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大人要淡定+番外(28)
秋宜然有些好奇,“术师也能治病吗?”
“旁人我是不知道,但对我家先生来说是在容易不过的。”湛云漪深知奚言的能力。
秋宜然失笑,“那请这位小先生给我看看吧。”
“那冒犯了。”奚言上前,用手轻轻触碰秋宜然的伤腿,不禁皱眉,伤的还真重,骨头都碎了,看来要卧床一辈子了。
“怎么样?”秋宜然问道。
“骨头碎了,但是我还有办法。”奚言割破手指,在秋宜然腿上画了半个咒印,然后双手结印,秋宜然只觉得双腿骨骼被一股清凉的力量包裹,数月纠缠的疼痛感竟渐渐消失,而奚言头上沁出冷汗,脸色也变得惨白。
“好了。”奚言收回了手,后退了一步,有些站不稳。
“没事吧?”湛云漪立刻接住了他。
“诶?这就治好了?”染月有些诧异。
秋宜然只觉得双腿又恢复了力量,骨头似乎长好了,他慢慢下床,试图站起来,向前走了几步,但毕竟几个月都没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染月连忙上前搀扶。
“王爷你能站起来了!”
是啊我能站起来了,秋宜然脸上充满了喜悦,本来以为要变成废人,一辈子缠绵病榻,没想到还有重新站起来的一天。
他大喜道,“多谢先生,先生从今以后就是我轩王府的恩人,您有什么要求我必当尽心竭力。”
“感谢的话先放一放,我家先生为你治伤耗费太多心力,现在要休息一下。”湛云漪看出奚言身体不适,立刻打断轩王的长篇大论。
“啊是我疏忽,来人快带二位去休息。”
奚言抿了抿嘴唇,转身之前顿了顿,“轩王,我能救得了你这次,下次未必能救得了你。”
秋宜然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人要对自己不利他想到最近的事情,将信将疑。“染月,不要将我腿伤痊愈的事告诉任何人。”
“是,王爷。”虽然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要隐瞒,但是染月仍不疑有他,绝不会泄露出去。
奚言拒绝了湛云漪的搀扶,一路走到了轩王给他们安排的房间。关上房门,奚言再也撑不下去,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额头早已冷汗涔涔。
“小言!”湛云漪想要把他抱起来,一碰奚言就疼的轻哼。
“别、别动了,就这样,我等会就好。”奚言咬牙。
湛云漪只好坐下,让奚言靠着他,然后帮他擦掉头上的冷汗,“你就硬撑了一路吗?这究竟是什么术法,是不是你上次给我治伤用的?”
奚言沉默了一会,“……我可以把别人的伤转移到自己身上。”
湛云漪呼吸一滞,神色复杂,“这是邪术,以后不要再用了!”
“这不是邪术,这是物尽其用。”奚言试图反驳。
“你又不是物件!”你是活生生会疼的人,湛云漪显然生气了。
为什么要吼我,奚言突然有些委屈,“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再用了。”
湛云漪也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刚想说什么突然听到什么似的,
“外面有人在监视我们。”他在奚言的手心写道。
是谁在监视他们,秋宜然?奚言想了想,在湛云漪手上写,“你会昆音特古语?”
湛云漪点点头。
“谁教你的?”奚言用昆音特古语问了一句。
湛云漪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想用昆音特古语交流,“我自学的。”
你骗鬼呢?奚言翻了个白眼,显然他不愿意告诉自己,“你说秋宜然真的想杀少君吗?”
“难说,谁知道他伪装的有多深,他若是真要这样做,我就把他全身的骨头敲碎。”
奚言失笑,“你还知道些什么?”毕竟是杀识海统领,湛云漪知道许多国家王室密辛。
湛云漪想了想,“秋宜然已到不惑之年,这个人性情温和,对王位没什么追求,只是个闲散王爷,与少君关系不错,是个挑不出错的人。哦他的夫人前两年刚去世,似乎死的离奇,他消沉了一阵子,一直没有再娶,只是以豢养歌姬为乐,府上歌姬众多,个个都是美人。”
“……”奚言无语,你怎么什么乱七八糟的都知道,算了还是等身体恢复,再去见见秋宜然。
“素心姐姐!我刚才看见一个好生俊美的公子!”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少女扑倒素心怀里,素心正调试手中一把古琴,就被她打断了。
“你又见着少君了?”素心推开她,继续摆弄古琴。
染月脸色绯红,“才不是!是一位比少君更好看的公子,来给王爷治病那个。”
治病?素心一个音弹错。“有这么好看?你前两天不是还说要求王爷将你许给少君大人?”
