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会丢下你!”韩扬雪坚定的声音有些呜咽。她停下脚步,身后托住王四双腿的双手变得更加牢固。
扶在韩扬雪背上的王四微微抬起头,望着韩扬雪纤细的颈部和乌黑的长发。韩扬雪并未转过头,她只是定定的看着前方,王四感觉到她的身子随着她的声音有轻微的颤抖。
“就算我死,都不会丢下你。”
她的声音几乎微不可闻,却清清晰晰的传入他的耳中。他只能看到她的后背,可是她瘦弱的后背顽强的挺立着,竟让他清楚地感觉到她的坚定——不顾一切的坚定。
王四不再出声,低下头轻轻伏上她的背。她的背柔软而温暖,她的身上有淡淡的清香。闻着这香味,他身上的剧痛似乎减轻了些,而他的意志,也渐渐的迷失……
韩扬雪的脸上,不停的淌着泪水。
这是她走过的最艰难的一段路。
她一步一步,迈着沉重的步子。身后赶上来两个持刀的追兵,她掏出靴子中的两把匕首射杀了他们。
在快要逃到山脚下时,竟又赶上来一个弓箭手,韩扬雪一扬手,把腰间的佩剑也刺入了来人的胸膛。
从山顶到山脚,在二人逃离的路上,殷红的鲜血在月光下异常耀眼的昭示着他们的逃逸。这血,一滴一滴,撒了一路。有王四的,也有韩扬雪的。
再走了十来里路,到了一处破庙前,韩扬雪将王四背入了庙中。
骑马只需三个时辰回到逍遥寨,但是为了逃开追击,未按原路返回的他们没有马。这样走下去,怕是要天亮才能走到逍遥寨,如果再不给王四止血,他就一点生还的希望都没有了。
飞鹰寨总部,一个灯光幽暗的房间中。
一个身着黑衣的瘦小中年男子推门而入,他放下手中的弓箭,走到桌前,掏出一张锦帛,写下几行字,再从房间里取出鸟笼,放出一只信鸽。
信鸽带着写好的锦帛,飞出房间,隐入了夜色中。
中年男子阴霾的双眼中有得意和诡异的神色。他坐在凳子上,一边把自己的衣裳解开。
忽然,他脱衣服的动作猛地停住。他厉声道:“什么人!”
一个高大的身影闪入房间。看清来人,中年男子马上陪笑道:“寨主,你找我又什么事吗?”
“刘、裕、伯!”来人俊逸非凡的脸上有阴冷的笑意,“你跟随我山寨也快五年了吧?”
“是,寨主。”刘裕伯的额头竟滑下一滴冷汗。
“我记得五年前,朝廷要剿灭我飞鹰寨未遂,反被我杀了三百多官兵,你就在那之后加入了飞鹰寨。”司徒野语气轻柔,脸上的杀意却越来越明显。
“是的,寨主。”刘裕伯脸上依然挂着笑容,身子却有一丝颤抖。
“原来如此。”司徒野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却带着无比的狂傲,“难怪你今晚竟敢擅自袭击逍遥寨的寨主,挑起我们两寨之间的争端了!你……是朝廷的人啊!”
刘裕伯伸手便要抓起桌上的兵器,却在分秒间被司徒野制住了咽喉。司徒野的手渐渐加重了力道。
“寨主,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会是朝廷派来的?”刘裕伯的脸色有些泛红,有些泛青,却强颜欢笑道。
“赵大人,今日我已成功杀伤逍遥寨寨主及手下,两寨间一战势在必然,我军可做收渔翁之利。裕伯字。”
司徒野忽然抖出一张锦帛,慢慢的念了出来,“这是你刚刚写给朝廷的信吧,如果我没猜错,这个王大人就是新上任的郡守赵鱼吧?红风山一百多条人命,是不是你们二人串通所为?”
刘裕伯软软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寨主,红风山一事与小人无关,都是赵鱼带人冒充飞鹰寨的人做的!”
司徒野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深邃而美丽的眸子微微一眯,竟散发出如宝石般流动的异彩。但即使这样美丽的眼神,却看得跪着的刘裕伯心中愈发恐惧和阴冷。
十、生死一线
刘裕伯软软的跪倒在地,颤声道:“寨主,红风山一事与小人无关,都是赵鱼带人做的!”
司徒野忽然发出一声轻笑,深邃而美丽的眸子微微一眯,竟散发出如宝石般流动的异彩。但即使这样美丽的眼神,却看得跪着的刘裕伯心中愈发恐惧和阴冷。
“你五年前加入我飞鹰寨,两年前开始做我的副寨主。而这一两年,我们飞鹰寨就有好几笔大买卖被朝廷破坏,我就一直怀疑,寨里有内鬼,却没想到是你——为我立下无数战功的刘副寨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