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蓝趴在一堆乱糟糟的布料里,想坐起身。他问了一句:
“大奶奶甚是熟稔——从前常来花楼么?”
桃李凑过去又把他扑倒了,压着他使劲啜嘴儿:“怎么?我是常来。”
青蓝蓦地有些心头发堵。他从前从不善妒的,现在却越发娇气了。
他看着桃李半天,盈盈的一双眼睛,看得桃李才软下去的男根,又有些想抬头。饱鼓的穴肉里,也酥酥地生了些麻痒。青蓝从来不是什么狐媚子,可天生就是他桃李的春药。
青蓝的嘴开开合合,像是有些想哭了,最后憋出几个字:
“……那往后不要再来了好不好?大奶奶,要来也带着我。”
桃李初初没听懂,顿了顿,才知道青蓝是醋了。
他再忍不住笑起来,是很错愕又很快活的笑,带着点得偿所愿的欣喜。
“真是,在想什么呢——我家里从前是做水粉胭脂的,花楼里的姑娘常要用,所以我也跑得勤一些,今日也是头一回正儿八经来玩。”
桃李抓着青蓝的指头,含进嘴里,嘴角露出妩媚温柔的笑。
“大奶奶往后再不来了,你乖,青蓝。”
桃李:只要花样多,老婆越来越爱我
青蓝:(拿出和离书)
桃李:老婆我错了,我给你买好吃的,给你赚钱花,给你生崽崽,给你玩那里,给你——
青蓝:(疲惫)唉。
第17章 怜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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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说此地民风开化,无论男女双儿,嫁娶与否,喝花酒听小曲儿都是常事,可是那些家中教条森严的大户人家,却仍以秉持过往戒律为荣,从来不许家中贵子去那烟花之地放荡。宋辛家中因事胭脂水粉生意,常常出入章台,还算开明些。青蓝自幼无人教养,种种条规,俱由教养婆婆与秦泷授与,所以在那起子没给人教过的地方,全然是一派空白,完全是大奶奶说了什么,便听什么,从来也不晓得分辨对错。
可是再如何开明,妾与通房的地位还是不高。尤其是做了通房的双儿,到底低人一等,从来只能畏畏缩缩,夹着尾巴做人。
便如今日,两个嫁了人的双儿,一个贵为主母,一个是生了儿子的妾室,竟胆大包天地到烟花地里偷欢,夹了求子铃,两个人呢呢哝哝,翻衫泼酒,鬓发纠缠,口唇敷朱,实在不成体统。桃李骨子里风流不拘教条,身体又贪婪重欲,活似不能自足的狐狸精怪,天下万般规矩都不能拦了他寻欢作乐,还非要拉着青蓝一块儿与他堕入淫色地狱。
他甚而拿着杏黄色的衣裙,哄着青蓝穿上了,眼看青蓝懵懂无知地望着他,肤色白皙匀亭,平日里就是穿着老色都显得干净,被杏黄色衬着更是越发鲜嫩,便又捉着脚踝把人放倒在地上。青蓝前面还能挣扎一二,到后面只剩下呜呜咽咽的份儿,浑身被玩得烂熟,像是一旁给泼洒了一地的酒,水淋淋的,被桃李捞起来抱进怀里。
青蓝道:“……大奶奶,不成了——”
桃李也有些不支,眼神却亮得惊人,喘得面色酡红:“这就不成了?大奶奶半分手段没用,就叫你软成了这样。这要是以后……”
青蓝瑟缩了一下:“饶了我。”
桃李叹气。
他道:“作乐的手段多了去了,我从来没想着用在你身上。只是——”他摸青蓝的侧脸,“算是罚你。”
青蓝迷迷糊糊:“罚什么——?”
“罚你安分守己,老实本分,却傻兮兮地勾了我这只坏狐狸回家。”桃李开玩笑道,“——要是今日这事被知道了,愿意同大奶奶一起被怪责吗?”
青蓝唔了一声。他扶着额头坐起来,“今日怎么了……大奶奶不是说了,只是喝酒,不是什么大事。”
桃李摇摇头,拉他起来,两人又往楼下走去了。老板出来迎,就看见桃李扶着青蓝,正斜过一双眼睛看过来,吊飞的凤眼,漂亮而凌厉。
“奇了怪了。”
老板无心同他那小厮说起来:“刚才那位客人,怎么看起来,和秦家那小子的媳妇儿这般相似。”
小厮道:“他家那个媳妇儿没嫁人之前就是个浪的,说不准真是出来找乐子呢,这些贵家子弟,背地里玩起来可比我们脏多了。”
老板点头:“也是。不过要说起来,秦泷也玩得开。当真是一对儿。”
小厮还有想要打探的意思,却被老板瞪了回去:“宋家的事情你也好奇。这事情若是那宋家媳妇自个儿没捅出来,你我都别到秦泷面前去乱说话,免得多事。”
门外的马车仍然候着,已经换了一辆了,是雪青色,君君今日好容易被桃李一时兴起,带出来玩一趟,半路又被主母塞在翠籽儿怀里带回家去,所以此时只桃娘一个人在马车里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