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跟住我和孟云。”韩准打开火折子先往下走了。
走了许久也不见尽头,韩准觉得也许这通道并非直通京城的,而是通的皇宫!
韩准只觉得有些后怕,若是有狼子野心之人知道了,怕是会出更大的事,他和孟云在前面开路,士兵们跟在后面。
通道里逐渐变得憋闷的很,韩准只得弯腰前进,到了尽头总算是看见了一处与入口一样的台阶,依旧是有一处凹槽,却不是玉珏的形状,倒像是某种石印。
韩准拿出了那枚印章,灯火昏暗,印上的衣却还。可见,“上元李氏”韩准抿唇赶紧将石印附上,果然石门开启,韩准愿想拔下石印,可那石印却被机关吞下了。
看来是拿不回来的了。
韩准顾不得,只好先出去。
韩准一出来就发现自己的位置居然是当年他和轩镇读书的郡洛书院的桂花树旁的石砖。
这座书院是每朝各位皇子公主未成年的居所,所以较其他宫所要大上许多,如今轩镇没有皇子,所以这里荒芜且空无一人。
“原地休整,噤声。”韩准等将士们都上来就让他们在院子里安静地休息。
如今还不知道宫里什么情形,韩准得去轩镇的宫殿清玉殿里看看。
可这里离清玉殿也不近,韩准只得先找了几个得力的,身手好的去何处勘察一番,免得延误时机。
“少爷,我跟你一起去。”
“我自己去。”韩准卸掉了身上所有的东西,防止发出声响,直接脱了轻甲,只穿了薄外衣,如今正是冬日里,韩准不住地打颤,将东西全给了孟云,包括那串珠子。
还好外衣黑色,也隐蔽些,韩准有些庆幸。
韩准摸黑,躲过不少不知敌友的侍卫摸到了后殿门口,这里韩准只来过不几次,所以只能摸索着前进。
刚巧看见殿了好似有人,韩准吓得猛地缩回了身靠在门旁。
有交谈声,韩准听不清。
韩准感觉好像是轩逸背着自己在跟什么人说话,背手的样子好不霸气,如同皇帝一般,可见原来的小皇子,也算进益了,韩准勾唇一笑便知,宫里的变故是真的。
韩准突然便被抓住了,冷刃架脖子上,他赶紧噤声,不意间整个人也从台阶上栽倒了下来,撞进了一人身上,磕得他一痛。
“是我!”韩准轻呵。面前的人正是李知,眉眼如画似是带着怒意地蹙起,对视间又舒展开来,他甚少穿深黑色又蒙着面,可韩怎么可能认不出。
“你……怎么回来了。”李知茫然地问,说话时热气从黑布里散出,都忘了抵在韩准脖子上的刀,自己的手还放在韩准脑后这样环着他,像是发现了,李知撒手又放下了刀。
“我怎么不能回来。”韩准咽了一下口水,轻抚了一下自己,安抚下被吓到的心。
“你为什么不来信?”李知问的直接,韩准一愣,即使李知不喜欢他,却也觉得是自己轻易的不告而别伤的别人。
“我……以为你不会愿意收。”韩准蹙眉道。
李知二话不说,手又扣住韩准的脖子扯下蒙面的黑布,将他拉过来就在他唇上吻了一下,韩准有些糊涂了,又有点不知所措。
“你怎知道我不愿意的?”李知像是生气了,韩准确只觉得不适且难过,李知还是没有向他坦白那串珠子的事,他还是防着他。
“宫里的事要紧。”韩准捏了一下眉心,单手轻轻推开李知,摆明了不想再说的样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误会。”李知蹙眉,拉着要走的韩准的手臂,势必要弄个清楚的样子。
“李知,你还不明白,本将军早已不中意你了?”韩准冷漠地轻声道完,手臂已经被送开,他不知道李知的表情,想来也是解脱的吧。
韩准想不透,为什么,李知为什么还不告诉那串珠子的事,一见面就只是吻了一下自己,看来他还是……算了,韩准想的头疼,径自先绕过草丛,却失神迎面被一个侍卫撞了正着,韩准一时心思烦乱又不知敌友,又没拿重器,刚伸手要捂住那人的嘴,只见他拔剑要刺,韩准只得抓住那人拿剑的手暂时控制住他,可他的嘴眼见要喊,另一只手又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匕首冲自己刺来。
