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555)
可不是不冤枉么。
接到平南王的信,安东王顿时如遭雷击:“卧槽!老子占领了城池都没捋顺呢,移民都不敢,这就要我上供啊?”
安东王世子道:“父王,其实,我们早就准备好了贡品,为什么不送入京中?”
“本王这不是想着,看朝廷是个什么表示吗?结果他就这个表示啊?”安东王是个有些粗鲁的人,他从十四岁开始就在兵营里头混日子,十八岁开始领兵作战,如今三十八岁,儿子都给他生了孙子,他这脾气还是这么勐烈又粗俗,王府的教养在他身上没有什么成果。
“父王啊,平南王这是给我们示警,强行给了我们一个人情。”安东王世子看着信件:“还有昭王殿下的一份人情。”
“平南王这个家伙,一个庶出的子弟,要不是平南王府被皇帝算计的死绝了,能轮到他?”安东王瘪嘴:“不过这小子不可小觑,当年还不是平南王的时候,就敢梗着脖子不给我安东王府面子,后来他成了平南王,倒是跟我们相处的不错,每年冬天的蔬菜棚子都有所进益,起码你父王我吃的青菜就不错,有了什么新鲜的东西,也记得给我们送一份,前些年那蘑菇大棚就是个例子,他这个人或许是个做买卖的奇才,听闻他的汇丰钱庄,开的不错,但是说起这打仗的事情,不是我看不起他,在海上他能称雄称霸,多亏了他那亲舅舅,在陆地上,可就不够看了。”
“可是父王,他到底是写了这封信给我们。”
“也有可能是皇上的意思。”安东王道:“你带着那些贡品,亲自去京城,觐见皇上,除了进贡金银珠宝之外,还要跟他诉苦。”
“诉苦?”安东王世子,一脸的惊讶,他们有个什么苦需要陈诉啊?
他们来的时候,打仗简直是摧枯拉朽,高丽棒子的城池也不容易打,但是他们的城防不行啊。
兵丁都无心守城,溃败逃散的飞快。
后来他们看着实在不像话,就把受伤的兵丁人数报成了阵亡,阵亡了的人数夸张了百倍不止,就这,还是有些少,又把不少受了轻伤的改成了伤残。
又把新补上来的人说成了重伤,这才勉强看的过眼。
因为他们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这三座城池里的东西都没拿走,包括府库在内。
好东西是真的没少搂,进献给成康帝的金银珠宝早就准备好了。
剩下的都分了,不少小旗、总旗的都打算给自家夫人添个金簪子,金镯子的玩意儿。
还有给儿子娶媳妇的,张罗嫁姑娘的。
“当然要诉苦了。”安东王别看粗俗,但是心眼儿可不少,粗鲁之中带着一种武人特有的精明:“还要诉苦的问题很多。”
第482章 安东王的盘算
“你此次进京,事情很多,第一件,自然是给万岁爷进贡,这是我们安东王府,安东军的诚意。”安东王道:“第二件事情,听说九公主要出降了?给公主添妆,找你母亲去,备一份厚礼,这可是贵妃娘娘的女儿。”
“是。”安东王世子奋笔疾书,开始记录。
“第三件事情,给昭王殿下送一份礼物;第四件事情,给平南王送一份礼物,包括平南王太妃,都不能落下。”安东王继续道:“礼物不用太贵重,但一定要用心。”
“是,父王。”安东王世子在“礼物”后面,写了“用心”二字。
这豪门大户的走礼,都是有规矩的,厚礼,常例,薄礼,都是有一定的规矩。
而这些制式的礼物之外,又有用心准备的礼物,那就是比较妥帖的准备礼物,是有真的看顾过的礼物内容,而不是随便吩咐人去办的一份礼物。
所以安东王世子才会写上“用心”二字。
“第四件事情,才是去万岁爷跟前诉苦,诉苦有三点内容,你要记住。”安东王抿嘴坏笑:“第一,我们安东军,为了我大顺朝的皇室尊严,帝王的脸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主忧臣辱,主辱臣死啊!”
