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你烦。”
夏青檐把他抱起来拿过一旁的衣裳给他穿,但是叶臻完全不配合,还一个劲儿地想往被子里滑。
这可新鲜了,平日里淡定端方的小神仙没睡醒的时候原来是个撒娇精。
夏青檐爱的不得了,他把叶臻抱在怀里像一个白白糯糯的团子一样这儿捏捏那儿亲亲。
见他不肯配合穿衣服,夏青檐就用一件厚厚的披风裹着他抱在怀里带出了门。
带着凉意的风唤醒了叶臻。
感觉到了现在没在家里,他闭着眼睛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宝贝,睁开眼睛。”
叶臻睁开眼睛,此时太阳还未出来,墨色笼罩着天地,而面前被墨色勾勒出的是一片幽深的峡谷,远处的天与山是浅色的墨,近处的峡谷是深色的墨,因此,那一汪深色中的点点荧光就显得格外清晰,无数的蓝色光点在峡谷中漫游翻飞。
叶臻被眼前的场景震惊到了,他问夏青檐:“是萤火虫吗,可是为什么是蓝色的?”
“不是,它叫蓝雪蝶,是一种能发光的蝴蝶。地上长的是蓝雪花,白天收拢花瓣,蓝雪蝶就在里面休息,夜晚开花,蓝雪蝶就出来活动。花和蝶生生相息,如果其中的一个死了,另一个也将无法存活。”
“万物有灵,尚且知道生死相依,可是人却未必能做到。”叶臻感慨,这些事触及到了他心里的过往。
夏青檐抱着他往前走,穿过那些盛开的蓝色的花和飞舞的蓝色的蝴蝶。
他们进了一处洞穴,越往里走越明亮。
夜明珠发出的亮光让叶臻看清楚了洞穴的全貌,里面竟是一个剑炉。
剑炉上只插着两把剑。
夏青檐把叶臻放下来,帮他拢了拢披风才转身走向剑炉。
他取出那两把剑,随即听到一声短促的铮鸣。他把其中的一把递给叶臻,叶臻端详着手里这把剑,剑身雪白,剑柄上刻着古朴而简单的花纹,有冷冽肃穆的剑气从手中传来。
他看见夏青檐抬手轻抚过手里的那把剑,眼中似有怀念。
“檐雪,好久不见了。”
檐雪,是那把剑的名字。
叶臻恰好听过。
在他还小的时候,父亲常把他抱在膝头讲一些江湖中的故事,而最为传奇的就是那把能开天破地的檐雪剑。
传说中檐雪剑主单枪匹马,只手提一把通体雪白的剑闯上北极阁。
一剑破万仞,余散的剑气生生将北极阁削成了两半。
饮血利刃和一个残暴弑杀的疯子,自此成了江湖中的禁忌。
江湖从不缺仇恨,欠了别人的债就得有被讨回的一天,不管是金银债还是人命债,提剑饮血的夏青檐不过是来讨债而已。
欠债还钱,这是江湖的纯粹之处。
叶臻看着夏青檐手中的剑,即使过了这么多年,剑气自然霸道锋利。
“这就是檐雪剑吗?”
“是,臻儿可会怕我?”
叶臻不解地望着夏青檐:“我为何要怕?”
“怕我的残忍和杀戮。”
“我在想一个问题。”
叶臻这句话让夏青檐的心吊了起来,可是面上还是一脸沉稳:“嗯?”
“你到底有多少岁了?”
他小时候就听说了夏青檐的故事,这样算起来岂不是比他大一轮有余。
这还是个老妖精了。
叶臻被这种想法吓到了,惊吓全写在脸上。
夏青檐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先前的担心一扫而空,他上前抱住叶臻,闷闷的笑声从叶臻的耳边传来,震的他脖子痒痒的,叶臻想躲开,夏青檐反而把他抱紧。
“昨日如死,唯与君相逢,方得新生。”
这一句话,重逾泰山。
“你手里这把剑叫曦月,曦月和檐雪是双生剑。今天我把曦月送给你,希望能得臻儿的生死不负。”
敢以生命相救,敢许以白头,这不正是叶臻所求的良缘吗,况且,夏青檐对他的深情厚谊容不得他拒绝。
“我答应你。”
“不过,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做。”
我要去把前尘往事断个干干净净。
“我知道,早点回来,我等你。”
夏青檐在叶臻额头印上一吻,虔诚而珍重。
第5章
又是一年芳草春生。
飞来峰上疯长的野草诉说着物是人非的悲凉。
身著白衣的人正在沿着那条久无人烟的路登上峰顶,白衣翻飞,身姿缥缈,若从远处看,会以为那是一片随风飘扬的蝶。
叶臻到达峰顶后,看到了谢静渊,这是他们约定的地方。
“你来啦。”谢静渊神色平静,眉眼带笑,好像他只是一个等到爱人归来的人,“我看到了你给我的信很高兴,所以我一大早就来了。”
“我已经半个月没见你了,臻儿,我很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