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番外(75)
五皇子,邵云朗。
不过那人又说,那貌似五皇子的青年极为警觉,他不敢靠近,离得太远,所以不能确认。
邵云霆不以为意,他如今顺风顺水,眼见着熬死庆安帝便能坐到那个至高无上的位子上,在他看来,邵云朗就算是活着,也该如同丧家之犬,惶惶不可终日才对,怎么可能跑到距常州万里之遥的秋水关去当兵?
但姬如玉却不这么想。
她真正心爱的人就是邵云朗害死的,哪怕邵云朗还有万分之一活着的可能,都会让她如芒在背。
她眸光闪动,手上动作愈发轻柔,笑的格外娇俏,“殿下,奴今日请了人来我这小院唱戏,殿下陪奴一同听一听嘛。”
“嗯。”邵云霆不以为意的问:“哪出戏?”
“钟大郎慈心释幼虎。”
邵云朗:“新的戏折子?没听过。”
姬如玉媚眼如丝,“是啊,新排的好戏呢。”
……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秋水关内很快便处处覆雪,约莫半个时辰,积雪已经堆至小腿肚。
韦鞠冲进议事厅,反手关上房门,挡住外面呼号的风雪,他蒲扇大的巴掌掸落头上积雪,嚷嚷道:“这他娘的不见鬼了吗?这都五月了!哪有五月天下这么大雪的?!”
他转而看见站在沙盘边的邵云朗和顾远筝,又问:“秦将军好点没?有没有什么新的指令啊?”
邵云朗沉吟片刻,问韦鞠:“韦叔,关内屯粮如何?”
“剩的不多了,不过算来朝廷那边每半年的补给也快到了,还有些冻死的牲口,肉十天半个月的也坏不了。”
“秦将军的意思……”邵云朗垂眸,盯着宁州等地的山川河流,他抿了下唇,接着说:“每人每日分得的口粮,减一成。”
“啊?”韦鞠愣住了,“前些日子不是减一成了吗?还减啊?”
顾远筝提笔又在宣旨上核算了一遍存粮数,长眉微敛,面上有些忧虑,他答道:“减吧,韦叔,风雪这般大,运输粮草的路线很可能被阻,可能会迟上半月也说不准。”
“行吧。”韦鞠挠头,“下面那些半大小子嘴上不说什么,可每天吃不饱已经有怨言了,可不能再减了。”
邵云朗却皱着眉,没能应下这个承诺。
而顾远筝所说的,大抵会迟半个月的粮食,足足比预期迟了一个月,仍是毫无音讯。
……
邵云朗刚处理了一个抢百姓粮食的兵卒,便迎上了匆匆而来的崔宁。
与韦鞠不同,崔宁是个人精,早就看出秋水关内如今主事的是谁,他见了邵云朗便长揖道:“云小将军,崔宁惭愧啊!”
邵云朗赶紧上前一步扶住崔宁胳膊,低声道:“崔大人不必如此……是朝廷那边又回信拖延了?”
一个月吃不饱饭,众人都清减了一些,崔宁本就瘦,如今都已经面露菜色了,邵云朗等人年轻,身体好些,看着只是消瘦。
崔宁看样子快哭出来了,懊丧的有气无力道:“今早回信送到了监军所,说春寒受灾,大半作物都冻死了,宁州这边无粮可收……皇帝已经上了祈安坛,日夜为百姓祈福……”
大抵是不调粮食却祈福的荒唐举措让崔宁也觉得不可思议,他默然片刻,又说道:“是我无能,没能要来粮食。”
可终究是谁无能,两人都心知肚明。
如今关内粮草不足,除了秦靖蓉每个人都扎紧了腰带过日子,邵云朗和顾远筝再精打细算,也不能凭空变出粮食来。
军队之内七成都是壮年,正是能吃的年纪,吃不饱根本就没有战力,若是此时……
“小五!”顾远筝疾步进了院子,看到崔宁在也来不及行礼客套,他眸中尽是森寒杀意,从喉咙里艰涩的挤出一句话:“蛮族异动,自朔方原南下了。”
“什么?”崔宁两股战战,惶惶然的问:“不是……有新约吗?”
他又意识到自己这句话有多可笑,半晌又问:“蛮子怎么这时候南下?难道他们知道关内粮草不足?谁透露给他们的?!”
邵云朗抬腿便和顾远筝一同向院外走,同时低声吩咐守在一旁的传令兵,“叫韦、汤、李三位将军,速速到议事厅。”
“是!”小兵领命而去。
议事厅内灯火通明,邵云朗和几位将领围在沙盘前,气氛却并不是战时的同仇敌忾。
那李姓的将军抱臂道:“抽调布防这么大的人员调动,统帅竟还不露面吗?云五,究竟是你在转达秦将军的指令,还是你在擅自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