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闲顺势低头看去,道:“你没有骗我?当真只是身体的应激?不会有问题?”
寂悯点头,对他摆手。
谢闲又问:“什么时候能好?”
寂悯提笔:等到身体累积的药效过去便好,具体时间把握不住。
谢闲看向那药罐还有桌上的药方,眼珠转啊转,他把寂悯从椅子上拽起来,带着他向内室走去。
寂悯疑惑地看着他,手里不断比划。可任他再怎么比划,谢闲也不去看一眼,自顾自地说:“你现在都不要去碰那些物什了,全部让方在野去做,这几日你就好好休息,调养身体。”
他把手搭在寂悯肩上,让寂悯坐在床上。寂悯指着屋外的长桌,手上不停的比划。
谢闲皱眉:“不行,今晚你必须要好好睡觉。我会看着你!”
寂悯已知拗不过谢闲,只好叹了口气,去了鞋袜,翻身躺在了床上,但心中依旧挂念药方。
谢闲猜透了他的心思,板起脸严肃认真,让他脱去了自己的外衣,而后道:“给自己留条命吧,你现在如此虚弱,我怕你再撑下去,人就没了。”
谢闲越过他,拉过里面的棉被盖在他身上:“且你刚刚试了药,不需要等效果吗?这次休息权当等药效发作了。”
谢闲给他掖好被子,刚要起身,就被寂悯拉住了衣角,谢闲看着他:“怎么了?”
寂悯指了指床头的木柜,而后裹着被子向床里面挪了挪,挪出了一半的位置。
谢闲心领神会,他从木柜里取出一床棉被,而后吹灭烛火,躺在寂悯身旁,一人一床被。
谢闲翻身从被中伸出一只手,他将手覆在寂悯眼上,言语淡淡:“睡吧。”
寂悯闭上了眼,他确实为了疫情,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这一次有谢闲在身旁,那便给自己一次休息。
谢闲感觉寂悯的睫毛在他手心不停的剐蹭,酥酥麻麻的,心里有些不适应,等到寂悯气息平稳后,他收回手,只觉得整只右手手心火辣辣的,滚烫,还酥麻。
他看着寂悯捂着右手,闭上眼忽略心里异样的感觉,渐渐睡了过去。
两人便各自拥这棉被,共枕而眠。
夜晚很快过去,清晨的薄雾映在窗户上,清脆的鸟鸣在窗外响起。
谢闲浅眠,他缓缓睁开眼,迷糊的看着周围的物品呆愣了一会儿,而后才反应过来这是寂悯的屋子。
他转头望向寂悯,寂悯难得还在梦中,想来之前是真的累极了。
不过寂悯的脸色不再惨白,脸颊带了血色,像极了往昔健康的时候。
谢闲心中存疑,他伸手轻轻探进寂悯的被窝掏出来他的一只手,谢闲将手搭在寂悯清瘦的手腕上。
脉象平稳,体内气血平和。
谢闲眼睛发亮,他动作轻缓地掀开寂悯的被子,翻身跨坐在寂悯身上,不过他怕寂悯醒过来,没有把身体的重量全部压在寂悯身上。
他视线从寂悯的脸上一路下滑移到寂悯腰间,落在衣带上,他手指轻轻一勾,衣带便松开了,他将里衣拨开,露出寂悯精瘦的腰身和胸膛,谢闲手指抚上寂悯胸膛,微凉的手指慢慢在温热的躯体上游走,在一个又一个萎软的脓疱上停留。
都好了……?他真的成功了?!
谢闲的注意力还在那些脓疱上,丝毫没有发现他身下的人已经注视他多时了……
谢闲的手腕猛地被人抓住,谢闲心中一惊对上了一双清冷的眸子,与此同时,他感受到了身下有个硬邦邦的东西顶着他……
谢闲有些窘迫,他故作欢呼想要化解尴尬。
“寂悯!你的药方起作用了!你要好了!”
寂悯点头,他张了张嘴,嘶哑难听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从他口中发出。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为什么,在我身上?”
