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大人要淡定+番外(74)
为什么觉得气氛这么诡异,湛云漪被他盯得脊背发凉,拿起筷子开始吃面。
“这是我做的。”奚言突然想起来补充了一句,湛云漪闻言一下子呛到,咳了半天都没缓过来,奚言的脸一下子黑了,“这么难吃吗……”
“没没,很好吃!”湛云漪喝了口水终于不再咳嗽,他连忙摆手,“这真是你亲手做的?”他突然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奚言居然会亲自为他下厨。
“爱吃不吃!”奚言以为他在消遣自己,气愤地把碗夺了过来。湛云漪连忙又把碗抢回来,“是真的很好吃!我很喜欢!我没骗你。”
他又拿起筷子津津有味地吃起来,其实这碗面非常普通,没什么特别的地方,但是是奚言亲手做的,单单是这样他就已经满心欢喜,湛云漪双手虔诚地捧着碗,感动得热泪盈眶,要是多一点点盐就好了。
至于这样吗?奚言看他这样一时无言以对,奚言低下头看着自己藏在桌子下面的双手,上面是烫的水泡还有刻木牌留下的伤痕,“你喜欢就好。”
奚言把白露刀交给他,“还给你,我都擦干净了。”
“嗨你跟我客气什么。”湛云漪把刀收回袖中。
他又从怀里拿出那块木牌,语气生硬,“给你的,护身符好好收着。”
“诶?”湛云漪不明所以地接过木牌,是瑶仙木刻的,光洁润泽,带着特有的清香,正面刻满了各色咒印,背面是一只雕琢质朴的小豹子,下面的白玉菩提子玲珑可爱,他举起木牌细细端详,“你怎么知道我特别想要一块瑶仙木的?”
“我就是知道,”奚言嘟囔着,“你一定要贴身收好,可以保命的。”
湛云漪珍而重之地收进怀中,突然正色道,“小言,我觉得你今天不对劲,怎么又给我煮面,又送东西的。”
“我很反常吗?”奚言眼神闪烁。
“小言你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我觉得你是在交代后事。”湛云漪一脸严肃。
奚言深吸一口气,湛云漪为什么想象力如此丰富,果然是乱七八糟话本看的太多了吗?他被气的头疼,揉了揉眉心,“湛云漪,你忘了吗?今天是你生辰。”
“啊?”今天是我生辰吗?好像好几年没过了,最近忙的都忘到脑后去了,“你怎么知道的?”
“我问的你娘。”奚言冷哼一声,干巴巴的说:“生辰快乐。”
“谢谢你。”湛云漪轻轻拉过他的手。
“有什么好谢的。”奚言翻了个白眼,为什么只是做了这点小事他都这么开心,突然想起那个梦境,梦里的自己也是他这样,那个假的湛云漪能多看自己一眼,他都会觉得欣喜若狂,这样难道不会太卑微了吗。
“你会怨恨我吗?”奚言终于忍不住问出口。
“什么?”
“我忘了你,之前还对你态度特别差,伤到你的心了吧。”奚言低着头,不敢看湛云漪的脸,生怕在他脸上看到厌恶的表情。
湛云漪叹气,抬起他的脸,“我哪有那么玻璃心,之前我伤到你是因为心魔,就算有些伤心,但是我从没记恨过你,我追着是你是因为这个人,不是过去的记忆,无论你记不记得我,无论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赖着你,凰熙说得对,我对你心怀不轨,所以你别想逃跑。”
奚言怔怔的看着他,“可是,我脾气特别差,你不要这样迁就我,我只是做了一点点小事,你就这么开心,我过意不去,你不要勉强自己压抑本心。”
“小言啊,我没有迁就你,我知道这是你的心意,我永远不会践踏你的心意,其实我的心从第一次见到你到现在从未改变,大概就是一见钟情吧。你之前也问过我这样的话,如今又问,这样肉麻的话说多少你你才听得够?”
奚言腾地一下脸红,一见钟情是什么鬼,他看着湛云漪认真的表情说不出话,湛云漪接着自顾自说道,“只是,不要勉强自己的是你吧,你不用强迫自己做这些事,做你自己就好啦。不需要你再做什么,只要你别再晕倒、别再受伤我就心满意足了。”
“我也没有勉强自己,我是真心想为你做些什么……”奚言有些不好意思。
湛云漪习惯性揉揉他的脑袋,“你怎么突然问这些?”
