和李如意两人能听见。刨去这点外,他的神色倒是很坦然。不知不觉,他已经把燕云戈“金屋藏娇”了三月有余。此刻面对郑易和郭信,面上也不会露出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