“父王,这个词儿,用在这里不太妥当吧?”安东王世子有些头脑发懵的提醒他父王:“而且也有些……。”
君主忧愁是臣下的耻辱;君主受屈辱,臣下就应为之效命。
语出《史记.越王勾践世家》:“范蠡为书辞勾践曰:”臣闻主忧臣劳,主辱臣死。昔者君王辱于会稽,所以不死,为此事也。””后多引作“主忧臣辱,主辱臣死”。
说的是亡国之君,复辟之事。
“有些什么?有些严重是吧?”安东王一捋胡子:“一点都不严重,你当高丽那帮棒子为什么非得要入宫?还不是想混乱血脉,哼,我们那位皇帝,活该被美色迷惑,跟个高丽表子生了个孽种,还要立为太子,真够有意思的了,说他差点亡国说错了吗?”
安东王世子嘴角抽了抽:“您这有些强词夺理啊。”
“你管老子怎么说呢,你就照着我的意思说。”安东王得意了:“就说我们安东军上下一心,为我皇打下了三座城池,拓边千里之地,占领海港一座,但也折损甚多,全兵将士用命,为我皇洗刷耻辱!”
安东王世子,下笔如飞。
父王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到时候他多多的润泽一番。
“重点突出我们的辛苦,血战一番的艰辛。”
“父王,我们没血战啊?”安东王世子皱眉了:“还艰辛?那帮高丽棒子跑的比兔子都快。”
赚钱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搂,打仗的时候,一个比一个能跑。
高丽棒子这些年,就知道争名夺权,两班贵族还私底下斗个不停,搞得高丽国民不聊生。
吃都吃不饱,还为了守城跟他们血战?
拉倒吧!
“有,你父王我都受伤了。”安东王可是指了指自己:“流血了,这是事实。”
“父王,那是你强行进入崔家的私库,把人家的大门锁头噼开,一不小心,刮伤了的……这也是你”负伤”?”安东王世子知道他这父王,见不得好东西,听说崔家的私库里头,有一对儿五百年以上的老山参,他就说这个好,一支进献给万岁爷,一支留给自家的老娘以防万一。
人参是个好东西,关键时刻能吊命呢,就因为冲的太快,抢的时候太着急,不小心受了伤,当时就给处理了。
能流下三五滴血的样子,伤口也很小。
说“负伤”是不是有些过分了啊?
“那也是负伤,你管我怎么受伤的啊?儿子,你这样不行啊,太老实了容易被人欺负,你可别跟你娘似的,老实巴交的就知道照顾我,照顾一家老小,要不是你父王我这么老实的男人,早就被欺负死了。”安东王一摆手:“你到底谁的儿子啊?你帮朝廷还是帮你父王我啊?”
“帮你,帮你!”安东王世子心里直摇头,父王的脾气太耿直,不懂得事缓而圆的道理,急火火的顾头不顾腚,母妃给他善后都不是一两回了。
还说母妃老实巴交,要是母妃不老实,早就被祖母给收拾掉了。
祖母出自林侯府,是真正的大家闺秀,那后宅的手段,十分高超,要不是安东王府传承百年,有它自己的规矩在,还真压不住祖母。
这还是曾经侍奉过曾祖母的婆子,喝多了酒后失言,说出来的秘密。
后来那个婆子就酒醉落水,淹死了。
“知道帮我就好,你一定要说的严重一点!”安东王又道:“第二件事情,就是说这三座城池,我们不是调查清楚了吗?记得告诉万岁爷,这三座城池曾经属于谁,高丽的两班贵族可不简单,别看打仗不成,使坏一个顶俩啊,就说咱们到了这个地方,军中有人拉肚子,是他们下了巴豆!军中有人吐了!是他们留下的食材不干净!军中有人生不了孩子,是他们造的孽!”
“父王,军中不生孩子的那是俩男人在一起,怎么生孩子?”安东王世子哭笑不得:“这个不能说的,只说我们驻军在此,水土不服。”
“不能这么说,父王,我们本就在东北驻防,跟高丽原来只隔了一条江,如今过了江就水土不服了啊?”安东王世子是个明白人,比较理智:“这说不过去,只能说我们得了流行伤寒的病,嗯,这个比较合适。”
“那就这么说。”安东王无所谓的挥了一下手:“就是要诉苦,知道么?第三件事情,就要说这三座城池的情况,城池是占领了,但是并不安全,文官来此也没有可以治理的民众,我们这里都是军属,都是本王的人,不用文官来管,要想管的话,等这边平定了,朝廷就是不派人来治理,本王还不答应呢,看到那些文书就脑袋疼,这几日你舅舅没少找我抱怨,还有那几个幕僚,忙的都要脚打后脑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