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此天下 王不见王(121)
君莫问赶紧侧过脸拭去了不该出现在帝王脸上的东西,不过,还是被眼尖的伝喜给瞄到了。继而愤怒的看着玉郎,“是不是你把皇帝哥哥惹哭了?咦?你们二人抱在一起干什么?”
好好的气氛被人搅了,玉郎不满的嘀咕了一句什么,无奈的起了身,“皇上眼睛迷住了,我帮着吹吹。”
“迷眼了?我来。”说完撅着嘴巴凑了过去。
玉郎眼见如此当然不干直接扯住了他,“不行不行,注意君臣之礼,你嘴巴上还有芝麻呢,也不擦擦。”
君莫问也赶紧躲过了他,“不用了,哥哥已经好了。”
伝喜再傻也看出来这二人不对劲了,一个不让一个躲着,撅着嘴嘟囔道,“他回来后哥哥就一直守着他,几天都不搭理我,现在都不让我靠近,哥哥是不是嫌弃我了?”
君莫问无奈的叹了口气,“朕若嫌弃你又岂容你在这宫里来去自如无法无天,不管进哪座宫殿都是抬腿就进,连门都不敲。”
“哦,伝喜知道错了,下次一定敲门。”说罢又露出一对小虎牙傻笑了起来,“虽然玉哥哥比我漂亮,但哥哥也不许只陪他不陪我,否则太无聊了。”
“不是给了你十几个太监陪你玩吗?”
“我手还没碰到他们衣服呢,人就飞出去了,一个个啊啊的惨叫还直夸我功夫好,虽说是放水,但也做的太假了,没意思。”
君莫问扫了眼门外一个跟班都没有,再看他衣服都是褶皱灰迹,就知道他这是又闯祸了,“没意思,所以,你又跟谁打架去了?还把人打伤了是不是?”
蹲在地上的伝喜不好意思的笑了起来,抱着膝盖在地上画圈圈,“哥哥不生气我就说。”
“说!”
伝喜这次可能闯的祸有点大,迟疑了半天才嘟囔了一句,“我,我去了天牢,然后......那个人中了我的毒晕过去了。”
君莫问气的头疼,“天牢守卫森严,你是怎么溜进去的?”
“趁狱卒睡着了溜进去的。”
这帮玩忽职守的东西!“然后呢?”
伝喜不好意思的转手指,“我发现里面关着一个人,还是认识的,就跟他说了会儿话,谁知他竟骗我偷钥匙给他开门,见他要跑我就拦着然后就跟他打了一架,我没他厉害又怕他跑了就咬了他,谁知他不讲武德竟也咬了我一口,然后他就中毒了。”说抻开袖子露出那一圈血牙印“你看,他下口可狠了。”
君莫问都气笑了,“行了,朕知道了,你赶紧去太医院把伤口处理了。”
“牢里那个怎么办?我走的时候探了鼻息,人还没死,要不要派人瞧瞧?”
“他是药人自然对毒有些免疫,死不了的,最多昏睡几日无需管他。倒是你,赶紧去处理一下吧,小心得狂犬病。”
“狂犬病是什么病?比那个神经病还厉害吗?”
君莫问一脸认真的点了点头,“那个不会死人,这个会!”
伝喜一听赶紧跳起来火急火燎的跑了。
玉郎忍不住问了一句,“那药人是谁?”
