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下 王不见王(43)
廖真拦住了他,并吩咐花魁好生去陪那位公子喝酒,不得有任何怠慢。
如此一来,本该在此时回宫的他转而进了这个房间,耽误了要办的正事不说,还白白的听了一通的骂。
小倌,白无常,狐狸精,这天下敢用这些词骂他廖真的估计也就只有那位不怕死的皇上了。
唐龙借着酒劲儿可是过足的骂人的瘾,而且还骂到了正主的头上,气是出了可他也没捞到好,整整一夜差点没被廖真给折腾死。
廖真并不粗鲁,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温柔,而且他也并没有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趁火打劫......
唐龙被他调-戏了一次之后就有点清醒了,看见眼前的美女换成了那个死太监他好悬没从床上摔下去,破口大骂还不解恨拳头都上去了。只可惜醉酒之后手软脚软根本就不是廖真的对手。
人家轻轻点了一处穴道就让他再也动弹不得了,接下来的时间唐龙完完整整的目睹了自己被调-戏的全部过程。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廖真穿戴整齐下了床,临走时在他耳边轻声的道:“身子不舒服就不要起来了,好好睡一下,我去上朝,晚些过来看你。”
唐龙背着身没答话。
廖真给他盖好了被子,趁他不防点了他的睡穴,这才放心离开。
门外的石青和玄风整整打了一个晚上,这会儿一左一右的站在门口还是对阵的架势,看的出来两个人都已经是精疲力尽了,而且都受了伤。廖真根本当石青不存在,居高临下的问向玄风,“院子里的人可都清走了?”
玄风这才放下剑转身对廖真抱拳,“回大人,所有闲杂人等已经全部清走!”
廖真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在此守着,不许任何人进这个门!”
“是!”
石青可不管廖真下什么命令,一见他走远得了空直接就奔着门冲过去,一脚刚跨上台阶后膝突然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便结结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再想起身却无论如何也站不起来,半边身子全麻了。
“念在你是皇上的人暂且饶你一命,下次直接点你死穴!”廖真冷冷的撇了他一眼,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说起石青的武功在江湖上也是鲜有敌手,不想入了宫之后不但打不过廖真,竟连他身边的一个侍从都打不过,那种郁闷也是可想而知了。身上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连穴道都被人封住了,强行运功只会自损筋脉,在这种情况下他也只能等着皇上自己出来。
谁知唐龙这一觉竟然会睡那么久,从白天一直睡到晚上,从晚上一直睡到深夜。
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时外面早已漆黑一片,廖真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许是累坏了,躺在旁边竟然睡的很沉。
唐龙没敢惊动他,蹑手蹑脚的拽上衣服溜出了门。
整个院子黑洞洞的安静极了,而且一个人也没有,廖真的侍卫不在,连石青也不知去向。只有昏暗不明的月光洒在枝头,窅窅翳翳的投下一片暗暗的影子。
他对这里的地形实在是不熟悉,贴着墙根儿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能出去的门,就在此时他发现不远处的有栋立在池子中央的小二楼上亮着灯,远远看去似乎有一红衣女子坐在窗边,隐隐约约的还能听见断断续续的琴声。
他不记得昨天有看见这么一座亭子,给人的感觉好像是突然从池子里冒出来的一样。是不是因为当时没亮灯的关系,所以没发现?许是吧。这里既然是青-楼,那女子肯定也是这里的歌姬了。虽然距离远看不清,不过唐龙直觉那女子一定是个绝世美人,定不比那花魁月蓉差。
唐龙连连感叹,美人生不逢时,落在这样一个风尘之地。唐龙想着逃命要紧,原本也并没有过多在意,谁知走着走着却发现自己竟然一直在这个湖边绕。再找其他的路突然发现连来时的那条小路也不见了,眼前唯一剩下的一条路便是通向那栋亭子的石桥。
亭子不大,二层楼的结构,打开门里面黑漆漆的一片,只有楼梯的地方有片昏黄的光,就像是特意为人引路一样。
走到此处那琴声就份外的清晰了,悠扬而婉转,隐隐又带着一丝的悲凉,听了叫人不免感伤。
那女子坐在窗前,一袭血红的衣裳水一样的洒在地上,漆黑的长发随风而起,好似曼妙的轻纱一般在夜色中舞动。
唐龙有些看呆了,尴尬的咳了两下轻声道,“姑娘,我想问下路。”
琴声煞然而止,那女子一点一点的回过头,带动着一阵吱吱嘎嘎的骨胳摩擦声,脖子几乎一百八十度的扭了过来。一张恐怖之极的脸惊悚的出现在了视线里,不,这根本不能称之为脸,不见一点正常的肤色,整张皮都是黑褐色的,五官脱了水一样干瘪瘪的贴在上面,根本就是一副干尸的模样!
