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郎归(70)

作者:小妖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林佩啊林佩,我多唤你,便觉开心了。 结局BE 一曲红绡不知数,银鞍白马渡春风。林清惜翻墙去见阮当归,阮当归又惊又喜,却又生怕被别人看到。 “翻墙是小人行为。”阮当归抱得美人,心都柔软起来,他嘴上嘟囔着。 “既如此,便当一回小人。”林清惜轻声道。 阮当归好笑且无奈道:“那小人越墙,意欲何为?” 林清惜把阮当归抱入怀,埋首于他侧颈,声音难得温柔:“欲与君欢好。” 点击展开

阮当归抬头,看到林清惜微蹙眉,他伸出手捂住眼睛,说了一句:“抱歉。”

林清惜在听到阮当归这句话时,心也痛了,他同阮当归从来没有明面倾诉过情意,但阮当归于他而言,是无法割舍的人,他也同样,他也只有阮玖了。

动心太难,所以一旦动心,便是永远动心。

阮当归听到林清惜靠近的脚步声,他听到他的气息,林清惜握住阮当归的手,将他拉入怀中,他才感受到阮当归衣上的寒意,他把阮当归抱得更紧些:“会好的。”

阮当归缓缓抬手,环住林清惜的腰身。

“嗯。”他从嗓子里压下颤颤巍巍的一声。

只是真的会好吗?

刘温迢之前提及林清惜应当选取太子妃,被林清惜拒绝,但刘温迢显然对这件事上心了。

她差人送了几幅画像送到东宫,只是林清惜看都未看,又原封不动给送回去了,且还是那句话,不急。

如今是她刘温迢笑到了最后,吃斋念佛的这么多年,最应该清心寡欲的人,其实比谁都更在意权利的得失,她并非局外人,当初张氏倒台,到如今斩草除根,她都参与着。

林清惜探了他外公的病,便释了他外公的权,她知晓后,虽心有惊诧,却还是慈悲地低下眉眼道:“算了,爹爹年龄也大了,惜儿想做什么,就由他去吧。”

作者有话说:

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还请诸君快乐。

第82章 此时还恨薄情无

林清惜受召,去见了他的父皇。

如今的朝政,基本已由林清惜全权负责,偶尔有遇事不决,才会由林暮舟拿起主意。

他进去殿内,殿内依旧是环绕不散的草药味,陈义在一旁伺候着,偶有咳嗽声起,林暮舟听到声响,在帘子内缓缓睁开眼:“是太子吗?”

隔着珠帘,可以看到模糊的身影。

林清惜端正地行了礼:“父皇。”

林暮舟嗯了一声,他总是心力不足,他道:“钱塘水灾都处理好了吗?”

“父皇放心,儿臣已处理妥善,朝廷出面赈灾,稳住了民心。”林清惜道,“后续已交由张剑处理。”

林暮舟又提起一件事:“黄河上游说是发现玄龟石像一事,国师说是不久后灾害肆起,必有兵戈之战,又当如何?”

“人祸岂是天意定之,只怕不过怪石,却成了有心人的有心事。”林清惜身姿端正,一丝不苟道,“边塞之国,刀骊又起谋乱,其他七部近些年也闻声而起,儿臣以为,是当出兵镇压。”

事实上,早在去年,边塞就战火纷飞,只不过当时京城也正值权利交锋,自也无暇顾及。

听闻冼自城被人暗杀死了,如今冼氏一族,好似是二皇子当家。

兵刃相见是避无可避的,看样子又要出兵打仗了。

“你怨朕吗?”林暮舟忽然道。

林清惜身子一僵,而后道:“未曾。”

“若不是朕杀了张氏一族,言儿也就不会拥兵造反,你们兄弟也就不会手足相残。”林暮舟叹息,终究还是这个局面,想起另一个孩子,他为人父,心又如何不会痛,“我知你同言儿之间的情意。”

林清惜缓缓颤抖眼睫,心中的情绪翻涌呼啸,他不由得握紧了手,面上却还是淡漠:“未曾。”

“是不是因为你是太子,是不是因为我不是太子。”记忆中林清言问他的问题,他至今仍无法回答。

“何为君子之道?”林暮舟停顿片刻,又问道。

林清惜忽然想起那一年的考试,阮当归在自己后面,伸着脖子看他试卷,太傅捏着胡子持着戒尺,停在他身旁,不住地点头。

“君子之道,本诸身,征诸庶民,质诸鬼神而无疑,知天也;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知人也。”

我见众生,无非亦众生见我。

“何为君王之道?”

