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心翼翼碰他的嘴唇,只是这样轻轻的触碰,就让他眸子醉了酒似的迷蒙。
嘴唇不自觉地张开,贪心地探出一小节舌尖儿来。
你忍不住心跳了一跳,眯起眼睛打量他。
像狼在打量已经上钩的猎物。
他脸红的厉害,抿了抿嘴唇,想要扭过头去。
你便又吻了下去。
你手按住他的手,从指缝间挤进去十指交扣,将他困在你和软塌之间。
你不清楚接吻对他的魔力有多大,但仅仅是这样,他一直在发出柔软的轻哼,耳垂仿佛妇人发钗上的红玉,鲜艳得发烫。
你知道他今日已经不能再做了,但还是忍不住压在他身上不愿离去。
他便推你:“明日还有大朝,赶紧睡。”
你不愿破坏这一瞬间的温存愉悦,又因不得餍足而萎靡起来。如果你真的有一条尾巴,一定时而得意洋洋的摇摆,时而萎靡不振地瘫下,在两种模样中混乱地切换。
你疑心顾瑢那病秧子一定会说许多好话,才能将江疑这耳根软的家伙哄得团团转。
又颇为得意地想,江疑如今已光明正大地归了你了,也只有在你面前才是这副模样。
可无论思绪怎样混乱,你抱紧他的瞬间。
便陷落在他急促切实的心跳声中。
124.
过了年便是元夕。
旧朝每逢元夕,宫外不设宵禁,街市一派热闹,而宫内则大宴群臣,你进了京后,这规矩也没废除,只是这种场合你总拿他取笑,江疑呆得不痛快,向来都是能推则推。
今年也不例外。
你怀疑他是往年教你折腾烦了,小声嘀咕:“怕我拿你消遣?我早就不干了。”
他却摇了摇头:“臣有些私事,而且难得元夕热闹,我想带清川上街走走。”
顾清川。
你一听这名字,心里头登时扭起个麻花,隔了好一会儿,才轻哼一声:“那多我一个不多?”
他瞥你一眼道:“元夕宴圣上不该缺席。”
这就是不情愿你跟着去了。
但你这脾气就这样,江疑越不想让你跟着,你偏想跟着他,看看他到底打什么小算盘。
这几年你尤其学会了阴奉阳违,嘴上敷衍着无所谓。
等到元夕当天,你只在宴席上露了个面,飞快换了身家常袍服,带着侍卫,蹲到了江疑门口。
月色刚刚染上柳梢,你终于瞧见了人影。
江疑穿了身雨后天青的衣袍出来,料子一眼看去并不贵重,却柔软厚实,宽袖木簪,抱着满怀的卷轴,身后跟着一个少年,也跟他一样朴拙打扮,手捧着几幅卷轴,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简直像是温文儒雅的书生带着个小书童。
你原本是怀着好奇来的,见他这样子,却忍不住乐了。
“江先生。”你远远喊他。
他一抬头,正对上带着侍卫、倚着门口青砖、流氓抢亲似的你。
他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你走上前去。
江疑便自然而然将手中卷轴一半儿都放到你怀里,道:“既然来了,便顺手帮个忙。”
你自然乐意效劳。
你本想顺势亲一口江疑的脸颊,却被江疑轻轻一闪,闪开了。
你有些凶恶地看他。
江疑低声说:“……清川还在。”
你低头。
瞧见少年一张戒备提防的面孔。
轮廓有几分像顾瑢。
125.
你把江疑拉上了你的马车,顾清川独乘。
一拉上帘就亲回来了,两次。
一次是车下想亲的,一次是报复性的。
你一看见顾清川那张脸,就忍不住窝火。
他越瞪你,你越要跟江疑亲热,不但要亲热,还要欺负,哪天他把你惹火了,你非要当着他的面给他看看,江疑到底是谁的。
江疑无奈:“清川还是孩子。”
你才不听这个,又蹭着他讨了一个吻,才高兴起来。
你想起他拿的卷轴来了,忍不住问:“你拿的什么东西?”
“几副字。”他说。
你展开一看,都是江疑的字迹。
你很快反应过来:“你要送人?”
江疑说:“要卖。”
丞相卖字?
你心底偷偷打起算盘,开始思考你到底给丞相发了多少俸禄。
以至于江丞相要卖字维生。
“江疑……你缺钱?”你还是问了。
“不是很缺,”江疑慢慢说,“只是有些积蓄,总比没有好。”
江疑没有积蓄?
他曾位高权重,顾瑢的私库对他是敞开的,一把折扇价逾千金。
怎么会……
你忽然一怔。
“想起来了?”江疑挑眉问你。
你想起来了。
江疑刚归京时,的确曾散出大笔钱财。
为打通关系换回顾清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