唐龙定睛一看啊的大叫一声,惊恐之下瞬间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皇上!皇上!”
唐龙猛的睁开眼,刚才的景象突然间全都不见了,眼前是廖真焦急的面孔,而自己竟然还躺在这张床上。
廖真把他搂在怀里担心的问,“是不是做恶梦了?”唐龙还是没反应,除了眼睛空洞无神的瞪着连表情都不见一丝的变化。
“来人,速传......”
“别~”
廖真微微一愣,低头看了他好久才确认那个字真是他说的,“好,我不叫人进来。到底怎么了,跟我说说。”
唐龙狠狠的打了个哆嗦,冷汗又出了一身,话再也没说一句,闭上双眼默不作声。他直到此时才回了神,才相信刚才看见的一幕不过是一场噩梦而已。
是啊,在廖真的眼皮子底下怎么可能跑的出去。想到这里,昨晚的那些记忆又恢复了,竟然被一个大男人活活玩弄了一整夜,想死的心都有了。
偏偏廖真根本就不拿这当回事,不让外人进屋他干脆亲自伺候,洗热了锦帕一点点的给他擦身上的汗,温柔的就像对待新婚之夜的娇妻。唐龙有些抗拒,廖真就哄他,“不擦干了会受凉。”
再怎么抗拒到最后全身还是被他擦遍了,吹了灯,廖真从身后轻轻的搂着他,摸着他的头发,“有我在,安心的睡。”
半晌,唐龙终于开了口,“几点了?”
“...?”
“几更了?”唐龙有气无力的问。
“还早,睡吧。”
唐龙深深的叹了口气,低声道:“你忘了,我不是薛胤。”
廖真轻轻吻了他的头发,对耳轻语,“说什么傻话。”
“你想他想疯了,拿我当替身?”
廖真拥他更紧,一下又一下的吻他,带着那种无法控制的渴望,唐龙默默的忍受着,他觉得这个男人一定是疯了。“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当初要杀了他?”
这个问题他不止问过一次,廖真从来也没有回答过,这次他也没有回答。
唐龙再次睡了过去,不想承认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在这个男人身边很有安全感。
夜悄无声息的流逝,打更人敲响了三更的棒子。紧闭的房门吱嘎一声缓缓的被推开,一个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蒙蒙的夜色中,血红色的衣裳在苍白的月色中更显得诡异而妖娆。伴随着一阵阵瘆人的哭泣声,似在倾诉无尽的冤屈,悲悲凉凉叫人毛骨悚然。
唐龙早已被吓得魂不附体,他想大喊,却发不出一丁点儿声音,他想逃走却发现无法移动身体的任何部位,最后他只能试着去求助枕边的男人,不能动也说不出话,自己明明就靠在他的怀里,却无法移动任何部位来叫醒他,就连轻轻握住他的手指这么一个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那种恐怖的感觉足矣叫人崩溃!
他挣扎了好久好久,还是无法摆脱这种梦魔一般的恐怖,周身似被一团重重的黑气压着,压得人几乎无法呼吸,这种感觉让他想起了鬼压床,却不知道该如何破解这种梦魔。
直到廖真猛然惊醒,将他紧紧的抱进怀里,“皇上,你怎么了?皇上!”
在外力的干涉下那团黑雾突然间烟消云散,唐龙激灵一下子睁开了眼,抽了一般不停的喘粗气。廖真被他这幅样子吓坏了,不停的吻他的脸庞揉他的头发,一遍又一遍的在耳边告诉他,“别怕,有我在,有我在!”
这一刻唐龙简直把廖真当成的救世主圣母玛利亚耶稣,缩在他怀里再也不抗拒他的怀抱,双手还死死的抓着他的衣服不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