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休了我才说爱我(26)
幸好,柳宗鹤不曾察觉。
这么多年,江醉从未在柳宗鹤面前做过自己。哪怕是小小的嗜好,也有演戏的成分。
他回想第一次见到柳宗鹤的情形,那是个下午。
入府四年之后的江醉首次被管家安排到柳宗鹤身边,经历丧父丧母的悲痛,他见了谁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说来也是巧,恰逢征战,受了重伤刚醒的少年柳宗鹤,他在那场战事里失去了许多记忆。
可只是一瞥,桃花树下,江醉那个清冷又纯真的眸子却让他觉得熟悉极了。
一看,便溺在其中。
但柳宗鹤只要细想,便会发现那个眸子只出现过一次。往日里清冷仍在,可纯真不复。
而江醉,也被柳宗鹤毫无保留的偏爱而俘获。
可现在,江醉好像感受不到那股偏爱了。他一直知道,柳宗鹤喜欢的是那日的自己。
可笑的是,江醉每日都要扮演成为过去的自己。
回到房中,柳宗鹤依旧默不作声。他浑身湿透了,却只呆站在桌旁。
这种两人相对无言的状态越来越多了,江醉很烦这样的柳宗鹤,他本就不喜欢哄人,眼下两个人又是这样的情景。
“你刚刚说的,可是真的?”
江醉刚将外衣脱下,就听见柳宗鹤沉沉的嗓音。刚刚说的?他回想了一下。
“你若说少夫人对严臻的爱慕,我想大概是真的。”
江醉极力让自己的语气平淡,听起来有理有据。
男人攥紧拳头,他一声不吭,忽然转身闯入雨中。
里屋还在换衣服的江醉全然不知,他听外面没动静了,才探出头来看。
浅蓝色地铺上只有两道浅浅的湿脚印,以及敞着摇摇欲坠的木门。
柳宗鹤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他的腿脚仿佛有自己的想法,冒着雨也径直赶到温时星的屋子里。
他推开门,看见里头缩在墙角的温时星。
柳宗鹤喉间一紧,他看见对方眼角噙着泪水,双手环抱着瘦弱的自己,赤脚坐着瑟瑟发抖。
“你……你这是干什么?”柳宗鹤原本一肚子火,突然被眼前这副景象浇灭了。
温时星颤着双眸看向柳宗鹤,还未说话,一道雷突破云际,带着闪电,照得屋里敞亮。
温时星立刻捂住耳朵,将脸埋在膝盖处。
这时,柳宗鹤才想起温时星怕打雷。
“你能不能……把门关了……”温时星像只怕极了的小兽,声线发抖道。
柳宗鹤呆了几秒,才转身关门。
难得柳宗鹤听话,温时星也有些没想到,但他一心只关注打雷问题,刚刚本想爬回床上,谁知一声雷将他吓回墙角。
“回床上吧,地上……凉。”柳宗鹤憋了半天,才神色不自然地说出凉字。
可温时星蹲久了,腿都有些麻了。他不敢动,想着等那麻劲过去。
柳宗鹤见他不动,以为把自己的话当耳旁风了,气又不打一出来。
“叫你上床去,还蹲在那干嘛?”
柳宗鹤自己都没发觉,话里的语气像极了难得关心人,却被无视的恼羞成怒之感。
“我、我腿有点麻……”
温时星感到委屈,他不知道前一秒还在温和提醒地板凉的男人,怎么下一秒又动起气来。
“……”
两人相视无言,柳宗鹤轻咳一声,僵硬地站在原地。
可视线却落在那双白皙的脚丫子上,温时星蹲坐的地方恰好没有铺上垫子,脚丫子不知是因为本就皮肤白还是其他原因,看着像失了血色。
柳宗鹤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走上前刚想伸手直接把人抱起来,谁知温时星竟条件反射地护住自己的脸和头。
“!”
柳宗鹤动作都停在半空了,这种防御姿态是什么意思?怕自己打他吗?
无名火再一次涌上心头,他冷着脸把人直接从地上抱起,然后粗鲁地丢回床上。
第二十五章 做严臻侧房
绵软的被子砸在身上不算疼,但温时星还是有些眼冒金星。他扶着脑袋坐起身,看见男人已经黑着脸坐到侧边的软榻上。
外面的雨还在下,闷雷时不时来几个,温时星抱着被子缩在床角。
“为什么怕打雷?”
男人突然开口,温时星抬眸看向对方。思索片刻,才说出自己小时候,曾被关在下雨打雷的柴房一夜。
“无聊。”
听完,男人只留下这二字评价。
温时星有些语塞,他低下头,下巴搭在膝盖处。男人的忽冷忽热,时晴时阴让他实在看不透。
就像此刻,入府之后绝对不可能出现的画面,居然就在自己眼前。自打圆房那夜来,他就不指望打雷的时候有柳宗鹤陪在自己身边了。
陪?温时星忽然想起江醉应该也怕打雷吧,否则那晚他怎么如此火急火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