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把花决明接受他们的事当成惊喜告知诸葛行云的花千树确实有即刻带媳妇见公公的打算,但这会被花千墨说中,还被告诫行不通,花千树只能笑笑反问:“怎么会?”当没这回事。
“那不是惊喜,是惊吓。”
对花千树来说,被大哥猜中心思也是惊吓。他走快了几步,对身后的花千墨摆了摆手,说:“我出去一会。”便沿着走廊朝后门走去。
“去哪儿?”花千墨问。
“亲王找我到他府上一聚,岂能不从?”
“你——”花千墨似乎想叫住他,然他也不清楚自己打算说什么,只能看着花千树消失视野中。
“驾!驾!”
耳边传来稚童的声音,花千墨循声望去——花映雪正骑着家丁向他而来。
见他胡闹,花千墨轻皱眉头,又觉好笑,不自觉地微扬了嘴角,问:“这是在做什么?”
花映雪抬脚踩上家丁的后背,正要站起来,花千墨一惊,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出双手,手悬在他后背,一手悬在他胸前,避免意外。
花映雪稳稳地站了起来,他脚下的家丁一动不敢动,生怕孙公子失了平衡;他身旁的丫鬟也怕被责怪,低着头不敢与花千墨对视。
花映雪不懂他们的紧张,高举双手,笑着问花千墨:“我像不像爹?”
“嗯?”花千墨可不记得自己有踩在谁背上的经历。
花映雪解释:“爹爹和小叔叔都是状元,状元好厉害,骑马!爹爹看,映雪现在也是状元啦!”
花千墨笑得温柔,单手把他抱了起来,另一只手轻轻捏了他软乎乎的脸,回道:“嗯,是状元了,真厉害。”
“嘿嘿,”花映雪攀上花千墨的肩,圈起花千墨的脖子,“那我能出去玩吗?我要骑真的马!”
“马要等你再大些才能坐,但爹爹能带你出去玩。”
“嘿,映雪最喜欢爹爹了。”
“嗯,爹爹也是——娘呢,不是最喜欢了?”
花映雪松开环着挺起胸膛,理直气壮道:“爹爹在,映雪说最喜欢爹爹,娘亲在,映雪说最喜欢娘亲。”
“都在呢?”
“都是最最最喜欢!”
花千墨服气,又捏了下他的小脸,称赞:“聪明。”
……
花千树醒来时,脑袋像一桶浆糊般又昏又沉。他坐起来,膝盖无意碰着了个热乎的人,他斜眼看去,见身旁侧躺着个秀气的少年。少年和他盖着同一张被子,裸着肩,撑着脸看他,显然在等他睡醒。
花千树低头观察自己的穿着,随后伸手进被窝,往下摸索,这才晓得自己果然什么都没穿。他不慌不忙,闭眼回想昨夜之事,想起自己见过这位少年,少年是王府内的人。昨夜主要的工作就是为花千树倒酒,但怎么倒到床上来的,他毫无印象。
“既然什么都没做,你是来为我暖床的吗?”花千树说着,掀开被子,下床,拾起地上的衣物,一件件套上。
他又不是未经人事的童子,是否发生什么,单靠身体残余的感觉也能确认。
少年坐了起来,回道:“公子原谅,小奴只是受王爷吩咐,并非有意要毁你清白。”少年笑着,从表情上看不出歉意。
“清白?”花千树觉得好笑,“我也不是大家闺秀,和男人躺一块就少块肉了?”他利落地穿好衣服,抚顺了头上还不算乱的发,朝门走去时,又道:“帮我转告王爷,往后,在下不会来了。”
他的酒量不至于差到连自己是否要醉倒都不能判断,毫无疑问的是安清枫在酒里动了手脚——即使没有实质性的损失,信任被辜负的滋味也不让人爽快。
他正要开门,身后的少年忽然跟了上来,衣服都不及穿便一把抱住了他的腰,他正觉得莫名其妙,与门外的诸葛行云对视的刹那,他忽然懂了——
“现在呢?公子也觉得无所谓吗?”少年把脸贴在花千树的后背,低声细语。
花千树望着冷着脸的诸葛行云,眉心不由抽搐了两下,他勾起嘴角,故作轻松:“早啊,小云儿。”
“到此为止。”诸葛行云对花千树道。
什么意思?花千树本以为诸葛行云的话是越过他说给他身后的少年听,然诸葛行云又道:“你和我之间,到此为止吧。”不给他回话的机会,诸葛行云转身远离。
“喂!你不会……”
头也不回,诸葛行云行之匆匆。
像是定好的出场顺序一般,在诸葛行云退场不久,不知自哪处走出的安清枫出声:“不是说只是朋友吗?看样子他不认为你只是朋友。”声音传入花千树耳中,引去了花千树的视线。
花千树不语,安清枫接着道:“生气了?明明是你欺骗我在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