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门生(30)

作者:磕谁谁BE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屈辱和亲变到此一游。 He! 殷小公子,原是那年状元郎的热门人选。 却为了他九皇子哥哥的皇位,在殿试前自愿嫁去给荤素不忌、茹毛饮血的塞北王和亲。 一时间京城中辱骂无数。世人谁不知殷御史家门不幸,竟出了这么个自甘下贱、催骨折腰的子孙。 小公子被塞进难看繁琐的异族婚服,在路上颠簸着流干了眼泪,终于抵达蛮荒之地。 帐子掀开的一瞬间,身着大红长袍的英俊男子束着朗朗发冠,长袖一甩:“起!” 在忽然奏响的正宗中原礼乐声中,传闻中冷血无情的野蛮猴子——塞北王慷慨激昂地念道:“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无绝点击展开

“啊呀!”窗下马上传来老妪的惊叫。

九皇子连忙冲到窗口一探究竟。

唐伯豹早就没了踪迹,徒留窗下正往泥潭里播种的老妪,和一只大半都陷在了泥里的,白色苏绣孔雀鞋。

此时,殷宁正进了塞北王寝殿后的小书房,听他介绍架子上的珍藏。

“这是《三字经》、《千字文》、《增广贤文》......”塞北王指着东面墙上摆的整整齐齐的书简,“这是从中原买回来的珍品,确实博大精深。”

说是这么说,但他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那书简也十分新,殷宁靠近发现都已经落满了灰尘。

“我已命人印成简册,文武百官均需熟读。”塞北王说,“塞北一向尚武不崇文,开疆扩土只凭马蹄,这老毛病也该改一改了。”

殷宁笑了笑,未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觉得怕不是塞北王自己学不下去,就要逼着手下的臣子们一起受罪。

他这么看下来,塞北王倒真是搜罗了不少中原书籍,除了自己家乡书房里常备的,还有些连他也没见过的珍本。

“这是......《诗经》?”殷宁看到旁边小匣子里还散着几本眼熟的书,走过去拿来细看。

那书页都翻烂了,是用浆糊又补过的。随便一掀开,还有字上写着注解,和刚才那方砚台笔迹出自一人之手。

塞北王脸红道:“正是。”

择日不如撞日,他清了清嗓子。

“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塞北王掏心窝子,将一腔热血捧到了殷宁跟前,畅快之余还有几分诡异的羞涩。

殷宁愣愣地听了一遍,实在是忍不住,笑得鼻子都皱了起来。

“宁儿......”塞北王实属被殷宁笑毛了。

殷宁乐不可支:“哈哈哈哈哈哈哈。”

塞北王不知道他笑什么,但他还是第一次见殷宁这么高兴,他自然也跟着高兴。

可殷宁想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若你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倾心于我,为何这时候才来呢。

他怅然若失,他从小便被教导对大熙皇室忠诚,更是打算好了一辈子对九皇子死心塌地,绝不贰臣。

即使被嫁到塞北来,走上这条九死一生的路,他一路上念着的,也是九皇子那句“我一定会风风光光地接你回京”。

即使如今看到了塞北王的一番情意,他也早就被礼义廉耻捆牢,半点脱不开身了。

这样的想法,在他到塞北来之后时刻煎熬着他的内心,如同把他架到火上烤。

他一想到九皇子此时就在离他不到数里的驿站,心里便惶惶不安,连塞北王上前来握他的手都没察觉。

“宁儿。”塞北王只觉得殷宁是被他感动得无以复加,低头与他亲昵道,“还有三日就是我们的大好日子,我定会让你开开心心、风风光光地与我拜天地。”

第34章 刺客

殷宁低着头唯唯诺诺,塞北王还以为他不好意思,自己也觉得有些唐突,受他感染也认真羞涩起来。

两人执手相看,一时间屋里气氛融洽安宁。

“今晚我要与几位将军议事,大概会回去的晚些。你早点睡。”塞北王看着殷宁,温柔地嘱咐道。

殷宁飞快地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小声回道:“你议你的,我今晚打算挑灯夜读,兴许比你还晚些。”

塞北王眼睛一亮:“宁儿这算是要为我风露立中宵吗?”

