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白月光他又装病+番外(178)
邵云朗满脸莫名,又神秘兮兮的凑过去问顾远筝,“阿远,他是不是伤到哪里了?怎么小小年纪清心寡欲的?”
顾远筝沉默了。
要如何告诉邵云朗,严灵绪有心上人了,而且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两人搞不好早就洞房花烛过了,但想要严家后继有人,似乎不大可能。
半晌,顾远筝艰涩道:“小五,早年你也曾说过,亲情不单是靠血缘维系的,而且小辈的事,让他们自己做主吧,他若是真做错了什么,你也……别太生气。”
他是严灵绪和庄鹤轩的老师,也是他们的长辈,能帮的就这么多了,剩下的……
那两个胆大包天的小崽子就自求多福吧。
“他做错什么?”邵云朗狐疑的看他一眼,“总觉得你好像知道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东西。”
顾远筝只是微笑。
……
秋季,辞州胶着的局面陡然发生变化,安北侯严灵绪以自身为饵,诱蛮族大将赤那格勒贸然突进,最终亲斩赤那首级。
此前不停弹劾严灵绪不作为的文官们被狠狠的打了一巴掌,庄鹤轩穿着郡王朝服,脸上挂着得体的笑,笑眯眯的看着他舅舅劈头盖脸的把那些拖后腿的老东西们骂了一通。
笑着笑着,他笑不出来了。
他舅舅的生气不是装的,是真的有事在心里,而这些人又正好撞上了。
他与邵铭麒对视了一眼,在太子殿下眼里看到了同样的疑惑。
打了胜仗,怎么舅舅/父皇还真的和这群酸儒生气?这不对劲啊……
等下了朝,承云殿里只剩下自家人时,邵云朗才沉着脸色道:“灵绪受伤了,伤的不轻,西南那边不适合他养伤,阿远已经写信给顾三了,让他回来亲自给灵绪医治。”
邵铭麒脸色霎时难看起来,打了胜仗的喜悦荡然无存,俊美深邃的眉眼沉肃下来时,那一点因年少而生出的活泼和轻浮便看不见了,有了一种肖似顾远筝的沉稳。
若不是伤得危及性命,宫中太医自然可以应付,而请他三叔亲自出山……
邵铭麒抬眸道:“父皇,需要什么珍奇药材吗?我去找!”
“问你爹要单子去。”邵云朗叹了口气,他心里也急,但具体情形如何,还要等人回来才知道,想着让庄鹤轩带人去迎一迎,扭头便看见庄鹤轩苍白到有些吓人的脸色。
他像是太阳下晒久了的锦缎,鲜艳的颜色霎时从他唇上退去,黑沉沉的一双眼阴郁的吓人,像暴雨来临前的海面。
邵云朗知道他与严灵绪感情很好,然而在这瞬间,仍是察觉到了一些微妙的情绪。
只是不等他深究,庄鹤轩已经转身向大殿外走,扔下一句带着颤音的“我去接他回来”。
……
严灵绪确实伤的极重。
他被暗箭中伤,几乎是擦着心脏过去的,这外伤虽凶险,但也没伤到脏器,而他之所以千里迢迢也要归京,是因为那箭簇上有毒,使人畏寒,毒发时体温极低,若是留在天寒地冻的西南,怕是会因此丢了性命。
庄鹤轩说是带人去迎,然而出了京城,那些人便跟不上他了,他的马是邵云朗那匹马王的后代,跑起来势若奔雷,饶是如此,他中途也换了两次马,在车队刚进宁州地界时,他便赶到了。
主帅受伤会致使军心不稳,因而没几人知道严侯已经归京了,宇文涟知道严灵绪是邵云朗一手带大的,她自然不敢怠慢,马车里铺了五六层兽皮,下层垫了稻草,上层是棉花,尽可能的将颠簸降至最低。
庄鹤轩掀开厚重的帘子时,严灵绪就半躺在软枕上,看见他时先是怔愣,再是慌乱,毫无血色的唇动了动,竟然抬手挡了一下胸口的绷带。
牵动未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他轻声吸气。
“别动。”庄鹤轩哑着嗓子轻轻捏住他的手腕,他在外面烤了许久的火,确保身上没了寒气,这才进了马车。
这车里宽敞,但他一进去便也拥挤了几分,因伤口还在渗血,狭小的空间里尽是血腥气和浓郁的沉水香味道。
这味道在过去三年间无数个夜晚都曾绕在鼻端,凶狠得像只不甘心蛰-伏的兽,总是试图抵抗他的信引的入侵,无法彻底结契的不满足让庄鹤轩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压制,想让他臣服。
严灵绪说他在床-上是个小疯子,然而那些时候的所有情绪加起来,都不及现在来的激-烈。
只差分毫,他便再也等不到这个人了。
“庄鹤轩?”严灵绪晃了晃手腕,紧张道:“小疯子?你怎么脸色这么难看?你怎么瘦了这么多?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