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54)

作者:磕谁谁BE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屈辱和亲变到此一游。 He! 殷小公子,原是那年状元郎的热门人选。 却为了他九皇子哥哥的皇位,在殿试前自愿嫁去给荤素不忌、茹毛饮血的塞北王和亲。 一时间京城中辱骂无数。世人谁不知殷御史家门不幸,竟出了这么个自甘下贱、催骨折腰的子孙。 小公子被塞进难看繁琐的异族婚服,在路上颠簸着流干了眼泪,终于抵达蛮荒之地。 帐子掀开的一瞬间,身着大红长袍的英俊男子束着朗朗发冠,长袖一甩:“起!” 在忽然奏响的正宗中原礼乐声中,传闻中冷血无情的野蛮猴子——塞北王慷慨激昂地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无绝点击展开

寒柯摇摇头:“我本来就未必及你。”

侍卫总管叹了口气:“我已经被人在笼子里关了太久,拔了爪子剪了獠牙,只配逗弄着玩儿,跟个猫儿没什么两样。你信不信,我现在连刀都举不起来,上马也会摔到地上。”

寒柯露出茫然又悲伤的表情,侍卫总管并未留意,只顾自己絮絮叨叨:“人人羡慕我平步青云权势遮天,可他们怎知我志向。若我能死在战场上就好了,可我终究是没有那个命啊......”

他声音渐低,最后黑暗中只剩下寒柯越来越剧烈的喘息声。

“总而言之,明天到了殿前,我会向大王阐明个中曲直。你不要妄言,明白吗?”寒柯见有点焦急地再次嘱咐道。

事到如今,寒柯也算是唯一一个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了。

侍卫总管心里拿定了主意,语气也格外温和,仿佛他和寒柯从未有过龃龉,曾经的剑拔弩张从未出现过。

“我明白。”

侍卫总管毕竟是戴罪之身,还是要关在牢里的。寒柯没有给他用镣铐,只拿在手里,走进大牢的时候侍卫总管才发觉不对劲。

“这里的守卫都到哪里去了。”

寒柯打开牢门,说:“今晚由我亲自看守你。”

侍卫总管有些意外,但还是笑了笑:“我能有几分薄面,让寒大将军来干这种小兵的活儿。”

寒柯不吭声,将他推到墙边的床上,用手里拿了一路的镣铐绕过墙上的铁环,再分别拷住他双手手腕。

“不至于吧寒大将军。”侍卫总管无奈地开口,“这大牢是你我一起商量着建的,我插翅难飞啊。”

寒柯还是不说话,好像忽然哑巴了一样。

侍卫总管艰难地抻动双手,挠了挠头,恳求道:“我不会跑的,看在咱俩的交情,就不能让我最后一晚睡得舒服一点吗?”

他话音刚落,寒柯就皱着眉头给他解开了镣铐。

侍卫总管心里一暖,还没来得及出言感谢。将镣铐扔到地上的寒将军就紧紧抱住他,两人双双倒在窄小的床上。

“!”侍卫总管躺在那里,背后靠着寒柯的胸膛,好一阵还觉得脑子里发懵说不出话。

身后的喘息匀称绵长。仿佛已经陷入熟睡,又仿佛炯炯有神地正盯着自己。

侍卫总管看着面前大牢千疮百孔的墙壁,很久之后也没听到寒柯说话。

他不知道对方是不是已经睡着了,也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62章 负荆请罪

殷宁也没料到,自己虽然罕少饮酒,竟是海量。

他睡到日上三竿,醒来后除却四肢酸软,并无太大的不适。

“成渊。”他闭着眼摸了摸旁边的被褥,已然没有温热气息,便睁开眼,又唤道,“阿风?”

可还是无人应答,殷宁有点烦躁低将脑袋往被子里缩了缩,忽然想起自己昨晚......

他双眼猛地睁开,穿着单薄里衣跳下床去,急匆匆抓起旁边架子上的一件披风搭在身上就往外冲。

“哎!”塞北王正好在门口进来,被他迎面扑来,欣喜若狂地张开手要迎接,“宁儿醒了?”

殷宁差点就要撞到他身上,连忙止步,终于在塞北王跟前一寸之遥的地方停下。

塞北王不满地抖了抖伸出去的袖子,一把将殷宁拉入怀中抱起,板着脸顾左右而言他:“宁儿是和鞋子有愁么,天寒地冻的就喜欢这么光着脚在地上跑。”

殷宁骤然双脚悬空,本能地抱住塞北王脖子以求平衡,这姿势实在亲昵,反应过来之后他已经满面通红。

塞北王见殷宁耳垂泛红、一言不发摆明了是害羞的样子,蹬鼻子上脸调戏道:“今天必须老实交代,为何总不穿鞋子?堂堂塞北王妃,走路连鞋都不穿,不知道的还以为我给你小鞋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塞北国库空虚,连双鞋都拿不出来给王妃。”

