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霄万里(92)

作者:白芥子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 太子坠马落崖、不知所踪,失忆后被他的皇弟恪王在众人眼皮子下捡回去藏了起来。而他这个野心勃勃的好弟弟,正是致他坠马的幕后黑手之一。     朝堂之上风波诡谲、人心惶惶,恪王府中朝云暮雨、夜夜春宵。     糊里糊涂成为恪王爱宠,直至记忆恢复,太子终于想起了所有事情。     ※疯批病娇x闷骚假正经,年下     ※攻受无血缘关系,攻非皇帝亲生子点击展开

谢朝泠问:“小舅,你能带我离开西戎吗?”

特布木看着他:“太子,你与那小王子……”

那日谢朝渊当众说的那句谢朝泠是他夫君,特布木虽不在场亦有所耳闻,刚回朝的小王子带回个即将成亲的男妻之事已经传遍,且这些日子谢朝泠一直在亲自选购各样婚庆之物也是他亲眼所见,不怪他疑心谢朝泠心中真正所想。

谢朝泠打断他的话:“小舅,别的事情不重要,你知道我必得回去的。”

见谢朝泠不想说,特布木只能作罢:“我会想办法,但不会那么容易,得等待合适时机,西戎王虽信任我也防着我,没有他的命令,我离不开郦都,从郦都到大梁西北边境还有很长一段路,我不放心让别人送你回去,必得亲自护送你。”

“你与我一起走吧,”谢朝泠道,“没有回不去一说,我会想办法,我知道你是怕牵连李家人,可如今李桓做下的事情已经将李家人逼上了绝路,只有你回去了或许还能救他们。”

“而且,就算为了皇叔,你其实也一定会回去。”最后一句,谢朝泠说得笃定,哪怕不能堂堂正正以曾经的李家郎身份回去,他知道他小舅也肯定会回大梁去见那个等了他十年的人。

特布木嘴唇动了动,艰声道:“好。”

他也想回去,自从忆起前尘往事,他其实日日夜夜连梦里都想回到故土。

按捺下那些复杂心绪,特布木又一次提醒谢朝泠:“这段时日我会另外想办法给你送消息,我们尽量少见面,免得惹人怀疑,京城那边应当还能拖个个把月,淮王他们如今是做困兽之斗,应当不敢真的对陛下下手,即便他矫诏登基了,也不过是自欺欺人没有谁会认,只要你能平安回去事情肯定能解决,在那之前先不要自己乱了阵脚,尤其现在你人在西戎,更要万事小心谨慎,先别急于一时。”

“我知道,”谢朝泠道,“我会小心,小舅你也是。”

在离开之前,他最后问特布木:“小舅,我见西戎人也有习百翎人之蛊术,你对此可有钻研?”

“略有耳闻。”

“……你可曾听闻一种心蛊,以种蛊之人心血养之,蛊死人死、人死蛊亦死,我想知道这蛊可有其他破解法?”

特布木闻言皱眉:“太子为何问起这个?”

谢朝泠没有明说:“还请小舅知无不言。”

特布木摇头:“我听说过这种蛊,但具体的也不是很懂,还得等我回去找真正内行之人细问,你若是一定要知道,那便等几日吧,等我问清楚了会想办法递消息给你。”

“好。”谢朝泠点点头,好似松了口气。

“你……”特布木看他神色有异,到嘴边的话到底没有问出口。

谢朝泠没有久待,现在不是容他与特布木叙旧的时候,将该说的说完便起身离开。

外头不知几时下起了雨,王进低声问他:“郎君还要继续去前头看吗?”

谢朝泠仿若未闻,站在檐下,望着面前陌生的异乡街景发呆片刻,再吩咐人:“去拉车来吧,回去了。”

快至宅邸时,远远看到谢朝渊撑着伞在雨中等他,谢朝泠微微愣神,那人的身影渐近,被伞面遮住一半的面部轮廓却在雨雾中模糊不清。

车停下,王进轻声提醒:“郎君,到了。”

谢朝泠恍惚回神,踏出车外,车下谢朝渊已抬头笑着与他伸出手。

谢朝泠垂眸望向他不动。

“哥哥不下来吗?”谢朝渊笑问。

谢朝泠伸手过去,一步一步踏下车,走进谢朝渊伞下,安静看着他。

谢朝渊抬手拭去他眉梢上挂的雨珠,手指腹轻轻摩挲他眼尾。

无声对视片刻,谢朝泠再往前一步,在漫天大雨中伸手抱住了谢朝渊的腰。闭眼靠上他肩膀,谢朝泠轻出一口气:“我刚在街上买了很多东西,进去给你看。”

谢朝渊轻声笑:“好。”

第73章 “别告诉他。”