谢闲:“……”
他再次欢呼。
“寂悯!你真的好了!你又能说话了!”
寂悯冷冷地看着他在自己身上摇摆。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喜欢,感谢支持!
感谢!鞠躬!
预计下一章就要离开冀州啦,他们应该会甜上一段时间,嗯,没错,就是这样(严肃点头.jpg)
第44章 侯爷,陛下要立新后了
今日疫房里的大夫们迟迟不见谢侯爷身影。
说来真是难得,一连十几天来,谢侯爷辰时到疫房,戌时回府衙,日日如此,从不曾打破这个规律。
怎的今日侯爷破了规律,直接不来了?
一早去打探消息的护工回来了,带回来了三个消息,让人振奋。
一为今早侯爷被国师一脚踢出了卧房。
八卦的大夫们点头:“定是侯爷强迫了国师!”
二为国师已配好治疗天乱的药方,现正在找各种类型的病人试药。
大夫们又是欣慰又是感叹:“国师年纪尚轻,医术已超其师青灯国师,果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但愿此药方能一举成功。”
三为朝廷来人,命谢侯爷回京,国师留守冀州,侯爷不愿,此时正在府衙和传旨太监闹呢。
大夫们咋舌:“这世上敢冲撞天子使者的也就只有这位谢侯爷了。”
谢闲站在前厅中央,止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引得在场众人皆对他注目。
谢闲尴尬的扯嘴角笑了笑。
“侯爷可是染了风寒?冀州比之京都还是凉了些,侯爷体弱,还是听奴才一句话,回京都好生休养,等冀州事毕,国师自然也就回去了。”
梁帝知道平常的小太监谢闲定然不会将其放在眼里,抗旨不归是必然的,所以他派遣福延走这一趟。
要求福延定要将谢闲带回京都!
谢闲闻言抬眼看向福延,笑道:“大监,一路舟车劳顿,想必已经疲倦至极,柳大人已经为大监备好了卧房休息。大监可前去沐浴,好生休息一翻。”
谢闲看了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柳益民。
柳大人连忙对福延作揖道:“启禀大监,卧房已经备好,大监可随时前去休息。”
福延笑得很温和:“有劳了。”
柳益民内心在尖叫,他从未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过福延大监。
福延看向谢闲:“侯爷不接旨吗?”
谢闲垂眸,他随手拿过福延捧着的明黄色圣旨,展开大致扫了一眼:“陛下并没有限制回京的时间。”
福延预感不妙,果然谢闲下一句话便堵了他所有的路。
谢闲笑吟吟:“既然没有限制,那便等冀州事毕,与国师同归也不算违背陛下旨意?毕竟谢闲体弱又不会跑。”
福延垂眸思考,缓缓开口:“许是……陛下忘了?近来陛下龙体有恙,这记性一天不如一天了……”
谢闲打断他的话,脸上挂着意味深长的笑:“那谢闲便更不可能现在回京,谢闲怕让陛下病情加重,万一谢闲一个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或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陛下动了怒损伤龙体,那谢闲可担不起那个罪责。”
“所以,大监还是安心在此住下,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再与我等一同回京。”
福延自诩在宫中八面玲珑二十多年,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本事已是修炼的炉火纯青,偏偏就是拿谢闲没辙。
到底还是敬孝安皇后的胞弟。
他摇了摇头,脸上的笑隐隐有些无奈和怀念:“侯爷既以把话说到这份上了,奴才便只得听命便是。”
福延抬眼看着谢闲,脸上带着一如既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底却印着深深的担忧与严肃:“不过侯爷还是需得尽快回京才是啊。”
谢闲也笑:“谢闲知晓了。”
谢闲看着福延带着护卫在柳益民带领下,离开了前厅。
他转身坐到上座,随手将圣旨丢在小桌上,满脸的疲惫,他抬手揉着眉心。
京都……呵。
福延在柳大人的带领下一路穿过小庭院抵达后院。
恰逢一个佝偻身子的老人从他们面前经过。老人见柳大人带着满身贵气却又阴柔的男子。
是宫里来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