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道意(13)
唐闻现在还记得,温唯被叫走以后的表情,一脸无奈,明明不情愿但是也没有办法,临了还瞪了自己一眼,想想都觉得好笑。
估计他瞪唐闻,可能是觉得白尘霜就是唐闻找来的,但是他猜错了。
不是他去找白尘霜来帮助自己,而是白尘霜,自愿,来帮助他。
不过也无所谓了,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是薛清隐!
他们两个来到街上,薛意才发现,今天晚上的街道,比其他时候的都要热闹很多!
一眼望去,那些人们,一男一女,成双成对,手上都提着花灯。
薛意见状,转身向唐闻问道:“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唐闻冲他笑笑,他就知道薛清隐忘了,但是还没有张口说话,薛意就“啊”了一声,道:“今天是乞巧节!”
唐闻“嗯”了一声。
薛意四周环顾了一下,人家都是一对儿一对儿的,即使是老一点的夫妇也有,就是没有单独的,他们俩虽然也是……两个人,但是……
“那我们来干什么?”薛意问道
唐闻:“……热闹”
薛意“哦”了一声,朝前走去,向后招了招手,道:“快点跟上来”
“好”,唐闻轻笑了一声,便跟了上去。
他们东看西看,好像并没有什么要买的,后来走远了一点之后,薛意又折了回来,停在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前面。
他问:“老板,这个怎么卖?”
老板答道:“两文钱一串”
唐闻看了看他问道:“你想吃?”
薛意没有搭话,而是从钱袋里面发出了四文钱给了老板。
老板看了看两人,又把两文钱退了回去,剩下的两文钱自己留着。
但是也拿了两串糖葫芦给了薛意。笑道:“今天乞巧节,凡是一对儿,卖的糖葫芦,都是两文钱。”
唐闻看了看老板,低声笑了笑,没等薛意反应过来“一对儿”是什么意思,他就用一只手搂住了薛意,另一只手接过糖葫芦。和老板道了声谢,便走了。
两人又走到了买花灯的前面。一人买了一盏,走到河边。
河边上又很多人,有放花灯的,也有放明灯的。
薛意走到河边,蹲下去准备把花灯放进水中的时候,唐闻走过来拉住了他的手,道:“先许愿。”
薛意看了他一会儿,心道:放花灯还有这讲究?放进去再许,和许完再放,有什么区别吗?
但他也是照做了,他把花灯放到了和水挨着的石阶上,闭上眼睛许了个愿。
唐闻也许了,但他是看着薛意许的。没有闭眼。
许的什么?
无非就是薛清隐呗。
他想知道薛清隐的想法。
对自己的想法。
他是怎么想的。
他……有没有喜欢过自己……?
他不知道。
两人许完愿。一起把花灯往远处轻轻一推,看着花灯飘远。
薛清隐许的什么?
不知道。
但是唐闻看他的样子,竟然觉得,这个愿望,可能……跟自己有关。
就这么一个没有凭据的想法,他就足足笑了半天。
搞得薛清隐以为他抽了什么风儿。
他们两个就这么往回走,现在已经比较晚了,刮了点风。但是这风很凉爽。
唐闻心道:果然,没有那个姓温的在,什么都好。
他们两个回到张府,薛意已经累的睁不开眼了,回到房间倒头就睡。
唐闻回到了他的房间,躺在床上想着想着刚才的事情。然后又突然想到,他上一次和薛清隐这么在街上逛是什么时候?
他忘记了,好像很久了。
他也不知道薛清隐是不是因为那句话不理他,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没法接受这句话,他们两个和好后,说是回到了从前,他们两个人还是像以前一样在一起玩儿。
但又好像没有回去,薛清隐没有像以前那样,非得缠着自己和他玩儿。
有人说,是因为薛意长大了,现在有事皇帝,怎么可能会成天陪你玩儿?
但是唐闻并不这么觉得,如果薛意不缠着自己和他玩儿,是因为长大了,成了皇帝,那为什么要去缠着沈卿?!!!
那他们两个又是怎么和好的?
