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者大人要淡定+番外(133)
“鬼镜!”奚言猛地抬头,一下子撞到湛云漪的下巴,“诶呦好疼!”
奚言站起身,神色慌张,“我想起来了,我把鬼镜忘了,得赶快去找她,不然会出乱子。”
“唔……”湛云漪捂着下巴没回他。
奚言看到他疼的眼泪快出来了,连忙给他揉下巴,“你没事吧?还疼吗?”
“你亲我一下就不疼了。”湛云漪无赖地按住他的手。
“色狼!”奚言翻了个白眼。
凉川的夏夜总是会有突如其来的雷雨,在一阵电闪雷鸣之中,客栈的门被人敲响,店小二一哆嗦,这样的雨夜还有人投宿吗?他有些害怕,外面敲门声越来越暴躁,大有直接踹门的架势,小二放下恐惧连忙上前,刚打开门就看见一双幽亮的绿色眼睛,就好像狼一样,小二吓得跌坐在地上,“鬼啊!”
“啧,你见过这么帅的鬼吗?”湛云漪不悦地越过店小二走进客栈,店小二见是个活人,长出一口气,他身后还有个瘦小的少年,长长的黑发束成马尾,一双琉璃般的紫瞳灵动非常,看这打扮应该是个术师。
“二位里边请,我这就给二位开两间上房。”小二见两人气度不凡,连忙谄媚地招呼着。
“一间。”湛云漪冷冷地说,奚言有点脸红别过了头,并没有出言反对。
“好嘞一间上房!”小二识相地没多问,立马去准备房间和热水。
两人就在大堂里寻了僻静处坐下,湛云漪捋了捋奚言被雨水微微打湿发梢,奚言有些焦虑,下意识摸着手上的扳指。
“别急了,外面这么大雨,又这么晚了,咱们赶路太难,而且那可是鬼镜,不会有事的。”湛云漪柔声安慰。
奚言点点头,他感应到鬼镜应该在凉川东南方,也就是连荆山附近,但是这感应不知为何非常弱,他难以确定鬼镜的具体位置,鬼镜弑杀,连自己都无法控制,若是出了什么乱子就麻烦了。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用,想要赶路就只能等明天了。
他回过神,看到客栈的大堂中除了他们两个,还有其他人,一对年轻情侣,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还有一个书生。
书生正好也再看奚言,两人四目相对,书生有点自来熟,笑道,“这位小先生的眼睛真好看。”
他的声音太大,客栈里的人本来就因为这场雨百无聊赖,这一下目光全部集中在奚言的眼睛上。
“诶呀,确实很漂亮,我还没见过这么清透的紫色眼睛呢。”妇人掩面轻笑。
“……”奚言突然被这么多人盯着只觉得芒刺在背,湛云漪侧了侧身挡住他们的视线,他脸色发黑,早知道就让小言把眼睛也变幻一下了,这么多人看着他的珍宝,湛云漪心中烦躁,奚言知道他又要犯病,在桌子底下狠狠踹了他一脚。
奚言虽然没有回答他,但是大堂中的寂静一下子被打破,还是那个自来熟的书生拉开了话匣子,“我们今夜能聚在这里也是缘分,这暴雨天这么坐着也太无聊了,不然我们聊聊天吧。”
那对年轻的情侣也是眼前一亮,“好呀,我们正闲的发慌呢。”
湛云漪和奚言都没有说话,显然不想参与到这场莫名其妙的夜谈中,但是书生却异常的热情,直接坐到了奚言他们那桌,“诶,你……”奚言刚要说些什么,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坐到了这一边,分别坐到了桌子的四边。
“……”奚言扶着额角,有些无可奈何,身边的湛云漪则是一脸阴森的表情,奚言的手偷偷在桌子底下勾了勾湛云漪的手指,让他别把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
“这位术师小先生看起来不像凉川人啊,不知是从什么地方来的?”那个年轻俏丽的女孩子好奇地打量着奚言。
湛云漪抢在奚言前面开口,“我家先生是雪城人士。”
“哦哦雪城!那可是令人神往的地方啊,说起雪城,你们听说了吗?琉雪川之主白墨宁和靖和皇帝的后人牧氏家族联姻了,他们的婚礼一定非常盛大。”女孩子谈起那场婚礼眼睛直冒星星。
奚言一脸震惊,“白墨宁他、他和牧遥成亲了?!”
