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管是谁干的这件事,都实实在在当着天下众人的面给了朕一巴掌,这口气朕难以下咽。”
“臣弟明白,臣弟自会为陛下讨回。”
“你待如何讨回?”
“三个王子,起码要拿其中一个的头颅来平息平凉的民愤,方才算是挽回我国损失的颜面!”
靖王从御书房出来之后,先去了太后的寝宫请安。
“出了什么事?怎么风尘仆仆的着急赶回来了?”太后见到小儿子身上全是尘土,皱起了眉头。她走到靖王的身边,亲自给他拍去身上的尘土。
“太后,婢子来吧!”苏嬷嬷见状赶紧上前拦住太后。太后推开了她。
靖王抓住了太后的双手,握在手中,笑道:“母后的心疼儿臣,儿臣都明白,只是这一身实在太脏了。儿臣也是心中牵挂母后,想着先来看母后一眼再回去收拾,若是惹得母后心疼了,那是儿子的过错。”
“你啊!有时候让人气得要狠狠打一顿才行,有时候又说些让人心疼不已的话,哀家真是拿你没办法。”连儿子都阻止自己,太后也只能就此作罢了。
“怎么会呢?儿臣何时忤逆过母后的意思?”
“谁说没忤逆?让你娶妻,拖到如今。你那些兄弟姐妹,谁膝下如今没个一儿半女的,就你还是孤家寡人。”说起这事,太后就头疼不已。
“这可不算是忤逆母后,毕竟这是父皇允许的。再者澈儿这些年一直在外领兵打仗,在京城的时日并不多,实在难觅良人。”
“天下百般花,非要学你父皇,寻那一株牡丹,能找得到才怪。”太后不满地小声道。
靖王自是听到的,也知晓这牡丹指的是谁,他并不答话,不愿在母亲面前提起那个人来惹母亲伤心。
苏嬷嬷拿了一盒点心来,道:“这是太后亲自做的玉酥糕,靖王殿下来得可巧,正赶上了。奴婢给殿下装了一盒,殿下走时带回去吧。”
“多谢苏嬷嬷。”靖王点头道。
靖王一身脏兮兮的,也不便在太后处多留,母子二人说了几句话,靖王便离开。出了太后的寝宫,靖王叫住了过路的一位小宫女,将手中的糕点盒子递给她,让她送到集贤院去。
景泓近来是吃不下东西又饿得紧,还不到饭点就觉得腹中饥肠辘辘。可是周围都是低着头认真工作的同僚,他就是想出去偷食都觉得不好意思。
“景编修,外头有宫女找。”集贤院门口当差的下人轻手轻脚地走进来,靠近在景泓的耳边悄声道。
景泓放下笔,与他一同出去,一个素未谋面的宫女拿着一盒点心,说是靖王吩咐她送过来的。
景泓心道莫非是某种冥冥之中的机缘,怎会如此刚好?他腹中饥饿,靖王便给他送了吃的来。
拿了点心进去,被李老给撞见了,李老看了一眼这盒子,道:“这可是太后宫里的食盒?若是老夫猜得没错,这盒中定是玉酥糕。”
景泓听李老如此说,方才的喜悦一下就给冲淡了,手中的点心盒子瞬间犹如有千斤重,不然他受伤的那只手怎么会抖得如此明显。
打开了盒子,李老凑过来一看,喜道:“果然是玉酥糕,老夫没有猜错!”
景泓顿时觉得他不饿了。
散了值,曹长明来寻他去福顺来小酌。
“听说靖王回来。”
“嗯,我今日早晨出门应卯时见过他了。”
“唉,说不定又要打仗了。”曹长明叹息道。
景泓低头不语。
曹长明看他这个模样,有些于心不忍,他看得出景泓对靖王的感情,若此番真的要打,少说也有个三年五载的,到时候两人天各一方,还不知有多少变数。
“你也别担心,我看也不一定真要打起来,且不说陛下,那些大臣们大多主和不主战,应该会有其他的应对之策。”
“但愿吧……”
“你呀……有什么都藏在心里,若是这般不安,为何不直接说明白了?也好让自己安心。”
说明白了?那只怕是让自己死心吧。
“你如今还小,难不成要这样一直与那位耗下去?你家中怎么办?到时候如何应付过去?”以景泓的脾气,若不是彻底死心,会一直犹豫不决。只要靖王不先断,怕是这段孽缘断不了。
“我……也不知道。”景泓低着头,杯中清酒映出他犹豫的神情来。他又想起今日那盒点心,实在不知道靖王是何意。
“我当年上京赶考时,认识了一个好友。他和你还挺像的,待人接物都很和善,脾气也很好,文采也不错。但是他出身不好,考科举是他唯一能改变自身的道路,所以他很用功读书。同届的考生都在背地里笑他寒酸,叫他下里巴人,但他坚信自己一定能考中进士,这样好歹能做个小官,有一份功名,能光宗耀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