“一条忠心耿耿的恶犬而已......伝喜不提朕险些把他忘了。”君莫问沉思片刻,招呼易守进了门,“传些消息出去。”
☆、第七十六章
皓龙山庄的人高手云集,善于阴谋算计的君尚戎又怎会养一个毫无用处的痴儿在身边。痴痴傻傻的伝喜平日里虽然的确没什么大用处,但他有一个特殊的身份,蛊童子。
说起蛊童子莫说寻常百姓就连江湖人士怕也少有耳闻,就算真有知道一二的也只以为那是传说罢了。相传这蛊童子不可特意培养,全靠天运而生。苗疆之地的巫士善用五毒制蛊,把五种毒虫装在一个器皿中让他们相互厮杀吞噬,最后剩下来的那个毒虫便是蛊,而蛊童子便是吃了这个蛊而且还活下来的婴儿。
因有违人道,蛊童子不可人为制造,伝喜能成为蛊童子也全因身为婴儿的他在机缘巧合之下吃了那毒虫。君尚戎正是在苗疆之地一处新坟中听见了啼哭声才将他救出。想来这孩子吞下毒虫便毒发身亡,所以才被人埋葬了,至于他为何又死而复生那就无从得知了。随着他逐渐长大君尚戎慢慢发现,这孩子对有毒的丹药十分有兴趣,甚至背着他偷吃过不少,可是他却没有过任何中毒迹象,由此推断伝喜就是一千年难求的蛊童子。
拿毒药当零食吃的蛊童子对上用草药喂大的药人,哪个胜算更大一些?答案显而易见,玄雨,输了。
伝喜全身上下都是毒,据说连他尿过的地方都会寸草不生,又何况是血液。玄雨那一口血入了喉,简直跟生吞了毒药差不多。若非他体质特殊,稍微有些抗药性,换成别人定会直接去见了阎王。
即便如此也让他吃尽了苦头,几天几夜天不省人事,烧的头昏脑涨,一睁开眼就一口口的往外吐黑血,直要把五脏六腑都吐个干净才肯罢休。
伝喜一脸不好意思的蹲在牢房外,拎着一布袋水果,明明一副来看望病人的样子,结果那果子都被他自己吃进去一大半了。“你醒啦?我就知道你死不了。你想说什么?哦,是不是嘴巴干,说不了话?来,先吃个橘子润润喉咙。”说完丢了一个进去。
精明如玄雨他哪敢随便吃,这小子看似傻了吧唧的,竟能在不知不觉中给自己下毒,哪是简单人物?
“你吃吧,没毒的。我若想你死不用这么麻烦的。”伝喜接连又丢了好几个进去,自己还吃的吧唧吧唧的。
玄雨本就满口血气,喉咙干涩,渴的要死,挺了半晌实在是受不了了,抓起一个啃掉皮就往嘴里吞。一股酸甜入喉这才彻底缓过来,“你,你是何时给我下的毒?”
“我没给你下毒呀。”伝喜打开牢门走了去来,蹲在他身边用很真诚的眼神又强调了一遍,“我真没给你下毒。明明是你自己身体不好,突然晕了过去。”
玄雨不自觉的往后挪了一下,悄悄瞅了眼吐在地上的淤血,颜色乌黑,略带腥气,明明是中毒的表现。何况,如此一个傻子,君莫问怎么会让他自己在这牢里来去自如,他自是十分放心的。也许,这人根本不像他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你今日又来此做什么?”
“当然是担心你呀,怕你死了特意来看看。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有人擅闯天牢试图劫狱,估计是奔着你来的,可惜,他没进来,还被抓了。”
玄雨暗自一想便知道是谁了,除了自己那个亲哥哥何人还会在乎自己的死活。“你们抓了他?”
伝喜点了点头,“前院绑着吹风呢。”
一想到玄风可能深陷牢狱玄雨又按耐不住了,眼见着后面牢门大开,心想正是好时机。趁人不备,不知从哪里抽出一根极小的毒针,瞬间便刺到了伝喜的后颈处。
伝喜吃痛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再抬头时玄雨早已趁机跑出了牢门。伝喜也未急着追赶,手摸到后颈寻了半天才找到那根针头,忍痛拔了出来。好在那针极小极细,玄雨身体虚弱力道不够也未扎的多深,不过出了半滴血而已。伝喜试着感觉了一下,除了针眼处一点点痛之外,其他也没啥感觉,不满的嘟起了嘴,“真是个小人,竟然偷袭我。”
说完又觉得这应该不是普通的针,那人不是药人吗?想来身上的东西也定是藏了毒的。想着想着还用舌尖舔了一下,吧嗒吧嗒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原来是五步蛇毒啊。”
伝喜玩心大起,站起身一步一步数着走了起来,走到牢门口正好六步,欢呼一声蹦了起来,继而兴高采烈的跑了出去。
不知是守卫松懈还是有人故意为之,玄雨竟一路畅通无阻的跑出了天牢,一眼就瞧见玄风被人五花大绑的捆在院子里那颗树上。对面的太师椅上君莫问正一脸悠闲的品着茶,三五侍卫站在身后,见他冲了出来全当意料之中,都没人搭理他。
“玄风!”玄雨顾不得其他,直奔着玄风冲了过去,却不想仅仅还差两三步的距离突然两腿一软结结实实跌倒在地。
“玄雨!”玄风眼见如此,双眼瞪的通红,愤怒的看向君莫问,“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
还未等人说话,伝喜蹦蹦哒哒的跑了出来,“哥哥,这小子偷袭我。”说罢举着那根针一脸告状的递到了眼前,“你看,五步蛇毒哎,话都不说一句就往我身上扎。”说完抻着领子又把脖子挨了过去,“你看,都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