其他人莫名其妙地看着奚言,突然爆发了一阵笑声,妇人拍了拍怀中的婴孩,掩面笑道,“小兄弟可真会说笑,白墨宁和牧遥都是男子怎么可能成亲,他娶得是牧遥的妹妹。”
奚言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脸色绯红,显然刚才自己问了非常蠢的问题,他下意识偏过头发现湛云漪眼中也带着笑意,奚言恶狠狠瞪了他一眼,居然还敢笑我,自己有这种奇奇怪怪的联想明明是受湛云漪的影响,他觉得自己的思想都和湛云漪同化了。奚言不好意思地低着头,他决定今天晚上都不说话了。
但是其他人一笑过后就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聊天,“今天这个氛围适合讲一些怪谈,恰好我这些日子遇到了一些怪事,我想讲给大家听听,就当解闷。”书生坐直身子,其他人也兴致勃勃地听了起来,就连湛云漪也是饶有兴趣。
“其实我此行是前去凉川王城求学,和我同行的还有我的一个同窗,说起我那个同窗,虽然学识渊博,饱读诗书,老师们都喜欢他,但是啊他这个人脑子有点问题。”书生用手指了指脑袋,叹了口气,“他就喜欢研究鬼怪精灵,简直是着了魔,天天想着遇到《灵猫传》猫仙那样的女子,我觉得他这样迟早会出事,果不其然,在我们前往王城的途中,他意外得到了一副美人图,然后他像是走火入魔一般,把这幅画当做梦中情人,每日带着那副画同寝同眠,其他的事一概不管,只是对着那副画喝的烂醉,说是画中仙和他同饮,直到有一天,我去他房间找他,却发现他已经上吊自尽,面色乌青,而桌上只剩一张空白的画纸。”
女孩子有些害怕,缩在她情人的怀里,“怎么会这样?难道那副画其实是鬼怪吗?”
书生摇摇头,喝了一口茶,一脸沉痛,“我报了官,官府也查不出什么,他确实是自尽,恐怕只能用鬼怪一说来解释了,可惜我这位挚友,那么优秀的人就这么死了,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人去求学了。”
众人一阵惋惜,感叹世事无常和鬼魂的可怕,奚言却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书生的眼中似乎隐隐有一些得意。
“说到鬼魂,我也有一个故事,”一直沉默的青年男人突然开口,他怀里的女孩眨了眨眼睛,“夏郎你不要讲太可怕的,人家会害怕的。”
男人宠溺地抱紧了她,“菁妹别怕,我保护你。”
所有人都被他俩秀的一哆嗦,“我要讲的故事是关于一对,从前有一个男子,他家境贫寒,家中有一个任劳任怨的妻子,尽管生活艰难,但是妻子从未想过要离开,反而支撑着整个家庭,但是天有不测风云,妻子在劳作时不小心从高处跌落,她一下子成为了男子的累赘,只能卧病在床,她不想拖累男子,于是趁男人不在就自尽了,她死后,男子立下重誓,从今以后再也不娶。他的事情传遍了乡邻,有一个乡绅家的女儿对他一见钟情,非他不嫁,但是男子始终严词拒绝,突然有一天,那女孩来找男子,说她是已故的妻子,她死后灵魂附身到了女孩身上,接着,她说出了许多关于妻子的事,男子当即认定她就是自己的妻子,两人相拥而泣,很快就成了亲再续前缘。”
“诶呀,这个故事倒是个美满的结局,真是一段佳话呀。”妇人一边哄着孩子,一边感叹着。
书生也摇摇扇子,“看来鬼也不全是坏的。”
“夏郎我们也一定会想这对夫妇这样幸福对不对?”女孩脸上满是甜蜜。
“那是自然。”
奚言皱着眉,总觉得哪里有漏洞,又说不上来,旁边的湛云漪撑着下巴,倒是听得认真。
店小二也闲得无聊,听他们闲聊,见茶水见底连忙去给他们倒茶,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连客栈都有些阴冷,烛火摇曳下,面容秀丽的妇人温柔的笑着,“今天大家都讲了鬼故事,恰巧妾身也听过这么一个故事,”她捋了捋额前垂下来的长发,缓缓讲述,“从前有一个妇人,她的孩子得了重病不幸早夭,她每日以泪洗面,后来她听到一个法子可以召回死者的灵魂,就是把婴孩的尸体放在开水里煮,再辅之以咒语,于是她念了整整三天,终于在午夜召回了孩子的鬼魂。但是她的孩子已经化为厉鬼,变得嗜血,想要吞吃其他婴儿,但是妇人始终爱着她的孩子,不忍孩子离开她,于是在婴儿鬼魂的驱使之下,她开始偷走其他人的孩子供养鬼魂,这样她就能永远和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哪怕它是一个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