这个唐闻记得。
是薛意开口主动去找他说的话!
那天又好像是先帝的驾崩第一年的祭日,唐闻在后花园看到了薛意,薛意就坐在那个秋千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
是想先帝了,不开心吗?
可是先帝驾崩的那一天,他都没有去看一眼,一滴眼泪也没有掉。
一滴也没有。
而且他也没有住在先帝住过的宫殿,即使那个宫殿是先先帝,先先先帝……,每一代皇帝都住过的。他也没有住。
依旧选择住在自己的逸轩阁。
薛意见唐闻走过来,好像是笑了一下,唐闻没有看清,只听见他用很轻很小的声音,对自己说了一句话。
你来了?陪我玩一会儿吧。
☆、我是萧思宁
今天有一件事情是令申俜激动的,“萧思宁”,出来了。
不过也有一点不解,她怎么突然出来了。
申俜还是像往常一样去后院,然后就看到“白尘霜”在石墩上坐着。
白尘霜看到申俜又来了,在远处喊了一声:“你不是刚有吗?怎么又来了?”
白尘霜这么一喊,“萧思宁一转头”正好对上了申俜,拔腿就往屋子里跑。
申俜一看,也急忙就追了上去。一把撑住了将要被她关上的门。使劲一推,对方挡不住,便松了手。
对方倒是没有掩饰什么,瞪了申俜一眼,坐在木椅上问道:“请问您有事儿吗?”
沈卿拍了拍自己身上的土:“萧思宁?”
对方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你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萧思宁极其坦诚,一点也不反驳。
申俜道:“你不是死了吗?”
“哦。他们给你说你就信?”
申俜沉默一阵,萧思宁死了的消息,确实是从这个村里听说的,至于属不属实,很少人知道。
但是也不对啊,有一点是村里人都承认的,那就是萧思宁当时死了之后就被火化了,全村目睹的…………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你和张长云好像也扯不上什么关系吧?”申俜问道。
“你管得着吗?”她笑了一声,“哦—对了,昨天来后院的那个小年轻儿,就是皇上吧?”
申俜看了她一眼:“你管得着吗?”
“为什么管不着,我关心关心我自己的外甥也不行吗?”萧思宁道,“真没想到,萧如歌的崽种,真的成了皇帝,结果她自己早早就死了,啧啧啧,可惜了。”
他们两个在屋里聊着,谁也不知道,薛意就在门外。
薛意纯属就是八卦心太强,他,不相信申俜没有点小心思,于是他偷偷跟着申俜来到了后院,这才听到他们说的话,不过没有让对方察觉。
等他回到了前院儿,才终于想起来萧思宁是谁了!
晚上。张长云在大厅里准备了家宴。除了薛意他们,和那些妯娌,村长也在。
大家等了半天,村长才到。
张长云一直在说薛意他们这段日子为了案情有多么的辛苦,自己很感激他们。
张长云说着,薛意听着,一直低着头,相当惭愧。
在这个裙子里也乱一个月了,案情可谓是一点眉目都没有,疑问一堆,答案一个都没有。
薛意尴尬的笑了笑,张长云在敬酒,薛意也得回礼,他拿起自己旁边的茶杯,还没有喝下去,张长云就道:“薛公子这杯子里……不是茶吧?但是这也不像是酒啊?”
薛意看了一眼自己手机的茶杯。道:“我不喝酒,茶的话……也不太能喝”
“???”
薛意喝酒看心情,喝茶……他有点受不了茶的味道。
薛意每次拿起茶。都会嫌弃里面的味道好奇怪,可是让别人来闻,明明什么味道都没有。
所以,他一直很抗拒茶这个东西。
所以他的茶杯里,就是一杯清水。
“……”
张长云没有多说什么。给薛意敬完酒后就坐下了。
这张桌子横竖分成四半,四个样子。
一半张长云和一些妯娌聊的火热。
一半申俜跟白尘霜在斗嘴,中间隔着一个不耐烦的萧思宁。
还有一半,就是薛意,唐闻和温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