“之前在梦里,你把我忘了,我……我心里很难受……”
湛云漪失笑,“我怎么可能不记得你,梦都是反的,等等,那个我是不是欺负你了?”他深知自己的性格,有些心虚,怕是自己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
奚言冷眼看他,没告诉他梦里他杀了自己的事,而且那个梦实在是太丢脸了,“所以,我才发现,你这个人真是特别讨厌。”
湛云漪心里一凉,感觉自己在奚言心里的形象又差了一点。
傍晚,湛云漪和奚言躺在床上,商量着明天的行程,“最后一站是在西方大漠的兰赫洲。”
奚言迟疑片刻,“我暂时不想去那里,我想去无眠谷找一个人。”
“行,无论是哪里我都陪你去。”湛云漪戳了戳他的腰窝,奚言被戳的那处发麻,气的离他远了些,湛云漪不依不饶地扑过去捏奚言的腰。
“唔……你别、别碰我……”奚言不知道怎么了觉得浑身难受,红着眼眶求饶,他双手撑着湛云漪的胸口,软软地推拒着。
湛云漪一下子呆住,乱来的手也停了下来,真不妙,他现在压在奚言身上,奚言眼角泛红,双唇微启,两个人的身体贴在一起,能感受到对方灼热的气息。
奚言也觉得有些尴尬,他刚想推开湛云漪,却犹豫了,今天是他的生辰。奚言咬咬牙,放下了推拒的手,闭上双眼。湛云漪看他这样几乎克制不住自己心中躁动,他双手撑在奚言身侧,“你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
“你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奚言红着脸,不敢睁开眼睛,似乎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游移,似乎他凑近自己,耳侧能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他要做什么,奚言心中紧张,想到自己之前在宿玉川看到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暗骂自己不知羞耻。
“你害怕了。”他听见湛云漪轻笑。
“我才没害怕。”奚言仍然嘴硬,湛云漪看着他双眼紧闭,死死咬着自己的嘴唇,脸色苍白,还在微微发抖,一副献祭般的神情,湛云漪觉得心疼,心中冲动消散,他用力捏奚言的脸,把他的脸捏到变形,奚言睁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他,原来他就想做这个吗?
湛云漪揉他的脸心里畅快,手感真好,他摸到暗爽,从奚言身上下来重新躺好,“睡啦睡啦,明天赶路。”
奚言整个人都呆滞了,他睁着眼睛看着房梁,今天晚上是睡不着了,啊啊啊好丢脸啊!我到底在做什么啊!他分明对我没有绮念,我怎么这么自作多情啊。奚言心中疯狂尖叫,蒙着被子滚到一边。
同样睡不着的还有湛云漪,他背对奚言,啊啊啊好想对小言做点什么啊!真想把他按在床上然后弄哭,要是刚才没拒绝他就好了,为什么小言总是能撩到他啊,湛云漪努力压抑心里的情感,不行,现在还不到时候,要等小言真心愿意接受他的时候。
断罪
第二日湛云漪和奚言辞别了俞知幻夫妇,向灵夷山进发,他们的目的地是琉雪川南方的靖和皇帝后代的封地。
“靖和皇帝可太有名了,几千年前建立的大启王朝统一了各国四十余年,是千古一帝,真可惜他没有后代,晚年开始求取长生之术,他死后大启就分崩离析。”湛云漪头头是道的讲解着。
“这是从《大启靖和遗事》看来的吗?”奚言似笑非笑。
“诶你怎么知道,你也看过这本吗?”湛云漪双眼发亮。
奚言撇了撇嘴,“当然没看过。”
湛云漪有些失落,“靖和皇帝死后威名仍在,所以他的陵墓就在无眠谷这些年都无人敢动,他的后代渐渐没落,现在应该在守陵,诶对了,我们去陵墓做什么?”
“我要去墓里拿个东西。”他的语气太过平静,好像在说他要回家拿个什么东西一样平常,湛云漪惊讶地睁大眼睛,这是要去盗墓吗?估计全天下只有奚言敢去打扰靖和皇帝的长眠了。
琉雪川最南方边境的不眠谷中,一个白衣青年抬头看天,此时月亮泛着血红色,星光暗淡,正是施术的最佳时机。他叫牧遥,是靖和皇帝的第七十代孙,也是帝王陵墓的守墓人,这里正是靖和皇帝后代的封地,他现在正要做一件骇人听闻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