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82)

作者:小妖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林佩啊林佩,我多唤你,便觉开心了。 结局BE 一曲红绡不知数,银鞍白马渡春风。林清惜翻墙去见阮当归,阮当归又惊又喜,却又生怕被别人看到。 “翻墙是小人行为。”阮当归抱得美人,心都柔软起来,他嘴上嘟囔着。 “既如此,便当一回小人。”林清惜轻声道。 阮当归好笑且无奈道:“那小人越墙,意欲何为?” 林清惜把阮当归抱入怀,埋首于他侧颈,声音难得温柔:“欲与君欢好。” 点击展开

回宫的那天,京城下起了鹅毛大雪,今年的初雪,寒风刺骨,冷得让人发抖,京城巷陌孤寂清寒,那些雪飘进阮当归的眼眸中,少倾便化作热泪落下。

林清惜入承景宫,他入玄衣宫,玄衣宫里空无一人,昼夜灯灭,颓圮至极,树下的秋千被厚雪压住。

林清惜回来的第一夜就生了一场大病,他烧得滚烫,神识都不甚清楚,承景宫不夜天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宫女无数,刘温迢守在他床榻前,太医们跪在地上,也煎熬了一夜。

点滴更漏到天明,林清惜的烧才渐渐褪去,他面色苍白如纸,额间沁汗,将鬓角都打湿。

他缓缓睁开眼,对上刘温迢关怀的目光,无悲无喜。

“惜儿。”刘温迢端来一碗汤药,似要亲手喂他,彼此之间从未如此亲密,刘温迢算是服了软,她柔声道,“喝了汤药,烧便退了,便会好的。”

“你切莫怨恨母后,母后也是迫不得已。”刘温迢还想说什么,却被林清惜用沙哑的声音打断。

“儿臣不曾怨恨。”林清惜接过刘温迢手中苦涩汤药,便一饮而尽,他平静道,“是儿臣痴妄,以后不会了。”

荒唐事,做了一次,便不会再做了,因为,他的心已经死了,沉在寒江里。

刘温迢满意地笑了。

林清惜大病初愈后上朝,群臣跪拜,少年天子坐在世间最高的权位上,神色冷漠一如京城的风雪。

边关战事频频,前线伤亡亦惨重,边塞七部以刀骊为首,同闵朝誓死相抗,异族善骑马,民风彪悍,两军僵持着,这一年,尽是人心惶惶,朝廷决定再派兵增援。

届时有朝臣上奏,抱着试探目的,谏言林清惜选妃,林清惜沉默片刻,应允了。

屋外下着雪,阮当归在宫内烧了火盆,火星溅在他右手上,灼出一个伤疤,他把身子尽量蜷缩着,还是觉得冷,长发披肩,火光映在他面上。

翠鸣来此,给他说了这个消息,她道:“娘娘的意思,阮公子应当知晓。”

“按照约定,公子还是离开京城吧。”翠鸣低眉颔首。

当初之所以能那么顺利地离宫,是因为阮当归求刘温迢,给他时间,给他机会,他说他会让林佩死心的,于是大家都来演一场戏,朱七古三都知情,刘温迢特意离开皇宫,那夜守门的御林军被调走大半,破绽百出。

林清惜以为他们逃了出来,殊不知分离的脚步已经愈发逼近。

刘温迢说,阮当归留在宫中,留在京城始终是个隐患。

刘温迢让阮当归去边疆,她说,我放你走,阮当归,你既然选择离开,那就走得越远越好,最好永远都不要归来。我会告诉惜儿,你战死沙场,尸骨无存,这个消息会传回宫中,惜儿或会难过,但你已经死了,活人又会为死人悲痛多久,他终会渐渐忘了你。

阮当归的存在注定是林清惜的耻辱,他还有什么理由去说爱他。

“这一切都是为了他好。”最后的最后,刘温迢落下这句话,“你忍心看他因为你,而被万人唾弃吗?”

她拿捏住阮当归的软肋,势必逼他就范。

阮当归那么爱林佩,他为他残了一条腿,弄得满身伤痕,他爱得如此光明磊落,却畏惧于人言可畏。

阮当归也同她预料的那般,同意了。

这一年,就这样在风雪与塞外战火中,走到了尽头。

除夕夜,万家灯火,宫中歌酒宴,林清惜坐在大殿上,他饮了一杯酒水,便觉得自己要醉了,他无意留意,却也知晓,阮当归没有在宴下。

阮当归此刻人在兰台。

高台的寒风更凛冽,低头看,便可看到京城的阡陌交通,灯火明明灭灭,战火之年,京城似乎也疲倦,少了许多欢声笑语,阮当归抬头看,一片漆黑的天际,无星无月。

他拿着一壶醉红尘,仰头饮下。

酒更冷,醉红尘啊醉红尘,哪能醉得了红尘,放眼望去,众生不过蚍蜉,何以撼动这滚滚红尘。

他颓废地靠着栏杆,慢慢坐在地上,低着头,不知想到什么,又发出了几声笑。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与君双双去,天上人间……”

