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
谢闲身子一僵,拉着莫飞还没走几步,神出鬼没的方在野挡在前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老方!侯爷要去清风楼!”莫飞大喊。
“哦,去清风楼,可以啊,不过你得把药喝了。”方在野拿着一碗泛着绿光的汤药走到谢闲面前。
莫飞捂着嘴别过头,脸上是憋不住的幸灾乐祸。
谢闲漂亮的鼻子微微耸动,他翻了个白眼一阵阵恶心翻滚起来,他微微弯腰:“呕,你这什么药?比以前的味更难闻了!我不喝!”
方在野一愣:“很难闻吗?”他把碗凑近自己的鼻尖,眉头一皱白眼一翻,胸口的恶心上涌,他压住恶心,露出和善地微笑。
“不会啊,很好闻啊,你要是不喝,我就跟国师这样讲,侯爷他嫌弃你年老,要去清风楼找二三十个年轻貌美活好,还有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的小倌陪他赴巫山翻云覆雨。”方在野说的有鼻有眼的,脸上的小表情层出不穷,不带重样的。
谢闲:“……”
“哈哈哈哈,老方你当心侯爷报复你!”莫飞实在憋不住直接笑出声来。
谢闲微笑:“我怎么会,我这么的仁慈,顶多把他变成小倌而已。”
方在野:“……”
莫飞:“噗哈哈哈哈。”他已经停不下来了。
方在野板起脸:“你喝不喝!不喝现在就会有人去跟国师说!”
谢闲警惕:“谁?”谁敢背叛我!
“这你不用管,快喝!喝了我就放你过去!”方在野把汤药往谢闲前一递。
谢闲皱了皱眉,嘴角抽搐,就这个味儿,是人喝的?
“侯爷,喝吧,您总不想国师去清风楼抓你吧。”莫飞在一旁煽风点火。
谢闲抖了抖,誓死如归般拿起那碗汤药送入唇舌,咕噜咕噜一碗绿意盈盈的汤药就入了肚。
“呕。”刚喝完他的肚子就开始翻腾,想吐有吐不出来。
“一碗药而已没那么严重。”方在野还在煽风点火。
“你试试!说的容易。”谢闲脸色更加苍白。
“我又没病,喝什么药。”方在野嘟囔嘟囔地又走了。
谢闲呕了一会儿,他直起腰来,用手帕抹了抹唇,道:“走!去清风楼!”
“爷,您都这样了,还去?”
“去!不去,对不起我喝的这碗药!”谢闲指着前路,莫飞扶着他,步伐踉跄。
谢闲也就这种时候才不会排斥旁人接近他。
莫飞拗不过谢闲,只好一路扶着谢闲,他们走到大门口时,莫飞便看见顾行简和他几个仆人向他俩走过来。
莫飞连带着谢闲别过身,他一点都不想看见这个人。
顾行简走到他们旁边,开口:“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谢闲蹭一下站直了身,对着顾行简沉默,莞尔一笑:“修远,你回来了,他们都跟我说你背叛我投敌军了,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会背叛我,我们可是最好的朋友。”
修远。
这个名字让顾行简心口一疼,他压下心底翻涌的思绪,看向莫飞:“他怎么了?”
莫飞没好气道:“喝药了!”
顾行简摩挲着下巴对莫飞发出质疑:“你确定他喝的不是酒?”
莫飞:“……我倒希望他喝的是酒。”
莫飞心里冷笑,呵呵,要不是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药,他也怀疑那碗是酒。
“你们去哪?”顾行简皱着眉担忧的看着神志不清的谢闲。
谢闲伸出一根手指:“去清风楼找小花!”
顾行简大惊:“他都这样了,你还带他去找小倌?!”
“是小花,不是小倌!”谢闲反驳,随后他拍了拍莫飞的脑袋,“走!我们去找小倌,给你败火!”
“……”莫飞无意间看到顾行简用十分深意的目光看着他,内心更加崩溃,恰好车夫驾车而来。
莫飞看到马车,如同看到了救星,拉着谢闲就往里钻。
在他放下帘子的那一刹那,顾行简也钻了进来。
莫飞皱起眉:“你上来做甚?”
