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拉拉扯扯地离开了小院。
这屋外就剩莫飞、潇桦还有闻焕三人。闻焕暗地里看向莫飞,对他使眼色。
莫飞半晌反应过来,点头大声:“啊,我,我也去找我家爷了,你们聊,你们聊。”话音刚落,他便如风一般撤离了小院。
“小花花。”闻焕刚对潇桦试探着伸手,潇桦就摇着扇子,大步离开。
闻焕垂在空中的手再次无力的放下。突然空中传来一声爆炸,他抬头,神色渐渐变得阴郁凝重。
屋内,寂悯坐在床上,上衣尽褪,身上大大小小的脓包变的干瘪,流下淡黄色的脓水,他神色一变,手撑着床,弯腰对着床边地铜盆呕吐起来,呕着呕着,便开始大口大口吐血。
方在野连忙将托盘放在桌上,走到寂悯身旁摊开针包,给银针消过毒后,便给寂悯施针。
方在野便下针便开口:“你没碰他吧。”
寂悯苍白的脸色和血红的嘴唇形成强烈对比,他虚弱地摇了摇头:“没有。”
“那便好,你如今是非常时期,他身子又弱,想来你心里也有数。”方在野一针一针扎在寂悯身上,“不过他为何会……”
寂悯想起刚刚在房中发生的事,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只是对他略微小惩了一翻。”
方在野回想刚刚疯疯癫癫的谢闲,见他如见救命恩人般,忍不住打了个颤,看着寂悯的眼神里带了些惊恐。
同一时,屋外的爆炸声响起,寂悯抬眼望向门外,脸上的笑意陡然消失,恢复冷若冰霜的模样。
方在野也听见了那声爆炸:“这是……”
谢闲一瘸一拐的好不容易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他进屋第一件事就是扑向软榻躺了上去,他舒服的叹息。
这寂悯那里是高僧国师,分明就是个吸人精魂的妖怪!可怜了他的老腰和腿。
方才在寂悯屋里,若不是方在野发了疯的敲门,寂悯那会放过他?自己拼命给寂悯道歉,结果换了一句“再考虑考虑”?
谢闲悲叹的摇头,忽而眼神坚定,寂悯你给爷等着,风水轮流转,总会有你落到爷手里的那一天!等那天到来,看爷怎么收拾你!
谢闲光是想着就笑出了声,可刚笑没两身,他的腰和大腿便酸痛起来,还有透到骨子里的酥痒。
“嘶。”谢闲倒吸几口凉气,抬手揉着腰。
“叩叩叩。”屋外响起敲门声,“大帅。”
“进来。”谢闲翻身坐了起来,看向门口,是暗一和暗三。
暗一暗三快步走到谢闲面前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大帅。”
暗一怀里取出一本账本双手递给谢闲:“大帅,您要的账本已找到,与游龙县里藏着的粮草对的上。”
谢闲接过,翻看着,点头:“嗯,不错。”
“不过游龙县里还有几批兵器、战甲和马匹的账本没有找到。”暗三取出一叠书信递给谢闲,“但是我们找到了伊将军和游龙县里军队那个“假将军”往来信件,有些被烧一半有的全被烧毁。”
谢闲刚要打开信封查看,屋外便响起一声爆炸,暗一暗三微愣,谢闲翻身下榻,赤脚踩在冰凉地地板上,暗一暗三跟在他身后,他走到门口望着天空,喃喃:“追风令……”
暗一开口:“大帅,要不要我们去解决。”
谢闲抬手阻拦,琉璃镜后的双眼危险地眯起来,淡淡:“不必,不是来对付我们的。”
在后院心烦意乱独自乱走的潇桦,也抬头望向天空,那天空上随着爆炸声还有一道金光闪过,他神色凝重,眉头轻蹙,上齿轻咬下唇,握着扇柄的手收得更加紧了。
忽然他面前一道人影闪过,闻焕出现在他面前,双手再身旁紧紧握成拳,看着他眼底带着希冀,片刻他咬牙开口。
“潇桦,你愿不愿意跟我回去?”
