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一声呻吟自尔笙口中传出,长渊回头一看,却见尔笙的面色竟比方才更白了三分。长渊心底不由起了惊慌,伸手一探,发现尔笙的脸如冰块一般冻人。
“好痛……”尔笙全然无意识的呢喃,“肚子要爆掉了。”
长渊一听此言,白了脸色。
此时,地面又是一阵剧烈的震动,此次并不如方才那般震一下便停了,而是持续的颤动,仿似有什么巨大的怪物要破土而出一般。
上方的仙尊与孔美人二人已停下了殊死决斗,仙尊脸色铁青,而孔美人的眼里闪动着莫名的光芒,口中念念有词的说着:“无极荒城……无极荒城竟在此地。”
空中一道晴雷劈下,接在写有无极荒城四字的石碑之上,忽然间一扇硕大的城池临空出现在闪电之后,巨大的黑色城门“吱呀”一声响,对着尔笙所在的方向,缓缓开启。
一丝诡异的风自城门中卷出,仿似一只手抓住了尔笙便把她往城门中拖。
长渊下意识的抱住尔笙,与那股无名的力争相对抗。
城门越开越大,拖住尔笙的力也越来越大,长渊黑眸之中闪现的金色也越来越重,尔笙额上的冷汗如雨下,翻来覆去只会浅浅的呢喃一个字“痛、痛。”
城门大开,城里的世界被一片浓雾笼罩,什么也看不清楚,只有一点红色的影子在浓雾之中若隐若现。
仔细一看,才发现那竟是一个身着猩红色大衣的女子在浓雾之中翩然而舞:“朝思暮念,问君胡不归。”她边舞边唱,其声幽怨凄哀,仿若地狱锁魂的怨鬼,令听者无不胆寒战栗。
一舞将毕,女子凄然长叹:“君不归,所为何,所为何?”
“尔笙。”女子幽幽唤道,“且回来吧。”
话音一落,长渊只觉怀中一空,尔笙已临空被夺了过去,长渊眸色微沉,想也未想,跟着便也追了过去。
巨大的城门阖上,将两人都关了进去,城池一如突然出现时那样,瞬间便在空中消失的踪迹,唯留下一个干涸了的湖泊和石上血字更加鲜艳的石碑……
尔笙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在一片红色的沙尘之中。她睁开眼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摸一鳞剑,将它好好的握在手中之后才开始想其他事情。
被灌了珠子,被抛进水里……其他的尔笙便记不得了。她感觉腹中依旧在隐隐作痛,却没有初时那么厉害了,尔笙甩了甩有些呆滞的脑袋,茫茫然的站起身来,往四周一看,皆是一片荒芜的红沙:“师父。”她弱弱的唤了一声,没有得到回答,她左右看了看来回踱了两步,又唤道:“师父、师姐?”
红色的沙尘弥漫,尔笙走出去两步便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在那个位置了,一转身便迷失了方向。
四周如死一般寂静,空无得让尔笙觉得可怕。
“有谁在吗?”尔笙大喊,“师父、师姐、仙尊、孔美人!谁都好,有谁在吗?”
回答她的依旧是无止境的风吹着沙,簌簌而过的萧瑟之声。
何曾有过如此处境,以往再是可悲,身边也总是有人陪伴的,即便是无人陪伴,四周也总是有人气的。尔笙本就最怕孤独,此时留她一个人在这样的地方,没一会儿她便红了眼眶,而她又明白哭不能解决任何事情,便又只能咬着唇强忍情绪。
左右摸不着头绪,尔笙便随便捡了一个方向便闷头往那边走去。她本想用御剑术,飞上天去,至少能看看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但是咒语一念才发现自己内里空空,灵力竟然全数不见了,
尔笙唯有在漫天飞舞的红色风沙吃力行走,此处的沙地极为松软,走一步便陷进去一步,一脚能没入膝盖深。尔笙几乎是手脚并用的在向前行走。
不知走了多久,尔笙已累得满头大汗,抬头一看,前方依旧只有红色的沙尘。
一时她只觉无比泄气,登时没了继续向前的意念,耷拉这脑袋,看着自己深深陷入黄沙中的双腿,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她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委屈的细声唤着:“师父师姐不在,孔坏人也不在,长渊也不在……长渊不在这么久……都跑哪儿逍遥去了。”
“自是嫌你麻烦,都独自走了呗。”
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不知从何方响起,刺得尔笙心中更是发酸。尔笙赶紧将泪抹了干净,在四处张望了一番,并没有看见人影,她戒备道:“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