“不放心你们。”
莫飞:“……”
马车穿过大街小巷,最后在长乐街明月楼对面的清风楼门口停了下来。
这两楼一直以清风明月合称,可谁又能想到清风楼名字这么文雅,它竟然是个窑、子。
下车时,顾行简想要扶谢闲,却被莫飞给避开了。
莫飞扶着谢闲,顾行简跟在他们身旁,三人大摇大摆的进了清风楼。
清风楼里莺歌燕舞,丝竹声声,随处可见寻欢作乐的宾客,左拥右抱享受人间尤物。
“呦,这不是谢侯爷吗?”他们一进去,老、鸨就笑意吟吟的迎了过来,她看向顾行简,“这位是……”
“在下顾修远。”顾行简道。
老、鸨笑道:“顾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看把我这姑娘给馋的。”
莫飞嘟囔:“那她们是有眼无珠,没看到丰盛俊朗的我。”
谢闲拍了他的头一下,站直了身子,他的思绪渐渐清明:“别自恋了,妈妈,我要见小花。”
老、鸨:“好好好,他的房现在正好空着,妈妈我带侯爷上去。”
三人跟着老、鸨上了二楼。
清风楼二楼全是房间,相较一楼会稍稍静一些。
他们在二楼拐了好几个弯,走到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
老、鸨抬手敲了敲门:“潇桦,侯爷来看你了。”
半晌,一阵呕呕哑哑的声音由远及近最后在门口听了下来,房门被打开。
一名俊美的青衣男子坐在轮椅上,一袭青丝用一根白色丝带随意挽了起来,还散落了几缕在脸旁,他笑容浅浅,温文尔雅。
谢闲在众多胭脂水粉的香味中辨出了一股清竹香,便瞬间钻进了屋把门给关上了。莫飞拦住把欲跟着一起进去的顾行简,对他摇了摇头。
“你就这么看着他去跟那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厮混?”
莫飞耸了耸肩:“这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你急什么?你再急,侯爷也跟你没关系了,死心吧。”
顾行简:“???你成天在瞎想些什么?”
“我明白跟你说,侯爷喜欢国师也只喜欢国师,没你戏份,不可能,晓得不!”莫飞斩钉截铁。
“谁说我喜欢他了?”
“我啊!”
“你是瞎吗?”
“你才瞎!”
老、鸨:“……二位公子都是行过及冠之礼的人,就别再与小娃娃般吵架了。”
莫飞,顾行简:“要你管!”
老、鸨:“……”
半个时辰后,清风楼里走进了一位白衣僧人,浑身散发着寒冰的气息,他的脸色难得得不好看。
好些漂亮姑娘看见他便扭着腰肢迎了过去,媚声笑道:“大师,也来清风楼找乐子吗?”
“贫僧前来寻人。”
“大师寻的哪位姐妹?”
“镇国侯,谢闲。”
*
作者有话要说:
话说,这章这么粗长可不可以抵掉二更?我觉得,可!
第11章 一更
潇桦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一杯茶水,放在谢闲面前,他轻轻敲了两下桌面,谢闲便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谢闲将茶杯放在桌面上:“蛊母有消息吗?”
潇桦的声音犹如山间缓缓流淌的清泉,清澈明亮:“我的人去苗疆那里查到,血蛊不是如你的猜想在东齐人手里,而是被梁人买走了。”
谢闲握住茶杯的手猛地收紧,骨感白皙的手背青筋凸显:“梁人?可有查出是谁?”
潇桦摇摇头:“具体身份查不到,有人故意掩盖不让查,不过,还是查到一些,虽然不多。”
“什么?”谢闲眉轻轻一挑,失去神采的大眼睛睁的更大了。
“以重金买走血蛊的是个显贵之人,蛊母定在他手中!”
“显贵之人?有多显贵?位极人臣为显贵,万贯家财亦为显贵,万人之上更为显贵。”谢闲喝了一口茶水,“大梁地域辽阔,幅员广大,要找到这人,如大海捞针谈何容易。”
谢闲垂眸渐渐陷入沉思,喃喃:“不过,我死了对谁最有好处?镇国侯府……玄策军……兵权……”
“京都!”
谢闲突然睁开眼,烛光映照在他脸上,一半的脸被黑暗笼罩,充满阴翳:“如果,你的消息没有失误,那么蛊母就在京都,你去查关内侯……”
谢闲顿了一下又道:“如果可以再查查皇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