韩准眼看着那匕首被一手抓住,那人也被一刀封喉手段十分利落,血丝飞溅到地上,没沾染自己分毫。
多谢,韩准刚说完,却也看见了李知满手的血,还拿着那匕首,韩准拉过,将匕首从李知手里拿下来随手扔在地上,刀口不浅,“啧”韩准不忍蹙眉又看了看李知,血滴在地上,黑天倒也看不出来。
“韩准,你说叫我等你,我等了你两年,如今这一刀算是还你,我们两清了。”李知瞪着韩准坚决地抽回自己血淋淋的手随便用蒙面布缠好,转身走了。
他还是没说那串珠子的事,韩准气极,不不想再顾及他的伤,“你到底来做什么?告诉我!”韩准低声吼道
李知出现在这里,又有玉珏一事,韩准怎么会不动疑心,既然李知并非真心而待,他有何必再多含蓄,问了便是。
“与你无关。”李知侧目,像是想到什么了一样又转过身来,“怎么?韩将军怀疑我?”李知直接问,手上的血已经浸湿了袖角。
“你若能安然度日,我会让轩镇善待与你,不会白费你等我的这些时日。”
韩准懵然,却在知道自己的话重了,一回来,昔日的亲昵挚友,就成了如今这相看两心疑的模样。
当日他让他等,也是用情至深,带着缱绻的意味,而非如今这般剑拔弩张气势满腔,他们都是能互相靠近取暖的人,怎么会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好一个善待于我?韩将军好眼力。”李知这次真的走了,甩袖而去,一身黑衣隐入了宫阶之后,究竟是予他善,还是予他恶,韩准问自己真的明白吗?
他不明白
不明白
李知对他的排斥,竟是连他的死活都不曾顾及过,一次也没有,他都不屑一顾,即使那此在风城,他们并肩作战,执剑互相保护,当日李知对他的情意,韩准十分受用,谁想他只想让他死,哪怕是用他自己为饵,他也毫不在乎。
韩准不是爱惜生命之人,他挥霍无度,却从来没像如今这般痛惜过,他不希望死在李知手上,哪怕最后微不足道的一刀是别人给的,韩准也不会说是李知杀了他。
他只怨自己,没有早些记得他,早些看到他,看到他的痛,他的伤。
李氏之祸,
☆、郡洛之谊1
他韩氏又怎么会是无辜的,杀人逼宫,李氏皇帝被迫禅位,李知怎么会真的爱他。
韩准不知,李氏一脉相传并非偶然,杀父留子,胎死腹中的事百年来比比皆是,此法只比韩氏的更阴毒,李知是被宫中服侍的人照顾长大的,所以性情沉静有多思敏感,即使待人疏离却也不失礼貌和性情,韩准多少以前也在宫里听到些,小时读书应当也见过,却在玉清楼见到李知时没有认出来。
韩准又走到门后,刚才因为李知,殿内已经无人了。
韩准只得进去一探究竟,殿内一切平常的样子,琉璃瓦盏,案上的龙涎香正燃着,轩逸好似走了,屏风后的人影并非轩逸身上的封王之服,韩准偏身进去,轩镇晕了伏案倒着,打翻的茶水弄湿他的衣袖,呼吸平和,韩准只得上前摇晃他的肩膀,“轩镇,轩镇,醒醒!”
韩准又搂过他的肩膀强迫他醒过来,却没有效果。
韩准只得把他背起,只是衣袖繁复,韩准只得将他抱起来,又把他的衣服提住,颇费了些力气。
“韩……准。”
“朕……总算等到你了。”轩镇痛苦的闭着眼,韩准低头看了他一眼,想将他抱到郡洛书院去,可是行动不便,只得把他带到榻上去。
放下轩镇,韩准只听窗外兵戈交响满天,便知道外头出事了,却没来得及想自己带的兵怎么突然出手了。
轩镇拉住他。
“我去看看。”韩准觉得不妙,轩镇竟是如此淡定的样子。
“朕有把握。”轩镇拉着韩准不想放手,“你坐下,外面声音好大,朕……有些害怕。”
“怕什么,你是皇帝,当坚毅勇敢。”韩准拉开他的手,在榻边抽出一把薄剑来,就要出去。
“韩准,你回来!”