*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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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衍之,衍之,衍之。
“大帅,那些伊家军已全部关押在游龙县里的大牢里,由暗二带着弟兄们看管着。”暗一看向谢闲开口。
谢闲翻看对比着两本账本,点头:“我知道了。”
暗三道:“大帅,这件事要不要上报给陛下?私自招兵买马是重罪,或许能借此将伊嗣妄彻底扳倒。”
暗一点头应和:“大帅,暗三说的有道理。”
谢闲抬眼看了他们一眼,而后又将视线放回账本上,漫不经心地开口:“还不是时候,这些事在我们眼里是滔天大罪,但我们英明的陛下可不会这么想,伊嗣妄是他在军中唯一棋子,也是他最重要的臂膀,他会让这条臂膀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我们断了?就算要断,在明面上那提刀的侩子手也不能是我。”
“可我咽不下这口气!”暗三愤愤不平。
暗一微微蹙眉:“难道我们就只能坐以待毙?这明明是天赐的良机。”
谢闲细长的指尖滑过一条又一条的账目记录,神色淡漠:“既是天赐良机,那必定是有它的作用,你们也不必担忧。”
“五日了”谢闲转头侧目望向窗外,喃喃自语,“你们两个先下去吧。”
“遵命。”暗一暗三看着自家大帅,叹气一声,抱拳行礼离开了书房。
书房内现如今只剩了谢闲一人,他苍白修长的手合上账本,上身后仰,脊背靠在檀木椅背上,他抬手抵起琉璃镜揉捏着眉心,缓缓开口:“有什么事不能正大光明的找我?”
略微疲惫的声音落地不久,一个红影便出现在他对面,闻焕靠在书桌上,随手拿起一本谢闲面前的账本,翻看:“他不愿跟我走。”
谢闲扶好鼻梁上的琉璃镜,看向他嗤笑:“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更何况你当初对他做的太过狠绝。若是我,我也是不愿意的。”
闻焕手腕一动将账本扔在另一本上面,眉目流转:“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要拜托你多多照顾他。”
谢闲笑道:“好说好说,他怎么说也是我友人。”
闻焕瞥眼看向他,从怀中掏出一个黑色金丝银线锦囊随意的丢给他:“谢礼,对你有用。”
谢闲接过后,小小锦囊在他手中翻来复去,他笑道:“这么一个小东西,如何对我有用?”
闻焕道:“你那个和尚相好没告诉你吧。”
“???”谢闲捏着锦囊道,“你在胡说什么?”
闻焕嗤笑:“你服用的血芝只能压制你体内的血蛊九九八十一天,时间一到,血蛊反噬,那时什么血芝宝物,都救不了你,而你到冀州也已快满一月……”
闻焕沉思了一会,双手撑在书桌上,上身下俯,与谢闲之间的距离不过一本书的厚度而已,他看着谢闲镜片后冷冽阴鸷的双眼,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
“谢闲,你的时间可不多了。”
谢闲迎面直视他的双眼,他微微眯起眼,掂了掂那个锦囊:“所以这是什么意思?”
闻焕正了身体,道:“谢礼,这里面的东西虽不能解你的蛊毒,但也给你指了一条明路。这个锦囊有关大梁镇国侯,放在四国里都价值千万金,我可是白白就给了你。”
谢闲挑眉:“千机楼从不做亏本的买卖。”
“若能保他周全,这笔买卖便不亏。”闻焕笑得漫不经心,“好了,我走了。如是我没有回来,他,他想必也不会伤心挂念我。”
谢闲看着闻焕离去,大红衣袂随着窗外的纷纷扬扬的粉红桃花雨,消失在窗边。
谢闲垂眸看着手里的锦囊,有片刻失神,他轻叹,江湖的血雨腥风又比庙堂的波诡云谲的好得了多少?
谢闲将账本放在一旁,他提起笔,目光移到桌面上备好的泛黄信纸上,沉思片刻,染了墨的笔尖落在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