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宠(15)
“后来,年仅十一岁的渝安奉旨来大景城,只带着一些下人住在渝府。可就在第二年,渝安遇到了一场刺杀,听闻他当时险些丧命,得救后,他大病一场,醒来之后就逐渐泯然众人,神童光芒不再。”
席辞墨的眸光一寒,“七年前的刺杀?”
他当时埋头苦学,而且时隔久远,他不太清楚七年前发生了什么,只是依稀记得,七年前大景城里发生了一场刺杀,惊心动魄,却不知道那场刺杀是针对渝安的。
温以谦点头:“在刺杀之前,属下的父亲跟李太傅都曾夸奖过渝安,李太傅还曾直言渝安将来必定有出息。可谁也没想到,一场刺杀,却让渝安仿佛一夕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懒惰贪玩,不思进取,现在还成了世人口中的纨绔。”
席辞墨神情冷淡,一言不发。
见太子不信,温以谦又接着道:“能让我父亲跟李太傅同时夸奖的人,虽然还只是小小年纪,可这也能说明,当时的渝安确实聪明,非寻常孩童能比。所以属下不信,伤仲永的故事会在渝安身上重演。”
“你怀疑他是败絮其外,金玉其内?或者说,他是为了保命,所以刻意收敛锋芒,不再引人注目?”席辞墨的语气淡淡的,没有起伏波动,听不出是信还是不信。
温以谦点头:“但这都是属下的凭空猜测,不知真假。”
“孤会派人盯着他的。”
如果是真的,渝安这人必定是城府极深,不得不防;但若是假的,就当虚惊一场。
温以谦正要又说,忽然,两扇屋门嘎吱一声,打开了,雅间里瞬间安静下来。
谁这么胆大包天,未经禀报就擅自推门而入?
下一刻,只见渝安大大咧咧的走进来,章公公跟在后头。
章公公小声的辩解:“太子妃说就隔着一扇门,说没必要假惺惺的禀报,奴才也没拦住他……”
温以谦站起来,似笑非笑的行了一礼,“草民温以谦见过太子妃。”
席辞墨神情更冷,“没规没矩。”
渝安耸了耸肩膀,他朝温以谦点点头,不见外的寻了一个空位就坐下,还没坐稳,席辞墨就冷冷道:“孤让你坐下了?”
渝安不以为然:“夫夫本是同林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殿下别这么见外嘛。”
席辞墨:“……”
温以谦:“……”这位太子妃百闻不如一见,嘴皮子真熘,是个人才。
第10章 高不可攀
章公公提着茶壶,给三位贵人倒茶。
渝安看着茶盏里沉沉浮浮的茶叶,忽的也没了心情,他伸手去碰了碰茶盏,滚烫的热度烫的他一个激灵。
坐在对面的温以谦见状,脸上露出适时的诧异。
渝安看出他是装的,也没在意,还撇了撇嘴,心道装的真差。
席辞墨一皱眉,他眉宇深邃,性格内敛,因此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冷肃,难以捉摸,高不可攀。
“今天是你回门,怎么不在渝府多待片刻。”
渝安去看席辞墨,眼睛微微睁大一些,很意外听到他这么说,“我以为殿下连茶都没喝一杯就走了,这是暗暗催我赶紧走。”
“你疑心太重。”席辞墨漠然道。
渝安一哽,转移话题,“温二公子是殿下的谋士吗?我听闻,你去年名落孙山了。”
温以谦原本挂在脸上温和的笑容,刹那间就消失得一干二净,显然是被戳到了痛点,“是。”
渝安好似没察觉,他手指点着茶盏的杯身,已经不烫手了,“温丞相知道吗?”
“父亲没过问。”温以谦敷衍。
渝安哦了一声,音调拉的长,像是好奇的随口一问。
可温以谦却并不认为渝安只是心血来潮的一问,他警惕的想着,以后还得多多提醒太子殿下一定要时刻防备此人。
温以谦看向渝安,眼神里有探究、猜忌、讥嘲。
回宫的途中,渝安喊停了马车,他掀开车帘,指着街边一家糕点铺,“给我买两包桃酥。”
他嘴刁,肚子就算再饿,可要是摆在面前的食物不合胃口,他也一口不碰。宫里的膳食精致美味,可口味偏淡,他吃不惯,因此不爱吃。
太监给他买了两包桃酥,刚出锅的桃酥,酥脆可口,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渝安吃了两块,见席辞墨垂眼在看一个卷轴,好奇的探头去看,可在他靠近的前一刻,席辞墨却已经把卷轴收起来了。
渝安一愣,默默退回去。
席辞墨原以为渝安会不开心,或者是冷嘲热讽,可是却迟迟没等到渝安开口,他掀了掀眼皮,却见渝安正一门心思的系好桃酥的纸包,丝毫没看自己的意思。
席辞墨忽略掉心底的一抹怪异,“你跟顾启容在摇轩说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