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师弟总想让我心软+番外(19)
“秦公子您好,我是来自滨南柳坞的安鸿,我们滨南柳坞善治伤,今后若是有小毛小病的大可不必客气,来滨南城寻我们就是。”青年临走前不忘如此说道。
“滨南柳坞这是想顶上影山药坊的空缺吗?”秦宿舟似笑非笑地合上了门,开始钻研那个香囊。
他把香囊里的东西倒了出来闻了闻,倒是挺复杂的,味道也不错,可是总觉得缺了些什么……
“诶,青水。”秦宿舟唤道,“附近有没有兰花?”
“这个时候,春兰怕是已经谢了。”青水道,“不过可以弄些兰草来。”
“兰草就算了,没什么味道。”秦宿舟说着,自顾自从储物戒里掏出一枝茶花,撕了花瓣扔进去。
青水愣了片刻,忍不住开口道,“这——兰草没味道,茶花就有味道了吗?”
秦宿舟看着自己手里的茶花瓣沉默了半晌,然后把剩下的一股脑全部倒进去了。
“要你管。”
……
当天入了夜晏珏才拖着一身疲惫回来,秦宿舟正搬出被褥打地铺,却听得啪嗒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身后传来。
晏珏用力地把手里的东西按在了桌子上,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哟?你心情不大好?”秦宿舟站起身,抱胸靠在桌边,“怎么的,楼兰堡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线索?”
晏珏的手没动,缓缓靠近上半身,语速跟动作一样缓慢,一字一句,吐得极其清楚。
“师兄,我再问你一遍,楼兰堡关景和他弟子的死,跟你有关系吗?”
说这话的时候,晏珏的视线紧紧追着秦宿舟的眼,似乎一丝一毫的波动都不愿放过。
秦宿舟坦坦然与他对视着,“你又在怀疑我?”
“在尸体的嘴里找到了这个。”晏珏挪开手,露出下面被一层薄冰包裹着的桃符。
“桃源桃符?”秦宿舟望着那熟悉的图案,弯起眼笑了,眼底却没有一丝笑意,“晏珏,你在怀疑我是桃源吗?”
“是你吗?”晏珏再一次问他。
风声微动,掀晃了通红的烛火,光影一晃,映得秦宿舟脸上一明一暗。
“不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好,我知道了。”晏珏垂下眼,握着那枚桃符指尖发白,用灵力捏碎了它。
秦宿舟看了看他被睫影笼罩的双眼,心里莫名地一揪,往旁边晃了一步,“那等我把地铺打好就睡吧。”
话音刚落,手腕就被捉住了,灼热的温度从肌肤相贴的地方传来。
“现在天气虽然暖和了,可夜里还是会凉。”晏珏用着力,看着自己手中的皮肤逐渐泛白,缓缓贴上了他的背,在他的耳畔说。
“师兄与我一道睡吧。”
秦宿舟皱了皱眉,“我不习惯与旁人一道睡,你松开。”
“不行哦。”晏珏很轻的拒绝从背后传来,手上的力度却加重了。
秦宿舟烦躁地转过身想挣开手腕,却蓦然扫见他面无表情的脸,浅色的眸子平静地望着他,但里头却藏着什么如墨般浓重的东西。
没有缘由的,一股巨大的威慑感袭来,仿佛巨石突然压在了胸口让人喘不过来气一般。
——咚咚。
他听到了自己不堪重负的心跳声。
可仅仅只是眨眼间,晏珏笑了笑,沉重的东西顷刻间如冰消融。
“师兄——”他把毛茸茸的脑袋搁在了秦宿舟肩头,轻轻地蹭着,“你知道有些桃符被他们塞到了胃里面去,为了确认他们每个人都是被桃源杀死的,我们今天剖了一天的尸体,那个胃全部切开,肠子流了一地,还剩好多没消化完的吃的……”
“打住!”秦宿舟一拳锤在他胸前,想要推开他,却被捉住了手。
“我一个人睡会做噩梦的。”晏珏可怜巴巴地咕哝着,长睫扫过他的颈侧,激起一串瘙痒,“我不管,不一起睡的话我就半夜钻师兄的被窝。”
“……你是无赖吗?”