林清惜听到这个问题,终知晓父皇今夜为何宣他,他低下眉眼:“儿臣不知,还请父皇指点。”

林暮舟咳嗽两声:“你过来。”

林清惜终于走到珠帘内,林暮舟两眼炯炯,面色红润,看不出是久病之人,林清惜走上前,搀扶着林暮舟。

林暮舟道:“去城楼。”

陈义拿来披风,林清惜为林暮舟披上,他搀着林暮舟缓缓走上城楼,早春的清风还冷,天色微亮,只见万里河山不改,远眺极目之处,天高地远,天地悲凉。

林暮舟微眯着眼,这就是困了他一辈子的皇宫,一直宛若一道牢笼,高墙耸立,飞鸟不渡,风吹起他两鬓白发,林暮舟握住林清惜的手腕,他仿佛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自己,怒马鲜衣,侧帽风流。

“这……就是君王之道。”林暮舟抬起手来,指着正前方。

林清惜只觉得清风过堂前,可见江流不歇奔入海,群山巍峨立两岸,鸟鸣花香醉,林深鹿饮溪,良辰美景月上仙,锣鼓喧天嗔痴念,悲喜在梨园唱罢,战火焚烧在塞外,卷起花瓣,便一股脑吹向人间。

最后的最后,只入了一双琥珀色深情的眼。

“惜儿,你接下来的路,必须走下去,已无回头路,所有人都将看着你,那些逝去的,或心怀怨恨,或死不瞑目的人,都将凝视着你,将这荆棘之路,以血泪为代价,走下去。”林暮舟告诉林清惜。

林暮舟微微喘息道:“我将这座王朝给予你了,惜儿,你要好好,好好守护着它,这是每一代帝王不可割舍的职责。”

就此,林暮舟终于卸下他担了二十多年的担子,这座王朝需要被注射更年轻,更热血的活力,此刻他竟意料之外地一身轻松。

林清惜低头,只道了一句:“父皇。”

他不知晓,他此生所有的悲剧都因此夜而被注定。

林暮舟下诏退位,林清惜便成功登基,新皇登基,祭天地,受文武百官拜贺,天下得以大赦。

林暮舟是在林清惜登基一周后薨,陈义晨起伺候时发现的,不过据陈义道,先帝去世时,神态很安详,应是了无牵挂,京城处处挂起了白幡,丧钟敲响,举国哀悼。

阮当归去找林清惜,林清惜还是什么都没有留露出来,阮当归问:“你没事吧?”

林清惜缓缓摇头。

夜里很深,林清惜依旧忙碌,烛火将他的身影投在帘幕上,他低眉,满身的倦意,又像是被合上且束之高阁的一本书。

阮当归心疼,他抿着唇,忽拉起林清惜的衣袖:“走,带你去个地方。”

“何处?”林清惜仰起头,唇上寡淡的色。

阮当归伸出手,抬起林清惜的下巴,拇指在他唇上狠狠地擦了擦,直到将他的唇色擦得殷红,他俯身,直接吻了上去,吻着吻着便坐在林清惜的怀中,林清惜死死按住他的后脑,不让他逃离,林清惜的吻像是一种发泄,阮当归觉得吃痛,直到尝到一股血腥,唇角怕被他咬破了皮。

林清惜离开他的唇,微微喘息,他的目光说不出的悲怆。

阮当归在他唇边轻轻落下一吻:“有我,别怕。”

他成了许诺的那个人:“我会永远陪在你身边。”

阮当归带林清惜逃出了宫,当真荒唐,此夜深人静,宫中只守门侍卫,偶尔还有一队巡逻侍卫,阮当归之前并非没有干过这样的事,是以很顺利地溜出了宫。

待走出宫门的那一刹,阮当归牵着林清惜的手,跑了起来,夜风呼啸在身后,星辰陨落在远方。

林清惜的心忽然轻松了起来,他也跟着阮当归跑起来了。

阮当归带林清惜来到了百香楼,他们很久很久没有来此了,就连醉红尘,阮当归也很少喝了,两人寻了个楼上包间,叫了四坛醉红尘,阮当归直接抱起酒坛:“来,林佩,一醉解千愁。”

说完,自己先灌满一口,酒入肠,辛辣又清香。

阮当归拉着林清惜的手:“怕什么,让他们都走吧。”

阮当归随意挥手:“都走,都走。”

“我不走,林佩。”阮当归似想到什么,赶忙扯着林清惜衣袖,“我只认准你了,赶我走我也不走。”

林清惜脑子发热,跟他跑了出来,此刻阮当归把酒坛塞他怀中,阮玖催他:“赶紧喝!”

喝醉了便不会痛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明日还要上朝。”林清惜拥着酒坛,嗅到空气中浓郁的酒香,重新冷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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