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一喝:“全都给我抱团蹲着。”众妖都老老实实的团成了团,堆做一堆。沈醉又道,“你们原来在船上做什么现在就去做什么,把这些孩子都送回临海城去。行程走得快,就饶你们一命,走得慢了……正巧我缺了几位泡酒的材料……”不等他说完,妖怪们尽数化作人型,各司其职去了。
另外三位仙人都是无方德高望重的人,其中一个是辰渚的师祖寂悟,他在今日这几人中修为最是高深。
寂悟走到小孩的面前训了一通话,大意是让他们回去之后告知自家父母,无方从不会以收纳金银的方式收徒,且在这十年内都不会再招收弟子,让他们此后别再被骗了。
尔笙听得那话,抱着一鳞剑耷拉了脑袋。
这下可好,她心道,无方又不收徒,妖怪师父也跑了,她上哪里去学驾云寻人之术。
辰渚在那边见了尔笙的神色,笑得有些讨打,但却凑到自家师祖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说了一番言语,又冲尔笙看了几眼。
那几位仙人听见了辰渚的话,都颇为讶异的冲尔笙看来。寂悟走到尔笙身边,看了看甲板上静静躺着的邪灵珠,手上运出一团灵气,将两块被斩成半圆的石头抓了起来,放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儿,又上下打量了尔笙一眼,问:“你这剑是从何处得来的?灵力又如何练得?”
“剑是夫君给的,你说的这个什么力大致也是夫君教的。”
寂悟小小吃了一惊:“夫君?”
尔笙点头,寂悟沉吟了一番:“我见你天资聪颖,有难得的仙缘,本想将你带回无方交给师尊看看,兴许能破例让你拜入无方门下,但你既已成家室……”尔笙听了他前半段话,眼眸越来越亮,但是听到后面,又随之黯淡了下去。
“哎。”沈醉忽然cha了话进来,他吊儿郎当的抱着手倚着围栏站着,笑望尔笙,“既然师兄不肯要这丫头,我便将她收了可好?”
寂悟一听他说话便皱了眉:“她的夫君既能赠出如此一把剑,想来修为更在你我之上,又何以轮得到你我来教她?”
尔笙赶紧将话头□去:“我夫君现在已经教不了我了,他不知道去了哪里,我修仙就是为了去找他。”
沈醉摊手:“看来我还是能教教她的。”
寂悟瞪了沈醉一眼:“师弟不可玩笑,她既然已成了亲怎能再拜入我无方门下。”
“为什么不行?”沈醉有个毛病,一和他一众师兄说话便犯困,他打了个哈欠道,“和尚出家前不也有成亲的么,休了不就行了。”
寂悟微怒:“你!”
“不行!”出人意料的,尔笙竟然先跳了起来,“如果要长渊休了我,我还是不拜你这个师了!”
沈醉眨巴眨巴眼睛,散去眼里因为打哈欠挤出来的湿意,有些莫名的挠了挠头:“这怎么就炸毛了,我不就打个比方么。小丫头,不用你相公休了你,你可愿拜入我的门下?”
尔笙双膝扑通一跪,叩首大拜:“师父在上!受徒弟一拜!”说着砰砰砰的磕了三个十分干脆的响头。
尔笙在这之前便从老乞丐那里询问了无数拜师的礼节,怎么做,说什么话,用什么语气。所以这三个响头磕得规规矩矩全然不失礼数,而速度又快得让在场之人都没有反应过来。
等尔笙亮着眼望了沈醉许久,沈醉才哈哈大笑:“好徒弟好徒弟!”
站在后面的两位仙人之一站出来到:“师弟,此举怕是不妥。一来此女来路不明,身中气息甚为古怪,二来师尊……”
“师父那里我自会去与他说明的。”他们还要劝,沈醉忽然摆出一脸凄凉忧伤的神色,“多年来,我门下也就只有霁灵一个徒弟,偏偏还是个半点不讨喜的冰块脸,常常摆脸色给我看不说,偶尔言词上还对我有所冒犯,各位师兄……哈啊……”他打了个哈欠继续道,“有所不知,其实阿醉我早已想再讨一个徒弟,奈何无方之中对我有偏见的人实在太多,小辈都不大待见我,这个想法便一直落了空。如今,我好不容易有个中意的徒弟了,师兄你们做此举,意欲何为啊!”
三位仙长被他这番抢白气得面色青白,哼哼了好久,终是留下一句:“随你。”便带着辰渚驾云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