一夜寒雨。

进入十月天陡然更冷了,谢朝泠不再出门,婚礼筹备之事但一直在有条不紊进行中。没有假手他人,他事事躬亲、详致过问,连一些小的细节都由他亲自敲定。

且不说谢朝渊初到西戎尚未站稳脚跟,婚事必得大办,免得被人看轻。更何况,他与谢朝渊的婚礼,无论以后如何,至少在此刻,谢朝泠满心希望能将之办好,成全谢朝渊的,也是他自己的念想。

谢朝渊很忙,自到西戎后他每日早出晚归,要应付西戎王,还要赴各样的邀约、饮宴,周旋于各方人中,期间辛苦自不用说。西戎不是乐土,于谢朝渊而言,他的处境其实比在大梁时还要危险艰难百倍。

谢朝泠偶尔会帮他出主意,但大多数时候,谢朝渊并不愿在他面前提这些糟心事,免得他心烦,谢朝渊不说,谢朝泠也就只能装作不知道。

他总有要走的一日,谢朝渊在这里,能靠的其实只有他自己。

戌时末,谢朝泠放下手中看了一晚上的书,朝窗外望了一眼。院中点的灯一直未熄,谢朝渊傍晚时回来换了身衣裳出门,这会儿还不见人影。

“殿下怕是还要些时候才回来,您要不先歇息吧。”王进低声劝他。

谢朝泠想了想,吩咐道:“派人去外头看看,若是看到他回来了,进来禀报一声。”

谢朝渊不在,他一个人其实也睡不着。

王进领命而去。

再过了半个时辰,外头才有人来回报,说看到王爷回来了,车驾已经到了两条街外。

谢朝泠披上大氅起身,亲自出门迎接。

刚走出府门就看到谢朝渊的马车自街尾过来,跟出来的下人手里都拎了灯,照亮了沿街道路。谢朝泠站在原地没动,看着他的车渐行渐近。

车停下,谢朝渊被人扶着自车中下来,果真像是醉了,站都站不稳,身体往前栽去,谢朝泠下意识张开手。

小混蛋倒在他肩膀上,双手搂紧了他的腰,在他耳边笑:“我想起来了,哥哥上回也是这么做的。”

谢朝泠略微无奈,抬手在他背上拍了拍:“别撒娇,你又喝多酒了。”

西戎人惯喝的酒又呛又烈,谢朝泠很不喜欢,初来这里那日在宫宴上吃了一回再没碰过,谢朝渊大抵也喝不惯,但那些人欺他初来乍到年纪小,饮宴上定不会让他少喝,说不得还会找各种由头故意灌他。

想到这个,谢朝泠心里略微不快。

“没喝多少,哥哥要是想喝,我还可以陪你再喝。”谢朝渊贴着他笑。

谢朝泠又在脸上轻拍了两下:“不许再喝了,别说胡话,进去吧。”

再牵住他一只手,牵着他进门去。

将谢朝渊摁到榻上坐下,谢朝泠正要吩咐人去冲解酒的蜜水来,话到嘴边想想改了口:“还是我自己去吧。”

谢朝渊喝醉了就耍小性子,让他喝蜜水,太甜了不喝、太淡了不喝、太烫太凉了也不喝,叫别人冲他一准不满意,不如自己动手。

“你在这乖乖坐着,先喝口温水,我去去就回。”

谢朝泠叮嘱完就要走,被谢朝渊攥着手不放,他略微无奈,回头又拍了一下谢朝渊手背:“乖,你先放手。”

“哥哥要去哪里?”谢朝渊迷瞪眼看他。

“去给你冲蜜水解酒,你先坐会儿,我马上就回来。”谢朝泠耐心解释。

“真的很快回来?”

“很快。”

谢朝渊这才肯放开他的手,目送他出门去。

谢朝泠的背影消失在门外,谢朝渊慢慢垂了眼。

王让倒了杯温水递到他手边,谢朝渊伸手去接,还未碰到杯子,忽然就弯下腰一阵剧烈咳嗽。

“殿下!”王让心下一慌,打翻了水杯,手忙脚乱递帕子过去。

谢朝渊接过帕子捂住嘴,依旧闷咳不停,那帕子上很快一团血污。

王让见状急了:“殿下,奴婢去叫大夫来……”

“不许去。”谢朝渊将人喝住,终于停下咳嗽时,眼里已无半分醉意。

拭干净嘴角血迹,他让之重新倒了杯水,一口灌下,之后又连着灌了两杯冲淡了嘴里血腥味。

再淡声吩咐:“帕子拿出去扔了,别叫他看到。”

王让红着眼低下声音:“殿下您何苦这样……”

谢朝渊闭了闭双目,一手搭在另一只手腕上,安静听自己脉象。他略懂一点医理,这个时候并不需要特地去请大夫,更不想叫谢朝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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