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278)
赵希伊看海夫人,笑了笑:“这一身挺好看。”
海夫人突然泪如雨下:“你知道,是不是?”
“是,我知道。”赵希伊开口:“只是当时舍不得啊,你像是个受惊了的猫儿一样闯入了我车里,我知道,但我觉得帮你一下挺好。”
“为什么?”海夫人又问了一句。
俩人像是在打哑谜,三太太的脸色啊,黑如锅底。
赵仁河却眼珠子叽里咕噜的转悠,这俩人打什么哑谜啊?
“年轻气盛,觉得妻子不忠于自己,就想找个好人家的女儿,轰轰烈烈的爱一场,后来,逐渐忘了那样的冲动,对不起,花娘。”赵希伊笑着,却流下了眼泪:“我忘记了,我也是庶出。”
忘记了最初的想法。
忘记了自己的出身。
忘记了原来的自己。
忘记了对花娘的怜惜,对儿子的慈爱。
三太太脸,更黑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说点正事吧!”
“正经事就是你还没见礼。”赵仁河站在一边冷冷的道:“我娘现在是五品宜人。”
“你!”三太太气结,却无可奈何。
“你们男人去谈事情,女人就不掺和了。”海夫人一甩手:“去书房谈吧。”
三太太大声地道:“我也去!”
赵希伊脸一僵:“你也去?”
“是,我也去!”三太太怕赵希伊心一软,开不了这个口,这个时候客气就是日后的遭罪。
“走吧。”赵仁河只好郁闷的带着他们两口子去了他的书房。
再次来到这里,赵希伊很是唏嘘。
他其实没有去过后院,自从他们搬出来之后,他都没有见过海如花的面。
倒是这个书房,来过一次。
赵仁河进来之后,坐了主位上,夫妻俩坐在了下首的首位上,有婆子上了茶水点心。
让三太太心里别扭的是,这里进进出出打扫卫生,端茶递水的都是婆子,跟她年纪差不多,但是打扮上可比她富贵多了。
而且她也饿了,拿起点心就吃,一般人家,书房里的点心,不是用来填饱肚子的,是用来品尝的。
今天隔壁终于不用再砸墙了,江湖也不用躲出去了,只是更新会晚一些,体谅一下哈,明后天就能恢复正常
第267章 再见,渣爹
赵仁河看向三太太的眼神是没有温度的,但是看到渣爹的时候,还是有些情感:“家里落魄成这样了吗?”
一句话,渣爹脸通红。
三太太一下子就哭出来了:“家里都要没法儿活了啊!还欠了两万两白银的外债,九殿下派人守着家门口啊,赚够一百两就要拿去抵债……家里都没有隔夜粮……。”
或者,真的是,贫贱夫妻百事哀。
赵希伊脸色涨红的看着结发妻子。
他知道妻子每日都要出去奔波要钱,但是不知道是这样的丢人,这样让人发狂。
可他又不能阻止。
家里虽然没有像发妻说的那么凄惨,但是也的确是很……清贫了。
买了两个婆子回来,打扫卫生,洗衣做饭,可是,做的饭菜只能勉强入口,没有什么美味可言。
洗的衣服只能是干净,想要绫罗绸缎……他两身上好的锦缎中衣,贴身穿着的那种,以前怎么洗的他都不记得了,但是两个婆子一人洗了一件,就都给洗碎了。
从此之后,家里只有抗磨耐洗的粗布衣服,细棉布的都不敢使劲儿洗,自然,也谈不上穿着多干净,多舒服。
以前不曾想过的清贫日子。
让他也没有了那个底气,跟这个被他亲自断了关系的儿子说话。
赵仁河就那么看着三太太哭嚎,半天过去了,三太太独角戏也唱不下去了,话锋一转:“找你也不是为了别的,当年分宗的时候,你哥给了你一万两银票,你没花了吧?分家那么多钱,你媳妇儿又嫁妆丰厚,想必是不会花销掉的,如今家里这样,你分去的家产里头也有你父亲当年贪下来的一部分,所以要还回去!不多,把那一万两给我们就行。”
这话说的,赵希伊差点找个地缝钻进去。
贪污,这个罪名,是赵希伊每次听,都想要吐血的罪名。
说实话,前几任哪个不贪污?
