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支棱起来了(44)
嘀嘀咕咕的下了两层楼梯,云清和光霁两个色坐在临窗临街的角落里,说着什么。枫汋就奇了怪了,怎么那么多事可以说,自己与他过得那么多年,也没见光霁天天缠着自己。
忿忿不平的走过去坐下,敷衍的叫了句师尊师叔,枫汋拿起筷子就开始吃饭。速战速决,眼不见为净。
枫汋一来,两人就不再交谈了,开始安静的吃饭。枫汋越发觉得自己被孤立了,像个局外人,心里委屈的简直要冒出一个醋泉来。
自己总在山上待着,生活中好像只有光霁,什么也都是考虑到他,可是显然光霁有师尊,有师兄弟,有道侣,却并不是只有自己一个人。自己被撇下时,全世界都空了,心也空空无处着落。
世界好大,大的空空荡荡,风一吹就是上万里。世界好小,小到只有一个光霁就可以填满自己二十年的人生。
心情低落,饭也有些吃不下。说实话,自从光霁和他划开界限,枫汋没有一时一刻是舒服的。热烈的阳光也照不散枫汋雾霾霾的心情。
总会过去的,谁还不犯个错呢?谁还不遇见过几个错的人呢?
光霁脸色也不见好转,每次和枫汋在一起就突然冷了神色,搞的枫汋除了失恋的心情外还带着战战兢兢的小心。
“我吃饱了。”枫汋扒了两口,实在吃不下,放下筷子,就要起身。
“坐下!”光霁筷子:啪的一声落在碗上,云清都吓了一跳。“吃完再走。”
“吃不下了。”枫汋梗着脖子站着。
“枫汋,再吃点,今天你都吃的太少了。”云清一看情势不对,出来打马虎眼。
“师叔,我不饿。”枫汋低着头小声说。
其实自己还是做不到视而不见,潇洒放开,跟光霁的许诺自己好像也一样也办不到。会心痛,会想冲着光霁撒泼,想抱他,想赖在他怀里,想冲着云清大喊“我们都上过床了!为什么你要回来!”
云清什么都不知道,可以干干净净肆无忌惮的承受着光霁对他的好,对他的爱。自己却只能躲在黑暗里,看着他们强颜欢笑,还要忍下酸涩说一句百年好合。
这世间没有这样的道理!
哪有这样的道理?
枫汋低着头眼泪在眼眶里面打转,不敢眨眼,也不敢说话,怕泪水掉落,怕声音沙哑,怕失了体面。
保护着在光霁面前最后的一丝体面,落荒而逃。
闭上门,就躲到窗台下的角落里,抱着膝盖不住的流泪。不想哭,但止不住。这泪水仿佛自己对光霁的爱,恒古绵长,浸入骨髓,怎么也流不尽。
不知过了多久,枫汋都哭的没有力气了,稍稍缓过来些,就传来小二的敲门声,说是一位公子给客官点的夜宵。
枫汋将额前的头发撩到眼前,微微低头,遮住红肿的眼睛,让小二把吃食端进来。没想到不止一点,竟是摆了一桌子,一样接着一样,最后还有两瓶梨花白,倒不像一个人的夜宵,竟像是要宴请什么人。
会不会是师尊给自己点的?枫汋有点雀跃。
忍不住走出房门,往两边和通道里瞧去,最后竟然在楼下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咧着白牙举着一瓶梨花白向自己隔空举了举杯,枫汋一下拉下脸色,转身关门。
一套行云流水,直接就坐下开始大快朵颐,不吃白不吃,这一顿都觉得少了,枫汋恨恨的啃着鸡腿,左手拎着桂花藕粉,一口甜食,一口肉,再来一口甜辣的酒,好不快活。
翌日,枫汋起床的时候,已经天色大亮。这一觉睡得极好,忽略半夜窗户被刮来的话。不过,这么晚了,光霁竟然没有来催促自己,简直是稀奇。
枫汋在门口倚着栏杆探头探脑,昨日赌气没有问他们住哪两间房,楼下也没有他们的身影,枫汋只能晃着衣服带子在楼上守株待兔。
一声门开在枫汋身后响起,枫汋甚至已经能闻到光霁身上清冽的山松味,准备给光霁一个笑脸,却看到光霁和云清两个人一同走出来,甚至衣冠有些不整。
枫汋脑子都炸了,一瞬间好像所有的东西都变慢了,两人的动作一点点的走,怎么拥着出来的,云清怎么照顾光霁的,光霁眼下如何乌青,都如同正午的阳光刺进枫汋的眼睛。
枫汋扯着嘴角带出一个自己都能猜想到的难看的笑容,自己的声音遥远到模模糊糊,一字一顿,带着咬牙切齿,“师叔,师尊,祝你们....百....年....好....合.....”说完,转身下楼,心脏已经被撕成了无数瓣,也不再差这一刀。
“枫汋!”云清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赶紧喊人,却被光霁拉住,微微摇摇头。云清看看光霁,又看看枫汋,最后叹了口气,随着光霁不甚连贯的动作下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