少女捂着脸,“那都是前两天的事了,我改了不行吗,这位公子更符合我的审美!”
素心无奈的笑笑,“你真是一天一个样。”
素心
奚言休息了一晚上,腿终于好些了,秋宜然还在修养暂时不能见他,他就甩开湛云漪,在园子里散步,走到湖边,远远地传来乐声。
只是以豢养歌姬为乐,府上歌姬众多,个个都是美人。奚言突然想起湛云漪的话,就不再上前,在湖边的亭子坐下,呆呆看着湖里的锦鲤,流动的水波竟让他有点恶心,我这是晕水吗?
素心看到有人在那边,有些面生,抱着琴上前,那人身穿月白色的衣衫,漆黑的长发随风轻轻扬起,注视着水面脸上没什么表情,沉静的就像一幅画。
这并不是府里的人,看来是昨天请来治病的术师,素心感到好奇,走到亭子中,奚言被她惊动,转过头看向她。
原来是个盲人吗素心看着他灰色无神的眼眸,他也就十七八岁的年纪,脸上却完全没有少年人的精气神,脸色不太好,仿佛生了什么病,淡蓝的衣衫衬得他脸色更加苍白了,眉目寡淡有些让人记不起面貌。难道这就是染月的新“心上人”?素心疑惑。
见有人来了,奚言回过神,是一个粉衣女子,怀中抱琴,容貌秀丽。她也毫不避讳地坐在他对面。
“小女素心,是这里的琴伎,先生可是来为我家王爷治病的吗?”
“正是。”奚言点头。
素心眉间微蹙,“不知王爷的伤如何,您能治好吗?”
“王爷的伤有些棘手,也不是不能治好,只是还需要一些时日。”奚言不置可否。
“那便麻烦先生了。”素心起身对他施了一礼。
然后二人相顾无言,气氛有些尴尬,素心心想这小先生好高冷,拒人于千里之外,想必是世外高人,寻常人怕是入不了他的眼。
啊我是不是把天聊死了,应该说点什么,好尴尬,我要不要离开,要寻个什么理由离开,这姑娘一定觉得我很无礼,要是湛云漪在这里就好了。奚言脸色不变,手指却紧紧抓住衣角。
这时,对岸传来一阵歌声,婉转如莺啼,歌声甜美的如同浸了蜜糖一般,让人听着心中也不自觉变的甜蜜。
这声音好耳熟,是那天秋宜然身边的歌女。
“靡靡之音。”素心有些不屑地评价道。
原来这是靡靡之音,可是我觉得还挺好听的,奚言在心里默默反驳。
“我给先生弹一曲吧,就当是报答您医治王爷的恩情。”素心调了调琴弦。
“好。”奚言点头。
素心十指纤细而柔软,轻抚琴弦,琴声悠扬,如高山流水,让人心旷神怡,奚言只觉得内心宁静,乱七八糟的杂念也一扫而光。
这曲子真好,奚言突然觉得很困,眼皮越来越沉。
湛云漪找不见奚言就在王府中到处转悠,竟转到一处隐秘的院落,一个熟悉的人影鬼鬼祟祟走了进去,湛云漪挑眉,□□跳进去,一把钳住那人的肩膀,又顺手卸了他两条胳膊。
“啊!”那人痛呼,完全没防备,就被湛云漪偷袭成功,竟是叶闻笛,“是、是你!”叶闻笛一见湛云漪的脸仿佛见了鬼,这两个人毁了他的药卢,还把他制药的地下室给炸了,气的发抖。
“没想到我们这么快就见面了。”湛云漪抬脚恶狠狠地踩住他脱臼的胳膊。
叶闻笛疼的冷汗直冒,“你现在不要杀我,等我治好我的病人,你再来杀我。”
湛云漪收回了脚,“哦?没想到你还是个好大夫,那就先放过你吧。”
见他杀意褪去,叶闻笛长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