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过,我去找白儿,只是不知迟到了七年,她可会……等我……”
可惜随着渐渐低入尘埃的碎语,那一臂最终还是在厉执面前落了下去。
甚至未能等到厉执在无措之下讷然唤他。
“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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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一快乐,羡慕长假可以上首页榜单的太太们(说的好像不是长假生子就可以上榜了一样),呜呜呜孩子酸哭了,给点海星行不行(つД`)
155.畜生
云集雾散,山川米聚,磅礴天地间,每一道身影都是如此渺小,在雪虐风饕中身不由己,稍有不慎,便是生死离别的崩摧。
直至被翻搅已久的天幕豁然撕裂,漫天素雪倾泻而落,款款覆在晏惊河怆凉的眉宇,他也毫无所动,更没了一丝可将其融化的温度,厉执终于自冗长的僵冷中微微抬手,轻蹭他再不可能睁开的眼,替他将上面的落雪抹去。
万千思绪回笼,悉数凝聚为可翻天覆地的狠戾。
“司掌门借由我五派的重任与这魔头同流合污,如今又为了护他残杀我正道同仁,敢问天墟是要不顾江湖道义,背弃当初与其余几派的盟约了?”
抬头间,只见肖青山仍神色自若地与司澜对峙。
而目光扫向一旁,恰好对上了司劫不知照来多久的凝视。
视线交汇之下,司劫面无表情朝他伸出一手。
“……”厉执看着他不带丝毫血色的唇角,并没有动作,只更加攥紧掌心,那里赫然是他许久未曾触碰的三枚飞针。
他答应过扶恶,再不以这凶邪的逢鬼伤人,也曾因无意伤了司劫而愧疚不已,所以他后来捡了扶风的宿铁扇,只专心研习扶恶传授他的浮门心法。
但今日,他哪怕为违背誓言而承受报应,也仅在这一刻,打算做个肆无忌惮的恶鬼。
“你这双手,”而眼见司劫依旧没有将手收回,伤痕斑驳的掌心静静摊开,厉执垂眸低语,“为我沾染的血够多了。”
“兑水村第一次见面,我就知道,这逢鬼……你怕是比我用得还要趁手,”回想起那时他整日担心厉狗蛋被偷走的滑稽,像是已过了很久很久,久得心间堆起厚厚灰尘,都快要记不清与厉狗蛋吃了口荷叶鸡而感到的满足快意,厉执一边说着,一边又低头朝司劫微曲的指尖落下一吻,“不过,这一次交给我自己来做,可好?”
“……”
司劫沉默看他片晌,果真收回了手。
“你就坐在这里,”厉执冰凉的目光掠过司劫早在先前护他之时便已强撑的伤躯,“别再乱动,等我办妥……给你和臭小子再做百岁羹吃。”
他还记得司劫对自己曾经将那碗百岁羹打翻之事一直耿耿在怀。
于是说完,厉执将晏惊河平稳放在地上,撑着脚下冻土,蓦地起身。
“肖坊主,”司澜此刻正迎着肖青山的质问道,“与其将精力放在我天墟掌门是否与魔教同流合污,不如先在各位面前解释清楚,十五年前的比武大会上,原本最有望成为神酒新任坊主的曲潋,为何偏偏喝下你递给的酒水之后,突然在比武途中当众分化?”
“什么?”
“她这话是何意……”
“十五年前?”
“是说那个当年身手堪称神酒第一的小师叔……”
随着司澜突如其来的反问,其余门派的一些负伤弟子皆是不明所以,免不了面面相觑地嘀咕。
尤其先前没能拦下肖青山的曲锍同样身负重伤,听到突然提起曲潋,也不可置信地看向司澜。
而肖青山却是面不改色:“肖某听不懂这位道长在说什么,曲潋小师叔分化之事乃为天命,虽然不公,却实属无可奈何——”
“天命?”司澜冷笑着打断他道,“难道不是你以一种名为洗骨定乾坤的北州毒丹刻意为之?”
“……”应是没料到司澜直接说出丹药的名字,肖青山微一停顿,不过很快又恢复镇定,抬手压下众人窃窃私语的疑惑,哼笑一声道,“肖某对道长所说之物闻所未闻,不知各位可曾听过?”
众人自是纷纷摇头,唯有九极教得知晏惊河暗中炼丹一事的几人面露迟疑。
司澜早就料到他不会轻易承认,只继续厉声道:“那毒丹分为定乾和定坤两种,定乾丹可令人分化为天乾,定坤丹则反之。”
“但别说是十五年前,即便是现今,那毒丹都会对服用之人产生极大的伤害,北州人千方百计想要炼制可为己用的定乾丹,却始终不得其法。”
“而定坤丹本就是用来削弱敌人力量的东西,所以即使服下后极为伤身,你当年也毫不犹豫的用在了曲潋身上,故意让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分化,迫使他自认为是门派耻辱,再也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