殷宁忍俊不禁,搭在他颈后的手顺势轻轻拍打了一下。

塞北王哪里肯息事宁人,当即抱着殷宁转了两圈,趁他头晕将脸凑过去,咬住那双唇瓣抢夺气息。

殷宁心里藏着事儿,乖乖地任凭发落,等塞北王满意地放开自己,还凑过去主动亲了两口。

塞北王思潮起伏,生了一点疑心。他将殷宁的手臂从自己肩上拽下来攥在手心,严肃地盯着他的脸。

“你......”塞北王沉沉发声,一双眼像是鹰隼捕获猎物,想要从殷宁装作无事的脸上看出点儿什么来。

殷宁咽了口口水,装作并不心虚的样子。

“......是不是酒还没醒?”

殷宁大大地松了口气,笑着说:“怎么会。”

稍作停顿后,他旁敲侧击开问:“我酒量虽差,也不至于至今未醒——话说回来,昨天夜里,我有没有跟你说什么奇怪的事?”

醒来之后,他对于昨晚的印象是自己似乎一直滔滔不绝,但具体都说了些什么东西,他却记不太分明。

他只对一点印象深刻,自己曾说了些让塞北王悬崖勒马早日回头、别再和自己纠缠之类的话。

殷宁心里焦急,塞北王却不着急,他和殷宁面对面坐着,漫不经心地把他的长发顺在自己手心把玩:“宁儿说了许多,我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殷宁更慌张了,他呆在那里一动不动,塞北王的手顺着头发摸到肩膀又伸进衣襟里去都没有反抗。

“这会儿酒醒了倒是乖。”塞北王冷哼一声,不顾殷宁瑟缩着忍耐他的抚弄喘息都乱了,变本加厉地占便宜,“昨晚可是哭着喊着抛妻弃子,要赶我下堂。”

殷宁被踩住小尾巴,理亏只能忍气吞声,任由他另一只手也顺着腰往下探,往前凑了凑抓紧他的袖子道:“我那都是喝醉了胡言乱语,你不能当真的。”

塞北王惶然将手抽回,踉跄着后退两步:“你果真说过要赶我下堂?!”

他失魂落魄,刚才只不过是跟殷宁开玩笑,却是万万没想到殷宁昨晚说的那些话真的是这个意思。

殷宁这才知道他在套话,后悔不迭。他也不顾得纠正“下堂”这个词用在这里是否恰当,赶紧踩着鞋子过去哄人。

“我是一时糊涂,并非真心要离你而去。这世上,我还能找到一个人像你这般对我好么?”殷宁急得满头大汗,自打他早晨睁开眼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过,嘴唇都起皮了,“我只是怕你后悔。你如今大张旗鼓要娶我,闹得世人皆知。可你儿时只见过我一面,又怎知我这十年是狼是虎?万一婚后几日,你发现我早已不像你记忆中那般美好想要再娶,岂不让人以为你塞北王朝令夕改,有损威严......”

“宁儿,我们塞北人不懂那些弯弯绕绕,但认准了人就不会变心。少年相遇,我心里眼里就再也容不下别人。那时候你说话我听不太懂,回来后便日夜学习。可我再怎么寒窗苦读,学中原风花雪月,终是东施效颦。”塞北王有点伤心,打断了他的话,垂头丧气地连成语都用错了。

他从柜子里搬出一个木匣放在桌上,打开来取出一沓纸,认真地一张一张摊开。

“每年塞北和大熙之间使臣往来,或有部下秘密进京,我都命他们雇画师,描一幅你的画像。”他指着最左边的一张已经泛黄的纸,“后来两国战事吃紧,来往中断,我急得掉头发——好在有一个画师愿意一次多收些银子,以后可以每几个月寄一幅画来。”

他拿起那张画,感慨道:“这是你我刚分开的那一年,使臣头一回带回来的。我最喜欢这一幅,也最像你。可惜我抱着睡了好几天,有些皱了......”

殷宁哭笑不得,被人时刻窥探的感觉并不算好,他也没打算跟塞北王计较,只一张张翻看着那些画。

有几张似乎是像自己小时候的样子。

殷宁想,也许是跟父亲出席一些宴会,被有心人画了去。

塞北王找的画师必然不差,混入这些文人风骨的宴会趁机描摹也不是难事。

往后翻了翻,却不太对劲了。

殷宁看着逐渐走样的画稿,心情复杂。

他哪有这么好看。

殷宁想着自己上了私塾之后便少在外抛头露面,那画师何来机会见自己。应该是随便乱画一气,怎么好看怎么来。

他算是知道屋里挂的那一幅惊为天人的画像是怎么来的了。

还有几张脸几乎一模一样,都冲着一个方向,有的图在写字有的图在骑马,马还只有三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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