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坐在亭子里,将手札摊开,照猫画虎的抄了起来,反正一句都看不懂,初七一边写一边心猿意马起来。
握着笔的手纤细秀丽,尺素一眼便看到了手上的疤不见了,可为何李轩看不到呢,心里没有便看不到,管他看不看得到,李轩这几日没有找自己,说明那天自己说的话乱了李轩的心,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再躲他几日,等他心急如焚,自己再突然出现,到那时,就不信李轩不被自己拿下。
“傻乐什么呢,凌嬷嬷叫你好几遍你没吭声。”尺素站在初七身边推了他一把。
初七被吓了一跳,笔尖划过宣纸,留下一道磨痕,一张纸算是白写了。
“乐什么?是不是想男人了?”尺素凑近一脸坏笑道。
初七整个人慌了,连忙结结巴巴地反驳。
“好了,不逗你了,不必脸红,我都懂,姑姑也是过来人。”尺素一脸我懂得地看着初七。
“尺素,我让你问问初七中午想吃什么,你怎么又开始捉弄他了。”凌嬷嬷过来一脸无奈地说。
“啊?不必了,我回去太监所吃就好了。”初七连忙站起来说。。
“哦,杀只鹅啊,好嘞,我一会炖上。”凌嬷嬷笑眯眯地说。
初七:???您这好似不是在询问我的意见。
“初七好好写字,珑姑姑前几日找出一袋有些发芽的小麦,这几日正长出来了,让她给你做麦芽糖吃,珑姑姑做的麦芽糖好吃不粘牙。”凌嬷嬷说道。
初七连忙摆手:“不必这么麻烦了。”
凌嬷嬷没等初七拒绝便脚底生风地走了。
“好了,不必拘束,他们没有孩子,见你漂亮乖巧便当孩子疼,现在你得了他们的好,日后他们老了,你便好好照顾他们。”尺素说道。
“那是自然。”初七肯定道。
初七吃了三大碗鹅肉,便在厢房睡到下午,最终还是尺素将人喊了起来。
“困......”初七揉着眼睛有气无力地说道。
尺素拉他的时候又替他把了脉,她虽不懂医术,但习武之人总会看些脉象,初七的脉象比他脸色看上去还有虚弱。
“躺久了会难受,起来走走,珑姑姑的麦芽糖做好了。”尺素说道。
初七猛地睁开眼,翻身下了床,“走啦走啦。”初七还没吃过麦芽糖呢。
珑姑姑拿着一双筷子,在一个陶罐里一挑,麦芽糖便被筷子挑起,琥珀色的糖在春日的阳光下熠熠生辉,只见珑姑姑将沾了糖的筷子转了几下,琥珀色的糖便拉出晶莹的糖丝,一缕一缕的,煞是好看。
“给。”珑姑姑将连着罐子的糖剪掉,两支筷子一对折,一大块糖就递到了初七面前。
“谢谢珑姑姑。”初七坐在房檐下看着夕阳舔着手里的糖。
“以前诺儿最喜欢吃我做的麦芽糖,不分季节地缠着我做糖,轩......”珑姑姑一边搅着糖一边说。
凌嬷嬷抬起胳膊碰了碰珑姑姑。
珑姑姑看了眼在给菜圃浇水的尺素微微叹了口气。
诺儿,诺儿是尺素姑姑的孩子吗?初七看到听到这个名字的尺素身形微微顿了顿。
熬了一下午的鹅汤呈乳白色,洒上稀碎的葱花喝一口简直要香掉舌头,凌嬷嬷用两大碗鹅汤留住了想回太监所的初七。
初七跟尺素两人围着火炉将鹅汤喝了个底朝天。
“嗝。”初七捧着圆溜溜的肚子打了个饱嗝。
“去珑姑姑旁边的房间睡吧。”尺素怕拍初七的头说道,她故意想留下初七,初七消失的半个月,尺素派珑姑姑在宫里打听了一番,初七在太监所过得并不如意,先前,还险些在淑妃那里丢了命。
夜里初七刚睡下小腹便酸胀难耐,就不该喝那么多汤,初七迷迷瞪瞪地披上衣服,踩着鞋子晃晃悠悠地去了茅厕。
金禧阁地方虽大,人却不多,所以茅房就这一个,夜里同样喝了一肚子鹅汤地尺素也迷迷瞪瞪晃晃悠悠地进了茅房。
尺素看着茅房里站着的人,使劲揉揉眼睛,确定自己面前的人是初七后,一个激灵地清醒过来。
初七站在自己面前,还传来哗哗的水声,尺素蹑手蹑脚地走上前,借着昏暗的月光弯着腰看了个清楚。
“你不是太监?”尺素捂着嘴小声道。
☆、无心
“尺素姑姑,初七不是有意隐瞒,求您千万不要告发我。”初七跪在尺素脚边苦苦哀求着,耳边不断回响着李轩的声音,若是被人发现,我便让你做真太监,初七不想当太监,留着这玩意爬龙床都这般困难,若是没了,岂不一点希望都没有了。
尺素看着将自己团成一团的初七,又无奈又好笑,自己在他心里,这般可怕吗?“我且问你,你这身份宫里还有谁知道。”尺素清了清嗓子,故作威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