一年万八千两的都是常例,谁知道后头那些人会贪污的那么多?
何况别人贪污都没事儿,寿终正寝的好几个,凭什么就他倒霉啊?
二哥那里,嘴上说的不管不顾,可王妃娘娘能真的不管他吗?
自己就不行了,庶出子,亲爹对自己失望头顶,分家,分宗,义绝,断亲。
他也尝到了儿子当年能尝到的滋味。
这种感觉,让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对儿子的残忍。
可惜覆水难收……不过这样也好,儿子不会受他牵连。
想到家里头那俩嫡出的儿子,赵希伊就想叹气,其实家产可以更多的,但是两个儿子到了西北那地方,彻底的豪放了起来,买个艳婢就花了六百量,睡个青楼的粉头还要个头牌,那样的女人,一夜的缠资就要一二百两。
还有说是关外来的漂亮女奴,金发碧眼的洋妞儿……唉,那钱花的流水一般,去一趟京城会试,二儿子带了三万两银票,以及一千两的现银,回来花的一个子都不剩,还名落孙山。
他去京城北围的时候,才带了三千两银票,五百两现银,跟去的人也就十几个而已。
他就考中了进士。
大儿子去京城北围的时候,他妻子跟着去的,带了上万两银票,好几千两的现银,跟去的人三五十个,丫鬟婆子,保镖护院一个都不落,结果考了个同进士回来。
二儿子去京城北围的时候,好么,上百号人浩浩荡荡的去,却两手空空的回来,没考上!
再想到小儿子考试那会儿,他不太记得了,后来打听了才知道,妻子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准备。
等到小儿子得了秀才,又是小三元的案首之后,妻子就下了手,安排的人明显是不安好心,他那个时候在干什么呢?
好像也没有多关心,而是在忙着在军中上下其手,捞银子,贪战利品。
一直到儿子考了解元回来,全王府的人都来恭贺他……那个时候,他怎么就不想想呢?
以小河的资质,进京北围,起码也能考个进士回来,日后好好运作一番,未必不能有个好前程。
他这边陷入了回忆里,那边三太太见自己一个人说也没用,一看他又不吭声,不由得使劲儿推了推他:“你倒是说句话啊?家里那么大个窟窿等着填呢。”
赵仁河看着赵希伊,想知道渣爹怎么说?
赵希伊张了张嘴,到底是在赵仁河干净而清明的眼光里,没有说出那没有自尊的话,只是说了一句:“帮一把吧。”
赵仁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热茶,终于开了尊口:“按理来说,分家,分宗,义绝,断亲,我这都经历过了,跟你们没什么关系了,但是我跟我娘是个心软的,何况,你们的钱,我也不想要,这两年我也没有太大的花销,银子还是存了点儿,但是不会给你们,只有那一万两银票,我一直留着呢,我想,赵马氏,应该是打听过了吧?”
他不叫三太太“太太”了,也不称唿什么“嫡母”,那都不合适。
她算个什么“太太”?赵希伊就是个戴罪的庶民,一家子的功名全都没有了。
一个庶民的妻子,也只是个“赵马氏”而已。
当然,赵仁河觉得,她该叫“找骂氏”才对!
赵希伊又瞪了马氏一眼,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啊,看小河的样子,跟海氏的意思,他觉得自己还有那么一点机会,跟自己的女人和孩子团聚,谁知道,马氏就给他办了个露脸的大事。
这种时候,摆的姿态越低,越能激起小河跟海氏的怜悯之心,才能以后有所发展。
现在全完了!
不管在什么时候,打听人家银票有没有兑换,都是大忌。
马氏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打听出来了,真是小看了这个女人的能耐。
“是又如何?”马氏也是破罐子破摔了:“我们不求你将家产都给我们,只要那一万两。”
能少一万两的外债,就少一万两吧。
马氏也是没办法了,现在才知道,过日子不容易。
没有了唿奴呵婢,连饭菜都不好吃,家里现在连个像样一点的衣服都没有,更别提首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