殷宁皱眉,却并没有反驳,将头拧向一旁,装作在看另一侧书架上的书简:“我只是睡不着而已。”

塞北王天天抱着他睡,殷宁从一开始略有不适,很快就习以为常。

这人身材健硕,身上似乎也比别个热些,无论是背靠还是相拥,身子贴上去、被那双手抱住,不知为何便总能睡得更香。

只是这样的话,他总不好对塞北王直说。

“你有事就快去忙吧。”殷宁脸红着去拿旁边书架上的竹简,“早去......早回。”

塞北王见殷宁的反应,喜不自胜,打算以后每晚都议事。

殷宁自己留在塞北王的书房里,脸上一时热度不散。

自从到了塞北,他就越来越不像自己。往前的十几年里学的那些礼义之道在和塞北王的相处中被蚕食鲸吞,志向总被动摇,原本坚定的信念似乎只剩断壁残垣。

他随手从架子上抽出一本竹简,翻开想要压一压心里莫名其妙的火。

【今夜子时,柳桥相会,同赴巫山云雨,共享人间极乐】。

殷宁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

他去看那书简的封名,只见与私塾里普通竹简无二的封竹上大书三个字,是正楷的《文武斗》。

三个字堂堂正正,一笔一划正气凛然。

殷宁不信邪,又往后翻了翻。

【只见那相爷嫣然一笑,衣垂带散,腰肢如蒲苇般摇曳,将军再按捺不住,一双大掌摸将上去......】

殷宁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面红耳赤地往后看去,到最后手都抖了起来。

殷宁脸上的热气不但没消,反而还更加热烈了。

他持着竹简的双手顿然合上,竹片拍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声。殷宁像是做贼般左右看了看,书房里自然是没有别人。

他偷偷摸摸地将这书简藏进了自己袖中,对着铜镜整了整衣冠,确定没人能看出异样,才回了寝殿。

晚上照例是阿风伺候殷宁吃饭,他像往常一样带着几个宫人端了饭菜进去,只见殷宁刷地一下将旁边一本书掀开盖在了原来正在看的那本上面。

他不明就里,待宫人放下碗筷就轰他们出去了,自己向几盏灯里加了些灯油进去,好让房间亮堂些,殷宁读书更舒服。

转过身却发现殷宁正盯着他。

“少爷?”阿风被他的目光盯得有点发毛,忍不住怯怯地问,“阿风哪里做的不妥吗?”

殷宁板着脸,严肃地说:“今晚我想自己用膳,你且下去吧。”

阿风摸不着头脑,只能委委屈屈地遵命。

见阿风也走了,殷宁小心翼翼地将《文武斗》上的那本书挪开,津津有味地继续看下去。

他正读到要紧处,忽然“嗖”地一声,屋里的油灯全熄灭了。

“抓住他!”侍卫总管的声音传来,随之便是一顿喧哗,似乎一队人马从寝殿前不远处匆匆跑过去了。

见外面闹得沸反盈天的,殷宁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小心翼翼地看窗外的动静。

“快!那边!这边!绝不许让他逃脱!”侍卫总管声音急切,走廊上脚步嘈杂,穿着盔甲的士兵们不知道要去哪里搜查。

忽然,殷宁感觉身后有人的喘息喷薄在自己脖子上。他还没来得及喊,便被人捂住了嘴,对方轻而易举地挟持着他,从后屋角门顺着小路躲进下人居住的耳房里。

“唔!”殷宁出了一头冷汗,拼命挣扎,但对于对方来说似乎是蚍蜉撼树,丝毫没有动摇那人的行动。

“唔——!”殷宁眼看着自己就要被弄出寝殿的范围内,大惊失色,趁机一口咬住了正捂着自己嘴巴的那只手。

“嘶!你别不知好歹!”那人手疼得一缩,但并未松开。他骤然出声,殷宁才发现来人竟然是自己那表哥,唐伯豹。

难怪他身上异香扑鼻!

唐伯豹人高马大,将殷宁紧紧禁锢在怀里。他一只手绕过殷宁胸前死死捂住他的嘴巴,口中恐吓道:“再敢叫就打晕你!”

殷宁顿时吓得不敢动弹,僵在他怀里悉悉索索地发着抖。

他从小就被表哥各种排挤欺负,当他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每年最怕的就是去外祖家拜年。

刚开始也并非如此,殷宁第一次见这个表哥是五岁。去外祖父家之前,年幼的殷宁便听父亲说起过好多次,唐家有个表哥学问好,总角之年便能与当朝才子对诗并不落下风。

殷宁早就心向往之。见到之后更是惊为天人——才华横溢不说,还长得那般好看,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一开始殷宁也是喜欢亲近他的。

但不知为何,好像自己就是不讨他的喜欢,说典故他就讽刺自己掉书袋,背古诗还中伤自己卖弄风骚,无论是吃饭还是更衣,他总爱捉弄自己,看他出丑。

长此以往,殷宁难免对于唐家、对于唐伯豹都有了阴影,每到过年都长吁短叹,总想寻个由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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