择一良辰好景(51)
正当他犹豫的时候,头上传来一道深沉温柔的声音,“我该拿你怎么办?到底干净还是不干净,我好像都不想把你扔掉。”
伴随着一声叹息。
温馨在这个温暖的怀中不敢抬头,他选择了闭上眼睛,在听到这话的时候,他心脏猛跳起来,心里难受。
这人说他不干净……其实也对,他就一个小倌,进得了这种地方,还能干净到哪里去。
这人又是谁,为什么救他?他好想抬头看这人一眼,可是他不敢,现在到底要去哪里,他也不知道。
男人身上一股麝香味,一路上闻着,让他鼻酸苦涩,这味道好好闻,让他的心感到一股安稳踏实平静。
“大人,到了。”赶车的马夫停车后告知。
离岸抱着他下马车,他很瘦,很瘦,夜色中,温馨的小身板几乎嵌入了离岸高大的怀里,融为一体。
看守大门的下人连忙拿着两个灯笼照路。
离岸将温馨带到了自己的房间,小心翼翼地将他放平。
温馨似乎是自然反应,身体蜷缩起来,这是缺少安全感的动作,离岸心里更加难受了,他到底经历过什么,才会如此。
不一会大夫过来给他把脉。
离岸有点担忧道:“大夫,他怎么还没醒。”
大夫:“只是吓到了,很快会醒,这位公子长期营养不良,身体羸弱。”
离岸又道:“那怎么样才能让他尽快恢复好健康?”
“吃食营养丰富就可。”
离岸点头,琢磨要把温馨养好:“嗯,我这就叫人去熬药。”
离岸把大夫开的药叫下人去熬药,送走大夫后,他坐在床前。
温馨的眼睫颤动着,眼珠转动了一下。
睁开水雾茫茫的双眼,眼里都是不可思议,是他,居然是上次当着唐公子调戏他的男人。
眼睛蹬得如铜铃,怔怔看着离岸。
“请问恩人贵姓?”
“我叫离岸。”离岸看到他醒来,心口的大石终于落下,“你醒了,可有不适?头晕头痛吗?”
“没有。”温馨摇头,眼睛看了一眼房间布局,不像客房,还有刚才被子上的味道,明明跟这个男人身上味道一样的,这是他的……房间吧!
男人长得很好看,是深邃五官俊朗,剑眉星目的,甚至身上有股庄严肃穆之势。
男人只是对着他姿态放低了,不然一个冷哼,自己也许也会被吓得不敢噤声,哪里敢跟他对话。
“你今天为何要跳楼?”离岸捉过他的手腕,往前一带,不让他往床角缩,“你不要怕我,我不伤害你的。”
“他们逼我接客,我不愿,宁愿死。”温馨眼里带着恨意,咬牙说。
“以后没人逼你了,我把你的卖身契撕掉了。”离岸顺势搂住他的腰,直接抱在怀里,他喜欢抱着温馨,小小的身体让他有了满满的保护欲。
“以后我是自由了吗?”温馨愣住了。
不知道是被他说的话愣住了还是清醒着被人抱在怀里鲜明的感觉愣住了。
“嗯,你今晚就在我这里睡吧。”离岸笑着说。
温馨更加不可置信,双手挣扎着要起来,“谢谢你救了我,我睡客房就可以了。”站起来鞠躬道谢,“我怕弄脏你的床,这是你房间吧,我身上脏。”
他其实身上没有脏东西,他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小倌不配睡人家的床。
离岸一听这话就有点寒冰凝结,脏?他那里脏了,脏了就去洗个澡,谁允许他去其他地方睡的,微眯着眼看着他,“就在我这里睡,其他地方不准去,脏了就洗澡,洗干净就不脏了。”
温馨再次愣了,这人是一定要他在这床睡,那他呢,要睡哪里,难道是两人睡一起?
想到这,温馨耳朵脖子红了上来,更加觉得不合适,他没跟男人睡过,如果这人真的强制他,他该拒绝还是接受?
“那你睡哪?”
