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云Ⅱ昨夜鸣蛩(71)

作者:清水浅舱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年下 东方玄幻 成长 主角:玄子枫,凇云 ┃ 配角:舒彩,刘之柳,南泽恩熙 ┃ 其它: 卧底鸡仔围观师尊黑历史 立意:与自己的过去和解,向未来前行 : 落跑年下吐槽帝美人攻×护短美强惨师尊受,不正经玄幻群像回忆杀。 大结局HE 玄子枫原是邪道门派的暗探,奉命打入响玉阁内部窃取机密情报、爬床天下第一名师。 可就在他被师尊教育感化、发觉自己真心喜欢师尊之时,暗探身份意外暴露。点击展开

玄子枫小心翼翼地叩开本就虚掩着的门齿,邀里面的香软痴缠。

那份温暖欣然赴约,让茶香和雪松香浸透彼此。

渐渐地,滑而凉的提花绸之下,本是微凉的身躯似乎暖起来了。不知是因为玄子枫的热度贴身传过去的,还是凇云心里的情在无声中燎原。

放纵了许久,凇云冰凉的手突然钻进玄子枫的领子,冰得玄子枫冷不丁脊背一颤,这才让二人的唇瓣分开。

凇云狡黠地笑着,拭去嘴角的湿润,转身给二人倒了两杯茶,只留给玄子枫一条拖着“小尾巴”的背影。

待他转过身,递来冒着白烟的茶水时,还顺势轻搔玄子枫的掌心。惹得玄子枫还残留着些许迷茫醉意的神识,又有些上头了。

先是推开玄子枫,又安抚似的给些暧昧的甜头。

——啊!当过花魁的就是会啊!

这些小心机玄子枫十分受用,他接过热茶轻呷,抬眸盯着唇瓣红肿的凇云。

那人的眉目含情,眼波是润的、眉峰是动的,映着玄子枫的影子,时而还有几欲逃走的羞怯,可每每移开目光后,没多一会儿又回到了玄子枫身上,带着不可言说的蜜意柔情。

“玄子枫,或许在你需要他人帮助的时候,我恰巧在那个位置,向你伸出手。但是我不想你把所有的希望和美好都押在我身上。我不能做你唯一的救命稻草,足以支撑你的东西应该有很多、很多。”

他转茶杯的手是凌乱而媚的,一下一下地出卖了他心底的春|潮,让他压下去的躁动、不安与渴求,从沉静的假象中浮出冰山一角。

“爱一定是在你不被生存所束缚之时的游刃有余。”凇云望着玄子枫道:“以前我是你的老师,以后就不再是了。我只是你爱的人,好吗?”

玄子枫轻轻蹲在凇云足边,双手搭在凇云膝头,仰头望着那温柔的雪发红瞳。

果然,这就是他的小师尊啊,时时刻刻都在为他着想。

“您是说,也不希望我离了您就不成了,也不想我对您感恩戴德、言听计从,对吗?”玄子枫将下巴垫在手背上,冲着凇云歪头眨了眨眼。

凇云抬手抚摸玄子枫的头,笑着说:“可以这么理解。”

他接着道:“你会有支持你的友人,想要实现的志向,计划前往的远方,也会有爱你的人。玄子枫,你已经有很多、很多这样的东西了,也会有更多。”

“嗯。”玄子枫坐在地上,枕着凇云膝头,“师尊讲的我都明白。只是,我想要个旁人没有的称呼。您旧名已弃,表字谁都能叫,唯有‘师尊’是我想要,您又不肯给的。”

想不到这声“师尊”里还藏了执拗的小心思,凇云轻笑着刮了下玄子枫精致的鼻尖,“赶明儿若是见着彩儿,你是不是得吵着不让她叫‘师尊’了?”

当“彩儿”二字落入耳中,玄子枫突然想到一事,蹭着凇云膝头,有几分幽怨地看着他,“那倒不至于,只是师尊真是偏心,独独冷落我一个!”

仙男委屈,又开始要人老命了。

“若是偏心,也只能是我偏疼了你,怎么可能冷落?附灵傀儡可不就你独一份?院里的枫树不也只你一棵?”凇云揉捏玄子枫暖烘烘的耳垂,向外轻扯。

玄子枫推开凇云的膝头起身道:“神木塾有谁是你连名带姓叫的?不说亲传的叫‘彩儿’,唤‘洛洛’,其他弟子不也是‘清平’‘飞絮’‘逸凡’?”

这倒真是凇云疏忽了。

以前碍于暗探身份总得防着点,叫得不怎么亲昵也习惯了。可现在卧底鸡仔变心底鸡仔,凇云自是看不得玄子枫委屈的。

“行,你要个独一无二的是吧。”

趁着砚台的墨未干,凇云细细思索,提笔在宣纸上走出两个飘逸的好字。

玄子枫从背后揽住凇云的腰,下巴垫在凇云肩上,看向桌面。

【雉郎】

凇云抬手覆在玄子枫环着他腰腹的手,偏头在玄子枫耳边轻轻唤了声“雉郎”。

浅浅的吐息打在玄子枫耳廓,把旖旎的呼唤送进发麻的大脑。

“雉郎可还喜欢?”