“我不无赖,”晏珏笑眯眯地看着他,眼里盛满了皎洁的月光和柔软的烛影,“我赖你。”
☆、第 14 章
半夜被钻被窝更惊悚,更何况这人才好了病,半夜穿着单衣瞎跑,万一又着凉温阮能拿刀把他砍了,秦宿舟实在是拗不过他,便由得他去了。
晏珏睡觉很老实,一动都不动,合上眼睛没多久就传来了平稳的呼吸声。秦宿舟翻过身子看着他,如水的月光从床头的窗户落在他脸上,好像给上好的玉佩蒙了一层纱,美则美矣,却模糊了。
秦宿舟原来想解开那层纱,可是好麻烦,真想连同纱一块儿摔碎了。
他无声地伸出手靠近他的脖颈——跟心脏一样,切开脖子并不致命,但是如果淬了毒的话,毒素很快就能顺着灵力流转全身,顷刻之间便能要了他的命。
手不断地握紧了,攥着掌心里的武器,一寸寸,一点点地靠近着。
秦宿舟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绕过他的发烧,擦过衣领,找到流动着血液的、最粗的动脉,然后狠狠地、无声地、用力地——
一只手骤然握住了他的手腕。
晏珏在月光中睁开了眼。
秦宿舟望着他的眸子,嘴角弯起了浅浅的酒窝,松开了手。
武器落了下来,带着清幽的香气和柔软的触感,打在了晏珏的脸上。
“……香囊?”
“郎中下午给你送来的,我闲得没事给你加了些东西进去,”秦宿舟嘴角的弧度愈大,酒窝愈深,眼底却愈冷,“但你在防备我,对吗?”
晏珏拾起香囊握在手心,合了合眼,不语。
“既然如此,那就不必勉强了。”秦宿舟撑着床要起身,手却猝然被按住了,炽热的温度从宽厚的掌心传来,耳边一声窸窣,晏珏转过了身子。
“那师兄呢?”晏珏与他面对面平静地望进他眼里,“师兄做出这样的试探,不是一样在防备我?”
“……”
“不过比起防备——”晏珏顿了顿,浅色的眸子里水光微微一转,“我更想知道师兄这么晚想去哪里。”
秦宿舟无声地抬起眼,视线在他脸上来回逡巡着。
“但我决定放弃戒备了,”晏珏沉沉地叹了口气,靠了过去,将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小腹,“这样睡吧,你一动手就可以摸到我的灵基了。”
“你觉得我不敢吗?”冰珠般的声音一颗一颗地蹦进了他耳里。
“没有,”晏珏合上了眼,轻轻地说,“我只是累了。”
秦宿舟慢慢拧起了眉,手指成爪按在他的灵基上,强大的灵流汇聚于此,在他掌下有力地搏动着。
如果要动手的话,没有一个机会比现在更合适了。
“唔——好凉。”阖着眼的晏珏骤然拧了拧眉头,手指强硬地从他的指缝挤了进去,将他的手用力地攥在了掌心,滚烫的温度传了过来,顿时温暖了冰凉的指尖。
秦宿舟不自觉地松开了手,由着他将两人的手硬拗成了十指相扣的模样。
被压在心底死死扣住的匣子开了,有什么东西控制不住地钻了出来,秦宿舟疲惫地叹了口气,合起眼沉沉睡去。
……
温柔的兰香包裹着,秦宿舟夜里迷迷糊糊地梦到了一座开满了兰花的山,早上还罕见地睡过了头,一睁开眼便是晏珏那双满满盛着朝阳的桃花眼盈盈地望着他。
秦宿舟的视线在他的注视中慢慢恢复了清明,忽然见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师兄,早啊。”
“早。”秦宿舟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你今天不用去查关景的死因吗?”
“这就要去了,但有点舍不得。”晏珏蹭了蹭枕头,眨了眨眼,“还困着呢。”
“困你个鬼,明明早就醒了。”秦宿舟白了他一眼,撑着床起身下床。
晏珏跟着他坐了起来,歪着头在背后唤他。
“师兄,今天你能不能在院子里等我回来?”
秦宿舟系上外袍,回过头拧起了眉,“干嘛?”
“呃,就是——”晏珏挠了挠头,“圣阁这附近结了好些适宜恢复的婆娑果,我想晚上下厨做些糕点给你尝尝,也好帮你快点恢复灵基。”
“你要下厨?”秦宿舟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是下厨还是厨下你啊?”
“我练过了!”晏珏红着脸从床上蹦下来,“不会再跟以前一样炸了厨房的!”
他还想再辩驳两句,青山便过来敲门催人了。晏珏赶紧捏了个诀把自己收拾干净,再三嘱咐等他回来,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