“睡这。”离岸拍拍床。
“我……”温馨一时语结。
离岸一脸正经,没觉得一起睡不好,反正迟早是他要睡的人儿,先让他慢慢接受起来而已,“先洗澡,再睡。”
下人打来了热水。
屏风后面,离岸站在一旁,温馨站在浴桶边,有点别扭道,“你能出去吗,我自己洗就行。”
“嗯。”离岸不情愿地走出了屏风外,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脱衣声音,然后一件件衣服搭在屏风上,最后听到一声入水声,还有涓涓细流的水声。
离岸镇定耐心地等温馨洗完,拿过准备好的里子帮他放在屏风上,“衣服我给你放在上面了。”
“嗯,谢谢……”温馨小声回应着。
温馨其实一直都知道他在屏风外,他们之间只隔着一张屏风,他在里面脱光衣服沐浴,那他呢,是正人君子般坐着,还是浮想联翩我这里的场景。
温馨还是不明白这人的意思,是把他当金丝雀养着图个好玩还是真的喜欢他。
☆、夜风欺负过你吗
温馨穿着一件薄薄的白色里衣,身材纤瘦,眼神带着点怯生和羞涩,抬眸看向站在床边的离岸,他有点进退两难,真的要一起睡吗?
离岸今晚从救他再对他如此温柔的表现,让他差点忘记了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的时候眼里的戏谑跟玩味。
这人是不是瞧着他好玩,故意逗他的。
男人深邃的星眸正目不转睛看着他。
“过来。”
温馨一步步挪过去,蹙着秀眉,垂着眸。
“怕我?”离岸轻笑.
温馨摇头,“没。”
离岸笑了一声,大手一捞把他推倒在床上,手心摩挲着他的后背,一路扶下去,很瘦,尾脊骨异常突出,白皙的脖子往上都是泛着红晕。
在他怀里的人儿紧紧抓着他的襟口,紧闭着眼,脸紧绷着,看起来很紧张。
离岸轻轻拍着他微颤的背,柔声道;“放轻松点。”
“唐公子对你好吗?”
温馨不明所以,整个小身板紧贴着离岸健壮厚实的胸膛上,让人莫名燥热;“好。”
“唐公子欺负过你吗?”他的声音有种穿透力,不得不回答他。
“没有,唐公子人很好。”
“没有就好,他去找你都干什么的。”
温馨感觉他就是在拷问自己,整个人被他擒在怀里,露出一种迷茫的神情。
温馨抬眸就撞进了离岸的深邃眼瞳之中,仿佛吸引人的魔力强大,让他不敢造次;“唐公子是好人,他来只是听琴聊天。”
“嗯,信你,睡吧,以后就在这里吧。”离岸拉下帐幔,抱着怀里的人闭上了眼睛,在想,既然温馨跟唐夜风没有关系,那么以后也只能跟自己有关系了,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
温馨不敢动,窝在他怀里,呼吸着属于他身上浓浓的男人的气味,有点目眩。
嫣红的小嘴呼出热气,紧闭眼睫一颤一颤,像把扇子,扇进离岸的心里。
大手捏起他的下巴,一个吻贴在了温馨的光滑的额头上,下巴还蹭了蹭,心满意足地抱着他睡了。
温馨在忐忑,无措的气氛中,度过了不知道算煎熬还是心惊的一晚上,煎熬是他睡不着,这人好奇怪,心惊是他发现男人睡着后发生的自然反应,炙热地抵在他隔着薄衫上。
他一晚在男人热情的怀中,在自己制造的燥热中度过的,身上闷出了一层薄汗,显得更加难受了。
*
夜风看着他出去后没多久回来,眼里都是寒光,身上寒气也甚,难道是今晚来的人,惹怒了他。
待黎柯沐浴出来后,夜风心中疑惑,便问了出来;“心情不好?”
“嗯,我母妃来了。”
黎柯洗漱过后,穿着绸缎的白里衣,垂着一头半湿的青丝倚在床柱上,垂着眸,无法看清思绪,但能看出,他今晚心情不好。
夜风的伤在背,治疗了几天,坐着已经是没问题的了。
他拿起床头柜的棉巾,结实的手臂揽过黎柯的腰把他固定在怀里,用棉巾将半湿的头发擦干水分。
夜风明白安妃的动机,“是要你进宫吗?”
黎柯懒懒地靠在夜风的怀里,修长的手指按了按眉间,涙气布满在眼里,他只有在夜风看不到的地方才会露出真实的情绪。
“嗯,明天。”黎柯顿了顿一语不发。
夜风也不急,他愿意说自然会说,他静静地用手将黎柯的的头发擦干,撩过瀑布一样的青丝,放在一侧,对着那截白皙修长的脖子,轻轻吻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