诚实的反应惹得凇云神色微变,随后“嗤嗤”地笑了,“看样子是喜欢了。”

没办法,小鸡仔正年轻呢。

玄子枫不免觉得有些尴尬,刚刚在凇云面前维持住良好的形象就这般肆意冒犯,一声呼唤就兴奋得难以自持,清心寡欲的仙男人设因这般行径崩得连渣都不剩。

——岂不是好感都要败光了?

于是,玄子枫摸着鼻子轻轻退后,独自走到窗前吹吹寒风冷静一下,给发红发烫的脸降降温。

却没想到,凇云抬手关了屋里和院子里所有的灵石灯。

灯光有些太亮了,此时暗淡的月光足矣。

这样,掩盖的情和愚妄才敢欲语还休地趁着昏暗肆意流淌。

玄子枫的肩因接近的脚步声而微颤。

“雉郎。”

凇云轻轻走上前去,他在玄子枫身后站定,轻轻将手搭在窗框上,挨着玄子枫的手。

他们离得很近,却又明明白白地没有触碰,毕竟之间隔着衣衫、隔着层薄薄的空气。

但这无比地像一个拥抱。

“雉郎。”凇云从身后抬头,在玄子枫耳边呢喃……

应是诉衷情、本也思无邪,奈何此江不渡舟,空留余恨罢了。

他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种甜言蜜语,卓应天也好、形形色色的恩客也好,因为他们都不是叫他从内心的荒芜与死寂中活过来那个人,都不是他的雉郎。

……

等到玄子枫虔诚又激动地沐浴焚香净手、循着昏暗的灯火回来,却忽而发现凇云的卧室已经变了模样。

原本堆满书的地面已成了飘着莲灯与落花的池水。

池中的小舟悬着灯火,暖光宜人,浮在清辉倒影之上。

——!!!

玄子枫怔愣在门口。

他知道,此景是很久之前还在神木塾时的那个沉梦。

“怎么,吓到了?这是‘灵幻虚境’,把幻境叠进现实罢了。”

半截缠着丝绢的玉臂掀起红纱帐,雪发飞瀑般流泻而出。连同这些一起飘出帐子的,是扑面而来的雪松香,还混着椰子香乳的甜腻。

“你不是说,觉得不真、像是在做梦吗?”凇云的眼中满是眷恋和温柔。

红纱飘在他的脸旁,时不时地轻抚敞开的对襟小衫中露出的肩颈。

“那就把梦也变成真的吧。”

“叮铃铃”!

有银铃作响。

初见时,玄子枫并不认得那足上的银铃,而今他已经知道,那是凇云“玉蜻蜓”时期的印记。玉足如梦境般白皙,但并非幻境中无瑕。左脚脚踝后露出着骇人的疤痕,右脚则缠上丝绢藏着。

露出的是坦诚,藏起的是羞怯。

转而,“坦诚”与“羞怯”都在银铃声中收了回去。

凇云低笑,转身放下纱帐,任衣衫半挂,让红绡朦胧了香肩的模样。

“愣着做甚?”凇云回首望着玄子枫,如丝笑眼越过肩头。

踏过平静的水面,掀起足以翻倒花灯的波澜,玄子枫飞奔向他心上的小师尊,亦如多年前的那个沉梦。

只是,这次不只是梦了。

入怀的,是真真的心上人。

就像在无尽的深夜中点亮一盏灯,迎接一个满身风霜的归客。尽管这个归人已经不全然是当初离开时的模样。

但无论分离后的种种将归人磨砺成什么样子,他也依然能得到热情而真挚的欢迎。哪怕青筋暴起的模样有些凶狠且狰狞,在凇云眼里也是惹人爱的。

太暖了,简直是要了玄子枫的命。

“泉水松风”“林籁泉韵”。

每次听到凇云的声音,玄子枫的脑子里总是冒出这两个词。透出些许冷清和高不可攀。

但现在,玄子枫觉得不是了。

那泉水不冷,是温过的酒水、是一滩春江潮水。

那松风不寒,是和煦的春风、是一阵暖风熏人。

玄子枫倾身,唇瓣轻启。

“凇云。”

没有先生。

“蜻蜓儿。”

唤的是婉转承欢的小倌。

“我想你了。”凇云将头埋在玄子枫的颈窝,有些脆弱地如是说道。接着他便再也无法吐出完整的词句了。

他哭了,不因为悲伤。

语言是多么的贫瘠,哪怕凇云能言善辩、巧舌如簧,此刻也诉不清心底对归人的牵挂和思念、道不尽满腔的眷恋与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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