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府凭男记(127)
其他的男生不是在看书,就是在算术,刚吃完饭不能立刻锻炼身体。
听到这话岂能不乐?
“笑什么嘛!”赵仁河无奈的道:“我这是为了大家好,看看,我们现在是不是比旁人高了那么一点子?”
他要补钙,早晨豆浆,中午羊奶,或者是牛奶,晚上大骨头汤。
只有这样,才能趁着少年发育的机会,长个高个头,有一个好身体。
且他们每日学武,汗流浃背的,不吃点好的恐怕扛不住如此高强度的锻炼。
海姨娘回来之后,却叫了赵仁河过去:“那方女官倒是对你挺关心,说九殿下在皇后娘娘灵前哭的狠了,连皇上都不敢叫他去守灵,每日带在身边,生怕他哭出个好歹来,你既然跟他玩过,可要写一封信去开解一下?”
“啊?”赵仁河目瞪口呆:“我?”
“是啊,你!”海姨娘道:“好歹人家当年给你仗腰子,现在那孩子的亲娘死了,听说皇帝后宫佳丽三千,那三千个小妾还不得炸了窝啊?”
“姨奶奶,不能这么说。”李奶娘哭笑不得的道:“那是嫔妃。”
“我不管那些个,离我十万八千里远,我只心疼那孩子,当年也没少帮我们娘俩儿。”海姨娘道:“小河啊,你看张罗点什么东西,给送去?”
“人家会领情吗?”赵仁河觉得对方可能连他是谁都不记得了。
“领不领情不要紧,我们不失了礼数即可。”李奶娘道:“只写一封节哀的信而已。”
“好吧。”赵仁河点头:“那我回去琢磨一下。”
虽然孩提时代的友情很珍贵,但是赵仁河不确定,对方会不会记得自己了,或者重视不重视他。
但看李奶娘如此积极,他也就顺着了。
回去憋了一封安慰人的信出来,其实就是一些劝慰的话,什么“逝者如斯,生者自强”什么的,另外,他倒是想到了一个好礼物。
前些年教身边的“枫丹白露”用一些他吃剩下的贝壳,捡漂亮好看的攒着,然后用鱼胶粘成了风铃。
其中有一个纯白色的风铃,最为美丽。
本来是赵仁河想着,哪一日要是王妃娘娘这个嫡祖母有个什么需要了,他就把这个送出去。
风铃最早起源于佛教的宝塔,宝塔等檐下悬挂的铃,风吹时摇动发出的声音很是优美。
据说在佛教意涵上有惊觉、欢喜、说法三义,常见于佛教的法器、乐器及塔寺塔寺檐角建筑中。
赵仁河知道王妃娘娘这个嫡祖母乃是个虔诚的佛教徒。
已经想好了说辞,有必要的时候就送出去,这礼物既不花钱又新颖,还有他的一番心意。
只是现在,他决定送给九殿下。
人家是皇子,又是嫡出,肯定不缺金银珠宝,各色珍玩,可他缺啊!
给钱给不起,送贵重东西又没有,就只能送一番心意。
在白色的风铃上,用金粉撒了佛家的《往生咒》出来,并且告诉九殿下,当风铃被吹起,叮叮当当响的时候,就像是天地为皇后娘娘念了一遍经文一样。
不就是给自己的贝壳大风铃做个推荐广告吗?