“一寸相思呕血,枕边月儿不圆。”

作者有话说:

凌晨四点,醒了,听到外面下雨,不是夜阑卧听风吹雨,倒似点滴更漏到天明。

少女情怀总是诗。

第95章 从此江湖无故人

烟花盛开于黑夜,烟花美丽,但不长久,午夜的钟声敲响,新的一年已经到来。

恍惚间听到了脚步声,阮当归抬头看。

林清惜站在他面前,阮当归停下了口中呢喃不清的哼调,他歪着头,似乎努力去看清眼前人,他的酒壶被自己扔在了地上,馥郁的酒香沁散,他笑得没心没肺:“林佩啊。”

话音轻飘飘地,落在地上又被风吹走。

林清惜的眉眼与初见时那般,含着霜。

阮当归摇摇晃晃地站起来,醉红尘浸湿他的衣袖,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摆,对林清惜行了跪拜大礼,他的额头挨着冰冷的地面,颤抖着声音唤了一句:“陛下。”

阮当归从来没在私底下这样唤过他,林清惜没有吭声,兰台的风依旧很冷,每一年,他们都会来兰台,犹记那年,京城落雪,阮当归是头一遭看到如此磅礴的雪,眼里都是兴奋,兰台下的京城欢呼着雀跃着,李玟佑的笛声缥缈温柔,把整个夜都安抚。

他们五个人在此,喝着醉红尘,不知愁,自以为看尽人生百态,便可恣意江湖。

林清惜看着阮当归跪在地上,他垂下眸,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凭栏远眺,极目长夜。

阮当归身子一僵,又笑了,自顾自地从地上起身,他没有回头,他努力用着轻松的语气道:“我要去边疆了。”

“吴胖子未曾有过一封来信,我也想去看看他。”

阮当归努力咽下哽咽,他的身子僵硬,曲着手指,心也在冷:“……我去了,大抵就不会回来了。”

“你……多保重。”阮当归的余音落下。

林清惜握紧栏杆的手一阵冰冷,兰台的风吹起他的衣角与鬓发,京城上方烟花不断,那些色彩浓艳的烟花,又于刹那间泯灭。

他听到阮当归一瘸一拐离开的脚步声,一步两步,终消失在身后。

林清惜头痛欲裂,他伸出手,死死捂住右眼,无数次想要回头,想要挽留,脑海里却是阮当归的那句话,他不要他了,半晌,一抹冰冷落在他手背,林清惜抬头看,洁白雪花落在他面上,似赠予最寒冷的一吻。

选妃的日子已经定了下来,但在其前,是朝廷派十万将士奔赴边疆。

行军之前,陛下亲自践行将士,林清惜站在兰台上,看着脚下乌泱泱一片,他举杯朗声道:“各位将士远赴边疆,保我国土,护我国民,你们是闵朝的英雄,且饮一杯,来年归故里,洗去一身风尘。”

他说五个字,不知是向谁说去:“……我且待君归。”

言罢饮下碗中酒,阮当归仰起头,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林佩看,他想把他的身影面容都深深刻在脑海里。

战士们在兰台下高呼陛下万岁,阮当归也喊着陛下万岁。

他希望他万万岁,即使不曾开心。

所有人都饮下这碗践行酒,阮当归也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酒入喉太烈,要不然他的眼泪怎么会不禁流下呢。

在京城呆了近七年,多少欢乐多少忧愁都埋葬了,少年就这样离开了,无论情愿或不情愿,舍得或不舍得,那些爱啊恨啊,都不曾回头,随着千万大军,一起赴向了边塞。

林清惜坐在空荡又清冷的宫殿里,唯一盏灯火昏暗地亮着,映着白布投下他的身影,他坐在地上,头发披肩,只一支玉簪斜插着,衣摆落地惹尘埃,他也不在乎。

骨秀分明的手指,灵活地捏着两个皮影,那皮影栩栩如生,一个正色衣冠,另一个却嬉笑着,衣着风流。

林清惜垂下眼眸,眼睫的阴影落在他面上。

白布上,两个小人儿活灵活现,这是阮当归送他的生辰礼物,一直被他细细珍藏,只见那代表林清惜的皮影走到代表阮当归的人影面前,停了片刻。

林清惜想起,阮当归和他拜了天地,想起阮当归吻他时,嘴角温柔的触感。

阮当归把自己的那块玉佩给了林清惜,在他们拜了天地之后,阮当归曾看着他,认真地道:“林佩,你是我此生最爱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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