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月一场+番外(30)
“唔…”雪君被缠的心甜身软,又与杨烨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有个说话的机会,“阿烨,等等。”
杨烨终于肯停下来,抵着雪君的额头,喘息着柔声问:“怎么了?”
雪君眼尾绯红,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说话,只一个翻身把他压在下面,笑着亲了亲,起身掀开床帐,下了床。
杨烨赶忙跟下去,扯了一件外衫裹住雪君的裸身,又给自己披了一件衣服。
雪君站在床对面的桌案边,铺开一张宣纸,拿过砚台,笑睨着他,“阿烨帮我研墨。”
杨烨不知道雪君突然兴起是要做什么,但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他腻乎乎的在雪君脸上亲了亲,然后就乖乖的站到一边为雪君研墨。
雪君执笔蘸了蘸墨汁,边在宣纸上起笔边轻声的说:“我娘出自书香门第,闺名雪儿。我爹名叫段青山,本是普通的木匠,因为阴差阳错救了我外公一命,我外公就把我娘许配给了我爹。爹娘成亲后特别恩爱,一年后就有了我……”
杨烨专注的听着,眼见雪君在宣纸上写出神韵飘逸的三个大字,段山雪。
第15章 你是最好的
夜深了,春碧堂里正是最喧闹的时候。醉酒的客人,调笑的小倌,还有不知道哪个包间里偶尔传出的几声真真假假的浪叫,压抑的哭喊。
但这一切都与三楼最东边的卧房无关,房门紧闭着,里头似乎悄无声息。
屋里熄了灯,床帐严严实实的拉着,靠近了,才能听到帐子里的轻浅低语。
杨烨搂着段山雪,两人缠手缠脚的躺在被窝里,亲密无间的说着心底话。
段山雪回忆起爹娘格外开心,“我娘琴棋书画都很出色,我爹长得俊,我娘就喜欢为爹画像,家里的画像足足有一箱子。”
“那你呢?”杨烨蹭了蹭他的额头,“你是像你娘多一些,还是像你爹多一些?”
段山雪想了一会儿才低声说:“小时候应该是像我娘多一些吧。”
杨烨收紧了手臂,把人牢牢搂在怀里,轻声问:“后来呢?”
“八岁那年我娘带我去庙会,人太多,我跟我娘走散了。”段山雪把头埋在杨烨颈窝里,幽幽的说:“我被人牙子拐带到一个很远的地方,卖给一个大户人家做书童。”
杨烨闭眼在他发顶亲了亲,“在那个大户人家,呆了多久?”
“六年。”段山雪很轻的笑了笑,“那家主人对我不算坏,我陪着公子读了很多书。”
“后来,”他顿了一会儿,又接着说:“十四岁那年夏天,那家人来了几个访客,其中一个姓许的看到了我,跟主家说见我伶俐,坚持要买我做伴读。我被那个男人带走了,那男人喜欢娈童。”
杨烨听到这死死的搂着段山雪,像要把人摁进皮肉里护着。
“他折磨我两个月,兴许是腻了,”段山雪的声音很平静,像在讲别人的故事,“所以他又带着我来到风城,把我卖给了春碧堂。”
故事讲完了,杨烨用尽全身的力气抱紧段山雪,用力到发抖,拼命想给段山雪一点来不及的安慰。
段山雪被杨烨勒的发疼,胸腔里都快上不来气了。
他笑了笑,这春碧堂里头的人,有几个背后没有段曲折的往事,他这前因后果算不得什么。
“阿烨,没事的。”段山雪拍了拍杨烨的背,“如果我没被卖到这,我们就不会相识了。”
杨烨使劲儿的摇头,“我宁愿,”他不舍得,但还是说:“宁愿遇不到你,也不要你受苦。”
段山雪在他颈窝里蹭了蹭,叹了口气,“要是我们在别处遇到就好了,我不是雪君——”
“山雪!”杨烨急急打断他的话,把他的脸捧出来不停的亲。额头,眼睛,鼻子,脸颊,嘴……每一处都亲上好几遍。
“山雪,”他听出了段山雪话里对身份的自卑,那简直是在剜他的心,“你是最好的。”
“傻阿烨。”段山雪在他怀里轻笑,身子和心都软软的,“你才是最好的。”
两人紧紧缠抱着,在这个夜里说了好多好多的话。
杨烨问段山雪记不记得家乡在哪里,段山雪说不记得,只知道家附近有一条河,叫明河,春天的时候,两岸会开满桃花。
段山雪还说,杨烨第一次来春碧堂找他的那回,他在杨烨怀里睡的很香,梦到了许久不曾梦到过的,家乡的桃花。
杨烨温柔的吻他,说今后夜夜都会搂他在怀里,叫他一生好眠。
床帐里亲密的低语渐渐没了声音,段山雪窝在杨烨怀里,两人以一个密不可分的姿势睡着了,呼吸沉沉,都睡得很香。
月落日升,霁色的床帐透过天光,里头的小天地被笼罩在雨后初晴似的光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