这点小意思,赵仁河写完了书信,将东西找了个好看的白杨木盒子装好,为了防震,里头还放了不少柔软的皮毛。
东西是李奶娘拿走的,但是到了方女官的手上,是什么样子?赵仁河就不知道了。
皇后娘娘凤驾归天,他们吃了二十七天的素,就恢复了正常的吃喝,只是仍然不能见喜色;过了百日之后才能穿新鲜一点的衣服。
二月二龙抬头过得也不太热闹了。
何止平南王府啊?全天下都过得不热闹。
这一日,赵仁河听到赵希伊从外面办事回来了,他就带了不太懂的功课去请教,请教完了功课,父子俩才说了一些家常话,赵仁河提出想去书院上学了:“我已经十二岁了,父亲,十二岁都可以考秀才了,不过我这连书院都没去过,考秀才自然是不行的,但千里之路始于足下,听闻父亲也是十二岁去的书院呢。”
因着赵仁河处处都在学他,走他的老路,这让赵希伊觉得小儿子最像自己。
所以在赵仁河的事情上,对他多有支持。
“是了,你已经十二岁了啊!”赵希伊唏嘘不已:“要去书院的话,就不如在家这么自在了。”
“现在只是在平南府城里上学,设若日后去了京中会考,岂不是更艰难?父亲吃得苦,儿子也吃得。”赵仁河走过去,挨着渣爹的胳膊道:“何况,兰姨娘有了身孕,日后儿子就不是最小的那个了,但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在父亲跟前承欢膝下,大哥哥、二哥哥和我,自己三位姐妹都会为您高兴。”
女孩子就算再得宠,七岁之后也要教导规矩了。
还要搬去夏院,一年到头也就见几次面,什么感情都没了。
三太太倒是对自己的女儿很上心,时不时的派人送东西,或者从夏院接回来,跟赵希伊一起吃一顿饭。
珠大小姐平时做点小针线,给自己的父亲和兄长,例如荷包啊,扇套之类的,或者是抹额,孝敬给王妃祖母。
反正赵仁河是没有份的,连两个庶妹做针线,都没有他的份儿。
但赵希伊显然不会想到这些,他只当家里后院也就几个女人拈酸吃醋罢了,是个纯粹的大男子心态。
“你既然这样想,我明日去问一问你优堂叔,看你是不是能去府城的学院求学,府城里有我一座小院子,乃是我当年求学的时候住过的,你大哥二哥都有你太太张罗,你在家里尚且好过,在外一切当心,那院子一出门就是县衙,旁边即是书院,方便你来上下课。”
“书院不是有住宿的地方吗?”赵仁河瞪大眼睛,一派天真的问:“我可以住在那里呀?”
“傻孩子,那住宿的地方,何如自己的院子?”赵希伊乐了,带他走到床榻那里,父子俩脱了鞋子坐在榻上,隔着个小桌子,桌子上头摆着四碟点心两盘果子,一壶热茶冒着热气儿呢。
谈心,隔三差五的赵仁河就找渣爹谈谈心。
这是他的小手段,时间越长,这父子亲情越浓,遇到事情,他才会想一想这个出身跟他差不多的庶子。
“住宿之所,二人一间都是好的了,巴掌大的地方,鸽子笼一样,那床也小的厉害,你自幼睡惯了大床,且没有熏香,就连纱帐都是自己带去的,岂能方便?”赵希伊半躺在那里跟小儿子闲聊天:“加上住在一起,人多嘴杂,矛盾多了,气氛不好了,最主要的是,有个什么事儿,都要闹吵一番,什么谁的银子丢了?书丢了?或者是贵重物品,都是个麻烦,加上真的有那种手脚不干净的,平日里道貌岸然,私底下却顺你的东西,还让你有委屈说不出来,多麻烦?不如只带着常随小厮和书童,提着书包去上学,下学了就回自家,有丫鬟婆子的伺候着,有口顺嘴的饭菜吃着,想沐浴了有热水,要想吃苦倒也不在这一时,虽然科举辛苦,但是考场可比前朝好多了,不仅年年维护,没到三五年都大修一次,平日里也不少修缮边边角角,你只管安心读书便是,趁着现在还小,赶紧学习,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大展宏图。”
这是过来人的经验,赵仁河忙不迭的点头:“儿子知道了。”
“还有啊,放你出去,可不是让你去玩的,你嫡母那样安排人手不好,我有一家子得用的人,给你当管家好了,就在那宅子里伺候,你按时按点上学归家,他给你当管家,他媳妇儿是个厨娘,还能给你做个饭,儿子与你当个常随吧,还会赶车呢,姑娘还小,暂时跟她娘在一起好了,当个小丫头子,跑个腿儿传个话。”
赵仁河面露难色:“会不会不服管教啊?”
这是渣爹光明正大往他身边放钉子吗?
他是听侯大宝他们说,越来越多的人打听七号院里的事情了,其中不乏王爷、王妃娘娘、世子爷、世子妃娘娘以及渣爹、嫡母、海大哥哥、海大嫂子这些人的耳目。
或许是越神秘就越让人向往,七号院越是油盐不进,那些人越是好奇。
倒是让赵仁河有些头疼,他想去外面读书,一个是为了科举取士,另一个原因,则是为了向外发展,府里终究不方便。
小时候还好,如今他都十二岁了,半大的少年郎,且嫡母一直针对他,这几年就要科举,万一再给他来点什么手段,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