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冤昭雪之后+番外(162)
顾从絮呼吸一窒,忙追问道:“可以?可你上次不是怪我用龙形,说一个月都不能双修吗?”
相重镜眯着眼睛笑:“不是都过去半个月了吗,我提前解禁不行吗?”
顾从絮哪里能说“不行”,连忙点头,拽着相重镜就要往无尽楼跑。
听了新话本的顾从絮想试验一下新的玩法。
相重镜从善如流地跟着顾从絮回了无尽楼。
他被推着倒在榻上,眼看着顾从絮就要化为龙形,相重镜立刻眼疾手快握住顾从絮的龙角:“等等!”
顾从絮箭在弦上,不高兴地蹭了蹭他:“等什么,我已经可以了,不用等。”
相重镜:“……”
相重镜抓着龙角晃了晃他,漂亮的眸子蒙着一层水雾,模样实在是太过勾龙,顾从絮一个没忍住直接咬在他的脖颈上。
相重镜脖子仰起,抓着龙角的手猛地用了力,强行将顾从絮拽开。
顾从絮抱着他不住地晃来晃去,焦急道:“重镜……主人,呜……”
相重镜道:“我有件事要同你商量……”
顾从絮微微一愣,这才意识到今日的相重镜为何这般主动了,敢情是有事要和他商量。
有了这个认知,顾从絮脸上的情欲瞬间消退,心头甚至浮现一股浓烈的委屈。
相重镜有事直说就是,为何要这种法子来试探自己,难道他是将自己的身体当成和恶龙交涉的筹码吗?
顾从絮越想越难过,都不可以了。
“什么事?”顾从絮闷声道。
按照相重镜的性子,应当是极其重要的大事,否则不可能会牺牲这么大来囚禁恶龙才能解决。
顾从絮就算心里伤心得要命,但还是忍不住地想,就算相重镜要他的命,自己都会直接给。
相重镜还在握着他的龙角,没注意道顾从絮那敏感细腻的内心在短短几息之内经历了多少次狂风暴雨,他抿了抿唇,小声道:“我能取一点指尖血吗?”
顾从絮做足了最坏的准备,乍一听到这句话,一时间没理解意思,还在傻傻地问:“什么血?我的心头血?”
真龙心头血几乎有起死回生的效用,从不会轻易给人。
若是相重镜要,顾从絮当即就能剖开身体为他取心头血。
“我要你的心头血做什么,”相重镜失笑道,“我只是想画一个法阵,需要用到我的一滴指尖血。”
顾从絮呆呆看了他许久,半天才干巴巴道:“啊?啊,那……那你问我干什么?”
相重镜要放血,不是从来不会去顾念其他人,连心头血都能眼睛眨都不眨地说放就放吗?
相重镜还是头一回征询其他人的意见,他莫名觉得不自在,但还是强撑着,轻声道:“我就是问问,能放吗?你若是不想我放,那我就不放。”
顾从絮彻底回过神来,几乎是狂喜地看着他。
一向强势从不会去管其他人的相重镜,第一次对他彻底露出了层层防护的柔软内心。
顾从絮迫不及待地咬住他的唇,含糊道:“下不为例。”
他又可以了。
一得到了准许,相重镜脸上的笑更温和了。
只是那笑容在看到顾从絮变成沉甸甸的龙形缠在他身上时,立刻变得僵硬无比。
相重镜突然怂了,立刻挣脱着真龙伸出手腕扒着床沿往外爬,金铃微微一响。
顾从絮尾巴尖勾着他的脚踝,直接将他拖了回去。
相重镜为了一个准许,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第三天,相重镜才从床上爬起来,拿着朱砂前去之前他们合籍的地方画法阵。
他哆嗦着手画废了好几个法阵,才终于成功。
顾从絮双手抱臂站在一旁皱着眉头盯着他,唯恐他背着自己多放血。
相重镜将阵法画好,随手从袖子里拿出来一块佛骨。
顾从絮一愣。
相重镜将佛骨放在法阵中间,轻轻咬破指尖,让一滴指尖血缓缓落入阵法中。
无数灵力将那滴血裹挟成一缕血雾汇入阵法中,佛骨陡然发出一阵光芒,一点点化为散沙消散在半空。
连相重镜都没发现的是,天边云间降下一道细如发丝的光芒,跟随着佛骨一同消散。
相重镜做完后,才轻轻呼出一口气,朝着顾从絮伸出了手。
顾从絮两步走过来,握着他滴血的手指咬了咬,舌尖将血滴舔走,拧眉道:“疼?”
