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面有些什么?这里面想些什么?这里面需要些什么?他们是不知道的,这样的话,有他与无他又有何区别呢?”风倾雪走回桌前,看着红烛上滴下的蜡泪,伸出食指接住一滴,烫得指尖一阵灸痛,她却似无知无感一般,只是静静的看着那红泪慢慢凝固,“而有一个人,却是曾经一眼即看透,一眼即明了,那一刻是不寂寞的,因为曾经有个人贴近过,近得不能再近过!有那么一该就足够了!”
“公主……那驸马呢?”鹿儿咬着唇问道。
问过后却半晌未得回答。
风倾雪轻点指尖的蜡泪,神情沉静、平淡,仿若未曾闻得鹿儿的问话一般。
良久后,风倾雪才开口说话,语气温柔、平静如水,“鹿儿,以后莫要为我cao心,你只要快乐简单的生活就是好的,明白吗?”
“嗯,公主。”鹿儿点头,她也不知道公主的心中、脑中到底在想些什么,所以她对于公主的寂寞是无能为力的,她只能尽自己的力量照顾好公主。
“你今天叫错特别多,再公主长公主短的,终有一天会要给你惹出祸来。”风倾雪站起身敲敲她的鼻子,“你还是快改了这毛病吧。”
“知道了,小姐。”鹿儿吸吸鼻子。
二、蓦然回首
正月十日。
杭州城南梅林,近日常有一紫衣公子在此溜达,似在寻人又似在等人。
这一日,他刚走至梅林边,便听得林中传出一缕箫音。
天气明明很冷,可听着这箫音却觉得心头仿若有春风拂过,暖暖的,原来的烦燥、失落一下全随着这箫音慢慢倾出,慢慢淡去。
这样绝妙的曲子竟是从未听过的,一听之下他不由呆住了,立在林外而忘记走了。而这一林的梅花都似为之倾倒,随着微风伴着箫音翩然起舞。
忽然箫声断了,然后林中响起人的声音。
“公子,你不要吹这支曲子!”这是一名男子的声音,听来十分的年轻且带着好听的鼻音。
“好了,不吹了,你别抢箫行不?”然后又有一男子声音响起,听来平淡温和,仿佛可以想象声音主人的从容优雅。
“公子,你以后都不要吹这支曲子了好不好?我怕你……怕你……”那带鼻音的声音似在避忌着什么,不肯说明了。
“我没事的,你不是都找大夫来看过了吗,大夫都看不出我有病,那自是没病,所以你不用担心。”温和的声音依然淡然无波。
“可是……可是……公子,你还是答应我不再吹好吗?”那带鼻音的声音带着一丝乞求。
林外的紫衣公子听着却是奇怪,这么美妙的曲子为何不能吹?
“唉!”那个温和的声音轻轻的叹息,这一声叹息仿若一片白羽轻轻的落在人的心头,无限温柔却偏偏带着一丝凄然,幽幽长长,似蕴意无穷无尽。
“秋童,你放心吧,我死不了的。”那温和的声音劝慰道。
“公子,我……”那带鼻音的声音还要再说。
“好了,我们回去罢,这梅反正也看过了。”那温和的声音又道。
接着便听得轻而有节奏的脚步声,片刻后,便见一白衣男子转出梅林。
林外的紫衣公子看着,只觉得这白衣人似从画中分树踏花而出,说不出的飘逸淡雅,身后那如火如云的梅花,一瞬间变得极淡极淡,化为白衣人身后浅浅的背景。这一刻,他眼中只望进了这么一个人!
白衣男子出林见林外这紫衣公子注目于己,便微微点头致意,但脚下却未停下来,当要错身而过时,紫衣公子忽然出声唤住他。
“这位兄台请留步。”
白衣男子闻声停下脚步,转头看向他,一双眼睛清澈如水,仿佛世间万物都映入那一双眼中,却又似世间万物全沉入其中,深不见底。
“不知公子唤住在下何事?”
“在下江白,能请教兄台尊姓大名吗?”紫衣公子毫不避讳的问道。
“在下秋意遥。”白衣男子温和有礼,似对一陌生人问名道姓并不在意。只不过温和中带着一丝疏远与冷漠。
“刚才闻得兄台雅曲,实为平生未曾听过的绝妙佳曲,因此想请兄台喝一杯,以示敬慕。”江白却似毫不察觉,直率的道。
秋意遥闻言浅浅一笑,“无聊之奏,有污江公子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