沾尘雪(16)
他的呼吸拍打在男人脖子上,快感一波一波地来袭,他无暇顾及其他,甚至不知道在无形之中舌尖细致地在舔弄方才咬出的伤口。
常珩只觉得自己快炸了,身下的身躯绵软细腻,柔若无骨地贴在自己身上,像一块美玉,又像琼浆玉露,让他想一口吞掉,想更紧地扣住他的腰,想进入到他更深的地方,想看见他在自己身下露出更多神情。
破碎的、脆弱的、彷徨的、哭泣的、喘息的、迷人的。
更多更多。
席然不知道,他拍打在自己脖子上的呼吸都这么撩人,就连咬他时的疼痛都在刺激他更深层的性欲,就连不自知还是故意的舔弄都在他急速蒸腾的血液中再添了一把火。
更被说他身下的地方如此销魂滚烫,紧紧包裹着他急欲宣泄快要爆炸的快感,让他头皮发麻喉头发紧,恨不得两人更近一点,他再快再快一点,让自己缴械投降,投败于他身上。
他们很快就去了一次,可惜还没等到席然回过神,常珩又直挺进入,再次侵犯了他。
两人的发丝缠绕在一起,呼吸同样的凌乱,情欲同样的高昂,为这个神魂颠倒的夜,无所顾忌、彻底而原始的释放自我。
一开始席然还能软软地叫上几句,到最后他连喊的力气都失去了,只耷拉着手臂垂在床边,一只腿被常珩压到肩上,大开着隐秘穴口任人侵犯,一直到再也阖不上,只是可怜地翕张,脆弱地吐出白色液体。
常珩变换着姿势压着席然做了三次,终于冷静了些,他回过神,看见暖光的照映下席然雪白的身躯遍布青紫,浑身都是蹂躏过的痕迹,身下泥泞不堪。
那人半闭着眼,眼角显然有哭过的泪痕。
他的心顿然重击了一下。
常珩躺下身,从旁边抽出被子盖上,握住席然的手,放到嘴边亲吻。
他小声地道歉:“对不起。”
席然睁开了眼,湿漉漉的眼睛看向对方,“将军不必道歉。”
常珩看他睁开了眼,舒了舒眉,不过片刻,又微微皱了起来,“你还叫我将军吗,我们已经这样了,能不能换个称呼。”
席然有些迷惑,“将军想要我叫你什么?”
常珩说:“你自己想。”
席然温温吞吞地说道:“嗯,叫你珩郎好不好,还是阿珩?”
常珩支起半边身子,以肘撑起头,垂下脑袋看他,“嗯,看你喜欢。只要是你喊我都愿意。”
席然笑了一下,道:“那我便唤你阿珩吧,四下无人的时候这样叫,平日里我还是叫你将军。”
常珩又皱起了眉:“为何?”
席然道:“你忘了,我还是你的男宠啊,哪有男宠这样喊将军的。”
常珩轻捂住他的嘴,不让他说那几个字,不快问道:“你就是这样定义我们身份的?”
席然眨了眨眼,尽是单纯,“不然呢。”
常珩一下子定了动作,瞪着他,似是想开口反驳,又没有更好的话语,最后悻悻道:“我以为,我们不仅仅是这样。”
席然垂下眼不语,半晌叹了口气。
这一声,虽然轻浅,却撞击在了常珩心上。
“……也怪我,先前以为将军懂得此间道理,未把话说得更清楚些。”席然抬眼看向常珩,秋水般的瞳孔中丛生着不知名的暗潮,“我这种从南馆里出来的下等人,能承将军的一夜欢喜已经是莫大的荣幸,至于那些百年好合的虚词,将军就不必再同我讲了。”
常珩直直看向他眼底,将他心底最深层的悲怆与自哀看了个透,一时间心脏似是被刀绞过一般难受,在两人对视间他开了口:“你在我这里,从来就不是什么下等人。”
席然垂下了眼:“将军垂爱我,已是我三生拾来的福分,我只是南馆出来的一个小倌,身份低微遭人唾弃,又岂敢恬不知耻地攀在将军身侧,害得将军落人诟病?”
常珩看着他:“你可知我并不惧这些?”
“可我并不愿你承受这样的非议。”
常珩看着他,一语不发,良久才苦涩地开了口:“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你真的,哪怕没有一点喜欢我吗?”
席然眸光中似是盛起一汪泛着涟漪的潭水,他犹豫着开了口:“……我不知道。”
常珩默不作声地看着他。
席然垂下头,紧攥着手,他揪着自己的衣裳,呼吸变得急促起来,手上青筋隐现。
常珩开口阻止他:“够了。我们……”
他话未说尽,唇畔却留下了一个轻如柳絮的亲吻,做了这般放肆举动的那人却用着比刚刚还要清亮百倍的目光看着他:“……只要阿珩愿意留我在身边就好。”
常珩喉头微动,伸长了臂把人揽进怀中:“你终于不再叫我将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