相重镜幽幽道:“没你咬得疼。”
顾从絮:“……”
相重镜脖颈和手腕上全是被咬出来的印子,衣襟下更多,顾从絮也难得心虚,小声道:“你将佛骨送去哪里了?”
“轮回。”相重镜道,“这是我近段时间钻研出来的将佛骨重新转世的法阵。”
顾从絮道:“溯一会转世成人?”
相重镜摇头:“溯一神魂已散,就算佛骨转世也不再是他了。”
顾从絮见他有些黯然,不知要如何安慰他,只好又舔了舔他的指尖。
“无事。”相重镜笑了笑,“只愿下世佛骨安康。”
不要像溯一这样再受万般磨难和痛苦。
第111章 不问岁月
玉絮宗又陆陆续续忙活了几个月,终于在入冬前彻底完成。
秘境中那些族人的尸骨也被宋有秋一一收敛完,落葬在玉絮宗后山一处坟冢。
相重镜和顾从絮一起在去意宗等待曲危弦出关,看到宋有秋给他加急寄回来的灵信,失笑着摇头。
顾从絮不喜欢去意宗这个地方,在一旁翘着腿仿佛祖宗似的,一瞧见端茶的弟子还会用威压吓他们。
瞧见相重镜的笑容,顾从絮足尖晃了晃:“玉絮宗建好了?”
“嗯。”相重镜点头, “这几日就能住进去了。”
顾从絮立刻将翘着的腿放了下来,眉目间全是喜色:“好,好啊。”
他等合籍等了好几个月了,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晓相重镜是恶龙的。
云中州灵脉从落川之路汇入地脉之事震惊九州,几乎好几个月修士碰面讨论的问题必定是灵脉。
众人不太敢相信云中州会好心将灵脉降下九州,小心翼翼试探了许久,才终于不得不承认,那千万年来不问世事的上界云中州竟然真的在帮助九州。
更奇特的是,云中州理应不可插手九州之事,灵脉降下后,天道竟然也没有阻拦。
直到入了冬,那落川之路依然灵力不住流淌,九州修士这才彻底回过神来。
随后便是一阵狂喜。
毕竟三界九州已经太多年没有人飞升了,那云中州纯澈至极的灵力灌入九州后,无数卡在瓶颈的修士大能隐约触摸到了一股奇特的壁垒,陆陆续续闭关去了。
相重镜修为本就到达了九州巅峰,加上这几个月来总是被顾从絮闹着双修,灵力和心境直接越过了飞升,跻身云中州一众大能之中。
虽然他没有散发出威压,但仅仅只是在那坐着,满身温润之色,却也让去意宗弟子完全不敢靠近。
两人等待了半日,曲危弦终于出了关。
好几个月不见,曲危弦比之前消瘦了许多,但神色看起来却没有那么木讷了,他白衣似雪,视线扫了一眼相重镜,眸子浮现一抹柔色。
“重镜,重镜啊。”
曲危弦每回叫相重镜都必须要叫两遍,后面还会带着温软的尾音,若不是他那张面无表情的脸色,会让人觉得他是在撒娇。
相重镜将他匆匆而来还没来得及理好的发拨了拨,笑道:“好些了吗?”
曲危弦眉心的朱砂痣灼灼如血滴,他勉强露出一抹生涩又僵硬的笑容,干巴巴道:“好些啦。”
相重镜伸出手探了探他的脉,察觉到那因火毒而毁了大半的经脉已经有了重新流动的灵力,那遍地荒芜的识海竟然也有淅淅沥沥的春雨,将干涸龟裂的地面一点点滋润。
相信再过不了多久,他便能突破元婴。
在识海最中央,有一地水珠悬在半空,看着及其惹眼。
相重镜奇怪地看了一眼,从识海里出来后睁开眼睛,道:“那水滴是什么?”
曲危弦本来在眼巴巴地看着他,闻言浑身一僵,像是做错了事想要掩藏的孩子,手足无措道:“危弦……不是故意的,我、我不喜欢了。”
相重镜不明所以:“啊?什么不喜欢了?”
曲危弦见相重镜没有要责怪他的趋势,才拽着相重镜的袖子,讷讷道:“那是……宿蚕声留给我的,我、我不知要如何拿走,重镜,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