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24)

作者:陶淘然 阅读记录

小说简介:强强 情有独钟 重生 甜文 主角:明笑阳,赵安辰 ┃ 配角: ┃ 其它: 问世间情为何物,一物降一物 立意:因果成缘,命中注定 : 混世魔王顽皮小受vs宠妻狂魔高冷帅攻。 宁王赵安辰的怨念:我拿你当媳妇,你把我当兄弟?! 小公爷明笑阳的哀愁:他把我当弟弟疼,我却对他有非分之想,我暗恋,我有罪。 二人强强良缘,分则各自为王,合则白头到老。情路之做作,一言难尽,荒唐且甜蜜……点击展开

程监正在世时历来圆滑贪财,却行止有度恰到好处,无伤大雅。只有一次冲动了,一个没忍住行了公报私仇之事,他十分后悔,事后也尽力弥补。本以为就此遮过,但他一定不曾想过那件事,会和他寿终正寝后的一堆悬案牵扯上。

司天监隶属礼部,所以司天监的经费多寡也归礼部核定,再由户部拨款。

当年吏部尚书年纪大了,就将核定经费这事,交给了当时的礼部侍郎樊清河。

樊清河竟给司天监定经费为每年一两银子。程监正气得七窍生烟,写折子告他。先皇也觉得这一两银子有些可笑,便让樊清河重新核定上报。

樊清河领旨办差,将一两银子改成了三两,又报了上去,这可惹恼了程监正。

程监正撸胳膊挽袖子,跑到礼部要与樊清河当面理论。他刚到门口,隔着门就听见樊清河在里面嚷嚷道:“司天监本就是吃闲饭的,能领着俸禄就不错了,一群看星星算卦的要什么经费,看星星又不花钱。”

程监正见樊清河是瞧不起司天监,既然如此也没必要理论了,转身回去了。

传闻樊清河是个贪杯好色之人,能有如今高位,皆因其父是混迹官场多年的京兆府尹。樊清河虽有缺点,但差事向来认真,所以官当得还算稳当。

程监正一生气就想让他不稳当,他要是一直不挪地方,那司天监的经费就一直充盈不了。

程监正对先皇说,自己夜观星象,发现对应着京中某个方寸之地,隐隐腾着些来路不明的紫微之气,就是京中的樊家宅院,按气运多寡来推算,大约是樊家家主的孙子辈,会出一个无冕之王干扰大盛气运。

先皇信了。

一时气愤脱口而出,可话一出口他又觉得自己说得太狠,这可是抄家灭门的事,要是真闹出了人命,太损阴德,便赶紧想办法打个折扣,尽力找补。他又对先皇说,现在不可人为干涉,在野的紫微之气尚未成形,若是打散了不知又要流窜到哪里去,脱离了掌控反而不美。不如就让它成形,坐实了是谁,到时候再一击铲除,事半功倍。

明笑阳道:“那不还是要出人命吗?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

林丹生道:“是啊,我师父跟我说起这事的时候,我也这么担忧来着。可我师父说:‘死不了,你也不想想,陛下年事已高能活几年,樊家是京兆府尹樊老大人做家主,就是樊清河的爹,孙子辈嘛……总之陛下的寿数绝对熬不到樊清河的儿子出生,我算过了,樊清河是中年以后方得一子的命,他现在才刚刚及冠。’”

明笑阳笑道:“可真有他的。”

林丹生道:“先皇信以为真,越发看樊清河不顺眼。我师父乘势悄悄对樊清河说,让他最好尽快辞官离京,再使些银子寻个门路,给自家改个姓氏,方可避难,否则即将大难临头抄家灭门。他也觉着有些势头不好,便信了,慌忙辞了官带着家眷就离京跑了,此后杳无音信。当然每年司天监的经费也丰厚了不少。”

明笑阳问:“所以你猜陈玉和可能是樊清河?”

林丹生道:“起初我只是如此猜测,并无证据。明大人曾问过洛阳官府,柳慈当年接管陈家产业用的印信是怎么来的。官府说,当时柳慈只说是陈玉和死前托付给她的。官府也疑惑,那陈玉和有一子两女,为什么要把家业给一个姓柳的小孩。柳慈说不知为何,就是给了。官府无法证明柳慈说谎,又死无对证,也没再深究了。明大人听了我的猜测后,又去调查了樊清河。樊清河在京任职时只有一正妻,并无子女。那正妻就是司马晗将军夫人吴初兰的姐姐,名叫吴宝华。明大人去问吴娘子要了一幅吴宝华的画像,又到礼部要了一份樊清河的画像,带着这些画像去了洛阳,让那些原陈府中被留活口的仆人指认。画中人当真就是樊清河和吴宝华。明大人又问那些仆人陈家和柳慈有什么关系。仆人说从未听说府中主人和姓柳的人家有所往来。线索又断了。”

