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正理一直在关注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严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盖着白粉也能看出他的一张脸失了血色,唇上铺着口脂,看起来倒是饱满水润,微张的唇哆哆嗦嗦。
严宝突然起身,熊正理反应极快,一把拉住他,“你做什么,马车还未停,不要乱动!”
用力推开熊正理,严宝眼神有些直楞,口中念叨,“我不要待在这里,我不要待在这里!让我出去!”
终究男子与双儿力气不同,熊正理手上用力,将严宝拉回座位上,“老实待着,哪儿也不准去!”
“你放开我,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就别碰我!”严宝压低了声音尖叫,他的声音中也带着他自己无法察觉的颤抖。
熊正理微微眯眼,“你嫁给了我就是我的人,这与我喜不喜欢你无关,只要我想,你就得老老实实躺在我身下!”
“不,既然你不喜欢我,我们便和离!你走开,离我远一点!”严宝缩在角落里,他不想靠近熊正理,前一秒他有多喜欢他,现在的他就有多想逃开他。
熊正理扯着严宝的手腕,高声喊道,“赶快些,快些回府!”
马夫得了熊正理的命令,甩起鞭子,在马臀上击打出声,“驾!”
从马车上下来时,严宝是被熊正理扯住胳膊的,“你放开我!”
见严宝并不想配合,熊正理一手揽着他的腰,另一只手从另一腰侧围住,硬将他拖进院子中。
两人的动静太大,闹得周围的丫鬟仆役纷纷侧目。
“都给我滚!”
熊正理骂了一声,众人作鸟兽散。
广阳公主先得到消息,只见她不甚在意,“无事,小两口闹别扭也是常有的事,让大家该做什么做什么,倘若让本宫在外听到一丝风言风语,所有人全部撵出府去!”
严宝被一路拖进房中,临了还想做最后的挣扎,“林嬷嬷,林嬷嬷!”
林嬷嬷刚刚露头,被熊正理一个字正腔圆的“滚”吓得不敢再出面。
房门被关上,严宝被粗鲁的甩在床上,他翻起身,举起枕头,“你既然不喜欢我,那去找洪艳,你找我做什么!”
熊正理解着自己的衣扣,嘴上的话却依旧是钢刀一柄,“洪艳有些受伤,女子的身子娇弱,不像你。”
严宝终于忍受不住了,泪水汹涌奔出,“她身子娇弱,不像我?哈哈,可笑!可笑!你当我是什么?我是铁打的,是悬崖边上的破烂石头是吗?”
手上动作未停,此刻熊正理的脸色也有些难看,“你是双儿,双儿的身子要强一些,而且……”
严宝一眨不眨的盯着他,他倒想看看从熊正理口中还能说出什么样绝情的话来!
“双儿不宜有孕,你,刚刚好。”
旱天响雷!
晴天霹雳!
严宝手中的枕头掉落,他耳边回想着下午时分王依云的话,“你莫要多想,娘打听过了,听说早早准备好孩子衣物和用品,会让天上的孩子知道家里都盼着他来,他便能早早进你肚子里去。”
他清楚的记得,他娘当时的眼神是充满希望的。
可是,这次注定会让她失望了。
熊正理不仅没有盼望他们的孩子,反倒因为他是双儿不宜有孕,反倒用来排解自己的谷欠望,为洪艳受伤时做替身。
心如死灰!
严宝从未想过,自己婚后竟然会是这般状态,他是子阳伯爵府最受宠爱的庶双少,单凭此身份,他即便是嫁给没有功名的书生,地位低下的商人也不会遭到如此待遇。
“双儿不宜有孕,双儿不宜有孕,哈哈!”
严宝情状癫狂,他的眼神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一手抄起床头寓意多子多福的大石榴花樽勐地往肚子上砸。
这一举动着实把熊正理吓着了,此时,他衣扣已经全部解开,露出里面白色的里衣,见严宝癫狂的模样,立即伸手挡住花樽。
石榴花樽碰到熊正理的指骨,瞬间碎裂成片,足见严宝刚刚的举动是用尽了全力的。
“你疯了!“熊正理手受伤,淅淅沥沥的滴血。
“我毁了它,你不更放心?”严宝将手中剩余的花樽口扔在地上,撕破脸的他,气势丝毫不输给熊正理。
熊正理扯下床幔,撕下一长条缠在自己指骨上,将严宝从床上扛起。
“熊正理,你放开我!”
严宝喊,熊正理的肩胛骨刚刚好顶在自己的胃部,他恶心想吐!
扯下布满碎片的褥子,扔在脚下,重新拽开一条被子,将严宝整个儿扔上去。
严宝被摔得晕头转向,熊正理却整个人欺上去,“你倒是刚强,即便你毁了它我也不会伤心,就算你死了,我也是换个人继续而已。只可怜你娘命途多舛,年幼时你外祖父家出事,好不容易将你养大,王欣如没害死你,你却要自己害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