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得找到。”尔笙目光灼灼道,“破魔之法必定在那书之中!”
霁灵奇怪:“何以如此肯定?”
尔笙挠了挠头,不知该如何将自己在梦中看到的事情交代清楚,只得简单说道:“刚才……我睡着那一会儿,梦见了流波,长安,和很多很多故事。清晰真实得可怕。”
见尔笙表情有些感慨哀伤,众人都不由沉默下来。相传长安亲手点了一把业火,焚烧了流波仙山——他自己的师门。让那个流传了近千年的古仙门彻底消失在历史之中。
想来当年的故事必定是让人轻松不起来的。
“得了。”沈醉摆了摆手道,“现今有了目标,就找那本《流波记事》便可。我瞅着这一时半会儿也寻不出个什么玩意儿来。小耳朵你一路风尘仆仆的赶回来都还没来得及好好休息休息。这里有师父帮你寻着,你们都回去歇着吧。”
尔笙张嘴要反驳,长渊却道:“必须得休息。”尔笙撅了撅嘴,叹息一声应了。
是夜,月色朗朗,这些天来尔笙虽已十分疲惫,但是躺在c黄上她却怎么也睡不着,辗转反侧许久,终是抱着枕头出了门去。她本想去找长渊,但是想到这些天来长渊也定是累极了,便改了方向敲了霁灵的门。
适时,霁灵刚打坐完了,正准备睡。尔笙推开门,有点局促的站在门口:“师姐,我可以和你一起睡吗?”
霁灵一怔,却也还是点了头。
熄了烛火,唯剩窗外凉凉的明月光,尔笙将眼闭了一会儿,轻声问道:“师姐怕我吗?”霁灵闭着眼没答话,尔笙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继续道,“我都有些怕自己了,总害怕自己在睡觉的时候不知不觉的就变做了另一个人,醒来的时候埋头一看,满手血腥。”
沈醉性懒,不爱教徒弟。这三年来术法上的东西多是霁灵指点尔笙的,她是个性冷又认真的人,素日对尔笙总是严苛多于温和,而尔笙则爱抵赖耍混,很少会在人面前示弱。是以今日尔笙这么一说,她竟是不知该如何安慰才好。
“我还是不和你睡了。”尔笙倏地坐起身来,一脸认真,“若是我在半夜不小心将你杀了该如何是好?”
霁灵被尔笙的动作惊得一呆,随即一声叹息,淡淡到:“傻丫头。”她将她拉下来躺好,“你尚未有杀我的本事。你若再乱想乱说,我便将你踢出去。”
“师姐……”
“嗯,我是你师姐,你可有见过哪家姐姐惧怕自家妹妹的?”
尔笙想了一会儿,两只胳膊便缠到了霁灵身上,将她抱住:“师姐,我一直忘了告诉你,其实你才不是平胸,有起伏的,山峦起伏。你不要听那些小辈在背后乱说。”
霁灵浑身一僵,额上青筋弹跳起来:“谁说的?”
“年前,与我打架的那几个师侄,我已帮你狠狠修理他们了。”尔笙声音渐小,似睡意已来,“若是叫我知道第一个说你是平胸的人是谁,我定不会轻饶她。”尔笙的脑袋钻到了霁灵怀中,贴着她的胸蹭了蹭,舒服的睡着了。
第一个说的人……就是你这死丫头片子!
霁灵面色一阴,正想将尔笙从自己怀里提出来,却听得她呼吸越来越舒缓,竟是这么一会儿时间便陷入了深睡之中。
想来,这些天她定是累极了。
霁灵冷冷一哼:“肤浅之人才会注重胸器。”言罢,她一爪子掐上了尔笙的胸。尔笙下意识的发出一声嘤咛。
房间里默了默,霁灵狠狠闭上眼:“胸大无脑的丫头。”
院子里,长渊沐浴着月光,他伸出手,看着自己的手掌,忽然五指蜷缩,在空气中抓了一抓。
他自言自语的呢喃:“应当是很软的。”
此后半月的时间,四人几乎每日都耗在藏书阁顶楼之中,几乎快将书阁的房顶都掀了,但却仍旧没有再找到《流波记事》那本书。仿似它当时的出现只是为了给尔笙看到那么一段过往,让她生了希望,有了期待,然后在寻找中渐渐失望。
然而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是,在这样的时候居然有意外之人找上了无方。
朝廷的钦差。
尔笙本以为她此生都不会与那种饭桶一样的家伙打上交道,但是不料这人拿着一张明黄色的圣旨,带着一群奇人异士,趾高气昂的上无方来讨要她和长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