明笑阳道:“宁王殿下,你爹的嫌疑更大了,灭门无非就是寻仇或贪利而已。他一届商人和气生财,结死仇的可能性不大,那些黑衣人不伤无辜,不取钱财,也不像贪利。致使财产轻易落到柳慈手上,一个八岁小孩不会毫无痕迹地拥有那么大能量,财产交割是怎么回事,暂且不提。但灭门,八成是你爹或你爷爷干的。”

林丹生继续道:“说起姓柳,又和我师父有关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就是当年陷害老武国公的吏部尚书柳松。”

明笑阳蜷着被子坐起来:“陷害老武国公的柳松?我记得有这事,我娘跟过说过。听说他陷害不成,反被自家女儿柳霁月给出卖了,刑期二十多年,估计已经死在狱中了。”

林丹生道:“确实死了,没有死在狱中,是他熬到了刑满释放,出来三天后死的,身中一箭,死在了京郊路边。这是四年前的事了。”

明笑阳道:“呦,还不如在牢里安全呢,那他和程监正有什么关系?”

林丹生又说起了一件事。

一日柳松派人给程监正送了帖子,想请程监正去他家帮忙看风水。

程监正以为柳松只是一时兴起,却不知他要谋划个什么事情,不知成败如何,才想起要看风水。

程监正还没踏进他家大门,就看见他问家中一小厮:“你说我这事能成不能成?”

那小厮道:“老爷,那等府第呀,怕是悬乎呀。”

柳松点头道:“你说得对,拿着鸡蛋撞石头是不智之举,不如不做。”

谁料那小厮刚走,柳松就叫过管家来,没说什么,手一横往脖子上比划着一抹的手势。管家颔首而去。

程监正一看这是要杀人啊,便放慢了脚步,刚轻手轻脚地迈进府门,就见他又叫过来一个刚走到院中的小厮,问了相同的问题。

这个小厮回答的与刚刚的小厮截然相反,柳松很开心,还随手打赏了些个碎银子。

程监正一看,心里就有数了,便只敢说柳府格局周正,是个万事顺遂的吉利风水。柳松很高兴,拉着他喝茶,话里话外地想问除了风水以外,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借助天之气运帮他心想事成。

程监正观其面相,要其八字,测算后,斟酌道:“柳大人心中所想之事可成是可成,不必借运亦能成事,但万事有个过程,会有暂时的牢狱之灾,之后方可无虞。”

明笑阳问:“他信了?成了吗?确实无虞吗?”

林丹生道:“当真成了他还能在狱中二十年么。我师父说有虞无虞的都有个刑期,只要不是砍头的罪,刑期到了自然无虞。我师父一生爱钱,他跟柳松说,那牢狱之灾可长可短,若是肯舍些钱财供养三清,便可早些出狱,香火钱越多出狱就越快,积功德的事涨运气。柳松为图吉利,倒是给三清观送了不少的钱财,十分可观。我师父和三清观的掌门就二一添作五平分了。”

明笑阳道:“嚯!厉害呀!雁过拔毛的本事炉火纯青,你师父就不怕柳松出来找他麻烦?”

林丹生道:“我师父说了,柳松出狱三天必死无疑,找不了什么麻烦。如今看来还真是,不过柳松不死,我师父也已经不在了,确实没什么麻烦能找到他身上。”

明笑阳对老天师的徒子徒孙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又问:“那程监正也算出柳霁月告密的事了?”

林丹生道:“那算是我师父怂恿柳霁月告的密。”

明笑阳笑道:“那这么说来,明家还欠程监正一个人情呀。”

林丹生摆摆手道:“不欠,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看风水那天,柳松给了我师父谢礼。我师父也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看出柳松命中有劫,或牢狱或殒命。当时我师父不知道柳松要谋划什么,只是算出他女儿勉强算是他续命的贵人。柳松事成,必然得死,若不成,尚且能多活二十几年。说来也巧,他女儿看到我师父后,也说要测算。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这柳霁月命中带煞,一生之中求而不得,凄凄惨惨死于非命。我师父可测算人的一生,能尽量在小处助人趋吉避凶,却无逆天改命动命格大局之能,帮不了她了,只能想办法先帮她爹。得知她心中有求,又必不能成,便对她说,若是顺应本心,就可心想事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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